舒窈没什么折辱人的癖好。
不过要是在沈霁青身上多打几个钉子,滋味似乎还不错。
她决定等放学后看点刺激的东西,找寻一下灵感。
终于捱到放学,舒窈照例将包甩到沈霁青桌子上。
昂贵的树脂挂件磕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霁青正在做作业,思绪猛地被打断。
他放下笔,抬眼看过去,只能看到女孩纤细傲娇的背影。
她一向不爱穿校服,喜欢穿百褶裙,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随着走动,百褶裙裙摆在空中不断地晃呀晃,一抹雪腻的颜色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沈霁青蜷了蜷指节,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今天倒是没有穿那双尺码过小的皮鞋,换了一双新的。
米色袜子一层层堆积,盖住脚踝。
沈霁青分不清她到底是冷还是热。
随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沈霁青才收回视线,开始整理老师布置的作业,打算带回去继续写。
舒窈拿出镜子,对着镜子抹上艳红的口红,一边抹一边向楼梯走。
“窈窈。”
突然有道温柔的嗓音喊住她。
舒窈回头看去,唇角的弧度硬生生僵住。
岳青树背着书包,正缓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好久不见啊。”
舒窈赞同点头:“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岳青树轻笑:“你也知道我刚回国,对A市的环境还不太熟悉,人生地不熟的,你能带我到处转转吗?”
舒窈慢悠悠旋上口红盖,嘴唇软软的,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生硬扎心。
“不行哦,如果你需要导游的话,我相信学校里很多同学都会自告奋勇。”
岳青树看出她并不是很想搭理自己,可他并不恼,依旧很有耐心。
“可是我在学校只认识你。”
岳青树说:“还记得小的时候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甜甜地喊我青树哥,现在长大了,倒是越来越生疏了。”
舒窈的态度非常冷淡,她轻笑了声,慢条斯理道:“你也说是小的时候,现在我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还是注意点分寸比较好。”
男女有别...
岳青树点点头,在唇齿间品味着这四个字。
“可是阿姨希望我们多接触接触,一起去吃饭吧,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表面上看起来温温和和,实际上就是掐准了江舒窈在意江母,就算是为了江母开心,也会心甘情愿和他去吃这顿饭。
可舒窈不是原主,更不需要委屈自己,赢得江母芳心。
“可是我不喜欢和你接触,青树哥。”
舒窈笑得很甜,眼睫弯弯,气死人不偿命。
“我喜欢长得帅的,很显然你不是我的菜,至于联姻,我会和我妈说清楚。”
岳青树笑得滴水不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像沈霁青那种?”
显然,他早就把舒窈和沈霁青之间的关系调查得清清楚楚。
岳青树终于看到舒窈的表情变化,他无奈地耸耸肩。
“没关系,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总会不可避免遇到许多诱惑,钱是个很好的东西,能让普通人摒弃自尊,不要命地扑上来。”
“我和你一样,也有这方面的苦恼,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介意,都是为了家族利益,不是吗?”
江舒窈如果还像小时候一样,跟个花痴似的缠着他,岳青树还会考虑要不要放弃联姻。
可她表现得越是抗拒,岳青树就越兴奋。
他喜欢征服的感觉,特别是征服女人。
舒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眸亮晶晶的,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语气夸张。
“青树哥,你居然认为我喜欢沈霁青那种类型?!”
“一个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要靠卖身卖自尊的废物,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青树哥,你居然把他当成了对手?”
不只是在贬低沈霁青,连带着岳青树一块贬低了。
岳青树出身优渥,走哪不是众星捧月,更别说现在是江家捧着岳家。
区区一个江舒窈,敢明里暗里讽刺他,真是给脸不要脸。
岳青树脸色沉下来,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温文儒雅。
舒窈继续输出:“自降身价了哦,青树哥。”
“我养着他,无非是养着一条听话漂亮的哈巴狗,走哪都要跪下来给我服务,我打他,他得高高兴兴点头接受,我骂他,他得谄媚附和,说一句骂得好。”
“如果青树哥也愿意给我当狗的话,联姻的事我可以考虑考虑。”
岳青树拳头紧攥,攥得骨节咯吱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缓缓勾唇:“知道了,今天的事我会尽数告知阿姨的。”
舒窈歪头,礼貌微笑:“请便。”
她转身想走,余光瞥到教室前门露出的一小片衬衫衣角。
是沈霁青。
舒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杵在那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全听到了更好,她还嫌膈应不了他呢。
-
舒窈回到家后不久,沈霁青跟着回来了。
他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细汗,乌黑额发有几缕贴在皮肤上,喘息声很重。
应该是为了不迟到,下了公交后一路跑回来的。
舒窈抱臂靠在沙发上,精致眉头紧紧蹙着,神色愠怒。
旁边的手机屏幕显示着几条未读语音,每条长达六十秒,都是江母发过来问责的。
岳青树告状的速度还真是快。
小肚鸡肠,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有多重视这次联姻。
关键时刻跑得比谁都快。
舒窈在江母这儿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沈霁青给了她发泄的口子。
“滚过来,跪着。”
沈霁青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脾气早已见怪不怪。
他站在玄关处沉默了几秒,才屈身换鞋,拖曳着步伐走到舒窈面前。
一副逆来顺受,毫无攻击力的模样。
要不是知道以后他的报复手段有多可怕,舒窈还真会被哄骗了过去。
她拿起放在沙发旁的藤条,啪啪在地毯上甩了两下,尖锐藤刺勾起几根不起眼的细线。
“耳朵聋了吗?我叫你跪下。”
沈霁青弯下膝盖,扑通一声跪在地毯上。
明明是下位者的姿态,舒窈却看不到他的恐惧和卑微。
反倒是他的眼神,漠然得可怕,还透露出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怜悯。
怜悯?
他凭什么怜悯她?
他一个生死都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可怜她。
舒窈顿时被激怒了。
她眯起眼睛,潋滟的桃花眼中泛着冷意,五指握住藤条,寸寸收紧。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可怜我?”
沈霁青没有说话。
无边的沉默更令舒窈火大。
她气得攥紧藤条,毫无顾忌地朝着沈霁青的胸膛抽去。
啪——!
藤条带有韧劲,撕裂空气发出清脆声响,伴随着沈霁青忍痛的闷哼声。
一鞭下去,沈霁青胸口便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