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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节 童娅,独占鳌头(第500票加更!)

    回到所里,胡姐递给他一封信。

    一看笔迹和寄信地址,张建川心中微微一抖。

    昔日魂牵梦绕的倩影,已经多久没在梦中出现过了。

    过去还不到一年,自己竟然就有点儿忘在脑后的感觉了,完全被其他几个人取代了。

    信是童娅寄来的。

    距离自己给她最后一封信已经多久了,四个月了吧?

    现在才给自己姗姗来迟给自己回一封信。

    拿到信,回到办公室,张建川竟然没有马上拆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信封上一笔遒劲犀利的字,似乎往日的激情都随着时间推移和消磨而渐渐销蚀掉了。

    他和童娅就结缘于书法。

    张建川在去部队之前写得一手毛笔书法,但钢笔字只能是差强人意,在部队时候慢慢练出来的,而童娅却写得一笔相当好的行楷。

    当文书时,与当报务员的童娅因为都喜欢练书法认识,但那时候只是关系较为亲近,互有感觉。

    一直到要退伍之后要离开那几天,感情才突然爆发而一发不可收拾。

    在你侬我侬时其实两人就知道大概率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

    一个湘南一个汉川,远隔数千里不说,童娅是城市兵,而且家境优越,虽然在县城,但父母都是部门单位的中干,回去便能有很好的工作岗位。

    张建川是农村兵,回去工作无着落,户口也解决不了,可以说前途无亮。

    巨大的差距让两个人根本没有半点可能。

    但感情这个东西说来就来,谁也无法预料,而童娅本来就是一个有些任性的女孩子,而张建川也是一个不怕事儿的性格,所以在部队里还能克制,一旦退伍之后没了约束,就这么不管不顾在一起了,一直到彻底分别那一刻。

    可到了分别之时,两个人才深刻意识到可能这一别就是永不复相见,现实的残酷性让两人又都才稍稍冷静一些。

    而真正到了分手后,数千里之遥的距离,一封信要走一个星期才到,而长途电话费也让人吃不消,这种生理心理上的距离让两个人最初还十分炽热的心都慢慢冷了下来。

    从最初的每周一封甚至两封信,到后来的每月一两封,再到每月一封,两三个月一封,而上一封信,张建川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六月间了吧?

    信中写了些什么呢?

    最初是思念,是回去后的不适应,然后慢慢是面对现实,工作,生活,昔日的同学朋友,再然后,就越来越疏淡,更多的流于一种形式了。

    但张建川还是能感觉到童娅回去之后不太顺利,四五月间中断了一下来信,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但后来六月份那封信里却语焉不详,只感觉到她的心情不佳。

    一直到这封信。

    目注良久,张建川终于还是拆开了信。

    “建川:

    近来可好?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工作拖到现在才安排,因为我爸出事了,……”

    看完信,张建川心中惘然且迷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童娅在信里没说其他,就只说了她和她家现在的情形。

    她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纪委和检察院在年初突然带走调查,而这也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安排。

    原本家里据说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去邮电局上班,但现在黄了。

    一直拖到现在,才算是有了一个说法,要安排到县供销社百货大楼去站柜台,而且还得要等到明年初才能去。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爸会怎么处理,母亲开始成日以泪洗面,弟弟今年高中毕业,原本也想去当兵的,但现在化为泡影,成了待业青年。

    在信中张建川能感受到童娅的哀怨、不甘和无奈。

    张建川听童娅提及过,她爸在县供电局工作,而她妈则在县粮食局上班,但她爸一出事,原本非常圆满的家庭架构就出问题了。

    这个年头,家庭顶梁柱一下子成了罪犯,对其家庭打击可想而知,尤其是像县城里这种情形,那立马就是尽人皆知。

    如果是自己退伍回来时能分到县供销社上班,只怕都要喜出望外了,但是对于骄傲惯了的童娅来说,一直以为自己会进邮电局坐办公室,现在却沦为售货员,这种反差之大,就难以接受了。

    还有父亲坐牢给整个家庭社会地位带来了崩塌,原本也可以当兵的弟弟再无机会,沦为待业青年,母亲变得疑神疑鬼,在单位上总觉得人人都在背后指指戳戳,这一切都让童娅觉得万念俱灰了。

    童娅是骄傲的,之所以这几个月都没有给自己回信。

    大概也就是不愿意让当初感情犹温的时候自己知晓这些,有点儿像乞求可怜的样子。

    一直到现在尘埃落定,她自己现在也已经意冷心灰了,所以才坦然和盘托出。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远隔数千里,而且是这种事情,自己除了言语上安慰几句,又能起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呢?

    要钱没钱,要人脉关系没人脉关系,连自己的户口和工作都解决不了,纵然自己内心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在办公室里坐了良久,张建川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回信。

    安慰?宽解?叙述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都没太大意义。

    童娅来信其实就是一种宣泄,压抑在内心的种种委屈、疲惫、失落,想要找一个能够和盘托出的人来倾诉。

    张建川能理解,但是却找不到什么办法来帮助对方。

    但信总要回,自己不可能就这么默默地收到信之后不闻不问了。

    “童娅: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都须坦然面对,有时候你觉得似乎已然无路,但往往推开门扉,便又是柳暗花明,……

    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出来走一走,……,兴许一觉醒来,就是雨过天青,……”

    鸡汤这个词儿又在张建川脑海中蹦出,习以为常,用浆糊封好有安江县公安局头子的信封,张建川这才舒了一口气,了却一桩心事。

    十月一晃而过,渐浓的秋意和凉快起来的天气也让沙场那边进度比起七八月间时大大加快,天气凉快了,中午间就没有那么热了,不虞中暑,也能加大力度备料。

    看完《红高粱》出来,张建川就觉得自己胸腔子里如火烧火燎一般,燥得慌。

    寻了个僻静处,抱着唐棠就是一阵热吻,手早就不安分地钻入羊毛衫里,两个人亲怜密爱好一阵,一直到张建川手尝试着要穿过唐棠牛仔裤的裤腰向下,才被唐棠死死握住。

    “讨厌!”

    “哎,迟早得憋死。”张建川叹了一口气,“真正的男人就得像余占鳌一样,如果一直让他在沉默中隐忍不发,那他就不配当主角,其实绝大部分中国人都更像刘罗汉,一样对九儿有欲望,但他善良忠诚,忍耐守规矩,不愿意打破成规,张艺谋这是用这部片子来鼓励国人打破陈规陋俗,敢于挑战旧的世界,……”

    唐棠喘息声慢慢缓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也在想,我和你之间也许就像是余占鳌与刘罗汉二人和九儿之间一样,如果没有余占鳌,刘罗汉也许会在李大头死了之后,顺理成章接管烧锅酒铺子,循规蹈矩地当个小地主或者小资产阶级,也就没有这个故事了,但我觉得恐怕这更符合那个时代的现实吧,余占鳌这个角色是一种理想化的化身,算是作者或者导演的一种希望吧,……”

    张建川的话让唐棠目光忍不住又有些迷离,她最喜欢和张建川探讨这种文艺片中的人性故事了,而每每对方总能跳出窠臼,拿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来。

    “你说我是九儿,那你是余占鳌或者刘罗汉,如果理想化,你就该当余占鳌,而现实版则该是刘罗汉,那你最终会选择当谁呢?”

    唐棠的话语让张建川又忍不住一阵火旺,手探入对方羊毛衫下,握住那柔腻光滑的腰肢,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唐棠的耳际,“我想当余占鳌,你不同意啊,当刘罗汉,我又心有不甘啊。”

    “那就二者不能综合一下么?”唐棠搂住张建川的颈项,脸贴着张建川的鼻梁:“不该二者得兼么?”

    “导演都不敢那么想,……”张建川话音未落,就被唐棠突然咬了一口耳朵,“我就要那么想,那是电影,现实中就该事在人为,……”

    被唐棠这么一激,张建川手又往上攀登,唐棠倒也配合,又是一阵……

    回到家里的张建川用冷水洗脸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这张脸,轮廓分明,眉宇间还有几分桀骜,眸子里如有火苗……

    对现在的生活,张建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总还是觉得不满意满足。

    他不知道这份不甘来自何处,这份自信甚至是自大来自何处。

    是因为刘广华在深圳闯荡回来给自己带来很多前所未有的新东西?比如股票,……

    还是那零碎的梦境中的种种情景总勾起自己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甚至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总爱在脑瓜子里蹦出来的字句?

    他回忆不起自己在哪本书看到过这些字句,怎么感觉都像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一般。

    或许还有唐棠、周玉梨以及单琳这几位金花级别的女孩子对自己的青睐,让自己萌生出了自己可以实现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的痴心妄想?

    这让自己总想要做出一些别出心裁特立独行的事情来,而不愿意循规蹈矩地去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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