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宁静的小院里,小月魁依旧坐在藤桌旁。
手里捧着那本《基础生命科学与解剖图谱》,目光却有些飘忽,时不时瞟向院墙边杨尘消失的地方。
小眉头微微蹙着,显然还在消化刚才那神奇又突兀的相遇。
“魔法……大哥哥……”她无意识地用指尖划过光滑的膝盖。
就在这时,院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背着书包的白月天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点汗珠。
“小魁!我回来啦!”他习惯性地扯着嗓子喊。
小月魁被他的大嗓门惊得回过神,没好气地白了哥哥一眼。
“吵死了!笨蛋哥哥!”
白月天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凑过来,习惯性地想揉妹妹的脑袋,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他目光扫过藤桌,落在那个装着小白鼠的饲养箱上。
“哟,还在研究你的学习伙伴呢?今天没把它拆了又缝上吧?”
“才没有!”小月魁下意识反驳。
但紧接着,她的大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立刻抓住白月天的胳膊。
“哥!今天家里来了个奇怪的大哥哥!”
“嗯?”白月天一愣。
“谁?爸爸的朋友?还是妈妈的同事?”
“都不是!”小月魁用力摇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没见过!他突然就出现在院子里,穿着好奇怪的衣服,像……像宇航员?但又不是……”
她努力回忆着杨尘那身特制作战服的样子。
“突然出现?”白月天眉头皱了起来,警惕心瞬间提起。
他环顾了一下安静的院子,又看向妹妹,“他怎么进来的?大门锁得好好的。”
“不知道!”小月魁语气带着兴奋。
“就是‘唰’的一下就出现了!他还……还会魔法!”她指着自己的膝盖。
“我摔倒了,膝盖都流血了,好疼!他用手一指,就‘咻’的一下,全好了!一点疤都没有!就像没摔过一样!”
“魔法?伤口瞬间好了?”白月天越听越觉得离谱。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妹妹的膝盖,一丝红痕都找不到。
“小魁,你没骗哥哥?或者……是不是你磕得不重,自己好了?”
“是真的!”小月魁急了,小脸涨红。
“我疼得都快哭了,就是他治好的!”
“他还知道我的名字,叫我月魁,他还说……说以后别乱丢衣服……”
她复述着杨尘最后那句没头没脑的叮嘱,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知道妹妹的名字?
白月天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陌生人,能悄无声息进入有安保的院子,精准找到妹妹。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电视里看过的绑架勒索、商业间谍威胁家人之类的新闻片段。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还说了什么?长什么样?往哪边走了?”白月天语气急促起来,抓住妹妹的肩膀追问。
“他……他说之后会再见的,然后就一下又不见了。”小月魁努力描述着,“样子……挺高的,眼睛很亮,笑起来……嗯,有点怪怪的,好像很想摸我头又没敢……”
“不见了?!”白月天瞳孔一缩。
凭空消失?这更诡异了!
他立刻站起身,掏出自己的手机。
这是白靖宇为了方便联系给他配的,他翻到父亲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白靖宇的办公室内,结束了与海岸联盟的虚拟会议。
他正靠在椅背上,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显示是家里的号码,而且是儿子的手机。
“喂,小天?”白靖宇立刻接起。
这个时间点儿子差不多放学到家里了。
“爸!”电话那头传来白月天焦急的声音。
“小魁被绑架了!”
“什么!!?”白靖宇“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今天是不是安排了什么人过来?或者让哪个你不认识的同事、朋友来家里找小魁了?”
白靖宇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没有啊!怎么回事?小魁怎么被绑架了?”
“哥!我没被绑架!”小月魁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哦对,小魁没事,就在我旁边。”白月天语速飞快。
“但是她刚才跟我说,家里来了个陌生男人!就在院子里!穿着奇怪的衣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还说会魔法,把小魁摔破的膝盖瞬间治好了,那人知道小魁的名字,爸,这不对劲啊。”
听到白月魁还在家,白靖宇的心又落了下来。
知道白月魁名字倒是不奇怪,随便一查就能了解到。
但是什么突然消失,什么魔法之类的又是什么东西?
“小天,你确定小魁没看错?她现在怎么样?”
“我看了,没什么事,小魁平时不会编这种故事吓唬人的。”白月天的声音透着担忧。
“保护好妹妹,待在屋里,锁好门,我马上联系警察,别怕!”白靖宇强压着惊怒,迅速下达指令。
“好!”白月天立刻应道。
白靖宇挂断儿子的电话,他立刻就要拨打久川防卫。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
办公室内,ASH的虚拟投影无声无息地在他桌旁凝聚成形,依旧是那副带着淡淡微笑的模样。
“白靖宇,”ASH的声音平稳响起。
“您是否需要调取今天下午14:00至15:30时间段的监控记录?关于月魁月魁提到的‘访客’事件。”
“对!立刻!把所有画面同步到我这里!一帧都不许漏!”白靖宇几乎是低吼出来。
“正在调取……请稍候。”ASH的声音毫无波澜。
几秒钟后,白靖宇面前的全息投影屏亮起,分割成数个监控画面,正是白家院子和主要出入口的实时及回放视角。
时间轴被ASH精准定位到小月魁描述的时间段。
白靖宇凑近屏幕,双眼仔细检视着每一个画面。
画面中:
院门紧闭,系统显示正常锁定状态,无任何开启或破坏记录。
院子中央,小月魁独自坐在藤桌旁,安静地看着书。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书,打开饲养箱,捧出小白鼠放在草地上。
小白鼠跑开,小月魁起身去追……
她绊了一下,摔倒在草坪上……
她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小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似乎在忍着眼泪。
然后,她独自坐在地上大约两分半,像是在发呆或者忍着疼……
接着,她自己慢慢爬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又低头看了看膝盖。
她走回藤桌旁,拿起书,又看了看花丛边的小白鼠,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出神……
全程,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任何第二个人影出现!
白靖宇反复让ASH拖动时间轴,放大关键画面,特别是小月魁摔倒后的那段时间。
监控画面连贯流畅,没有任何剪辑或被覆盖的痕迹。
系统日志也显示一切正常,无外部入侵或篡改记录。
“这……怎么回事?”白靖宇喃喃自语,巨大的疑惑冲淡了刚才的惊怒。
监控铁证如山,院子里确实只有女儿一个人。
那膝盖的伤或许只是摔在草坪上有点疼而已?
那所谓的“魔法大哥哥”
……是女儿看书太入迷?还是因为摔疼了害怕而想象出来的安慰?
ASH的声音适时响起:“监控记录显示,该时间段内院内仅有月魁一人活动,月魁摔倒后,独自停留了片刻。”
“根据儿童心理学分析,在受到惊吓或疼痛时,部分儿童可能出现短暂的‘假想朋友’现象,作为一种心理补偿机制。”
白靖宇盯着屏幕上女儿摔倒后独自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又看了看她后来略显困惑的小脸。
ASH的解释合情合理,监控也毫无破绽。
白靖宇深吸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ASH再次开口说道:“或许,也有可能是月魁想让你和特丽莎多陪陪她。”
听罢,白靖宇也认为极有可能。
最近他一直忙于ASH的发展和与海岸联盟的协商,特丽莎也很久没带着月魁去实验室。
“今天我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白靖宇看向ASH,继续说道。
“还是加强一下监控和安保,以防万一,还有以后家里有任何事都随时向我汇报。”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