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望着他深邃发亮的双眸,难得羞涩地抿了红唇。
    萧行严见她迟迟不开口回应,小心翼翼又问一遍:
    “梨儿,嫁我,可好?”
    温梨瞄他一眼,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
    萧行严立刻暗暗握拳,欢呼一声,“太好了。”
    高兴得他原地踱了两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站在一旁的谢淮序不可置信地打断两人,神情凄然,声音发紧。
    “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选择了他?那我怎么办?”
    他不甘发问:
    “蔓儿,你曾许诺于我的话不作数了吗?”
    “你不要我了?”
    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浓情蜜意,互诉爱意。
    那明亮的眼眸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向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余光一撇,她都没有。
    谢淮序的心彻底碎裂,沉入谷底。
    发白的指尖嵌入掌心,脊背绷成一条直线,双唇紧抿,他红了眼眶。
    谢淮序颤抖着声音深沉发问,犹如一只困兽低低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他而不是我?”
    “明明是我们先相识相遇,也是我们先定下的约定?”
    “你忘了一切我不怪你,我可以等,我慢慢守护你,我能等你想起来。”
    “可是蔓儿,你怎能抛弃我?怎能背弃我们的承诺?”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轻易就抛弃了他。
    这么多年的坚守,他将她放在心口日期夜盼着长大。
    只是一个转身,她竟然不要他了,投入了他人怀抱?
    不,他不能接受,他不敢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上前,伸手想要拉住她问个明白。
    萧行严侧身挥掉他的手,危险地睨他一眼,将她护在自己臂弯中。
    温梨望着他受伤的眼神,张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曾经的蔓儿已经不在,如今她是温梨,不是牧曦。
    她并不喜欢他,所以她没办法顺应自己内心的同时,却还要吊着另外一个。
    叹口气,她歉意与他说道:
    “谢公子,实在对不住。”
    “我已经不记得幼年时与你说过什么话了。”
    “但是那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却让你记了这么多年,并还信以为真,的确是我之过。”
    “我在这里再次诚恳向你道一声对不起。”
    “我不想违心或者欺骗你,我喜欢的人,的确是他。”
    目光相交,温梨急忙错开,难得露出女儿家一抹娇态。
    某人嘴角瞬间翘起,望向她的眼神无比温柔。
    “所以,对不住。”
    谢淮序后退两步,满目凄凉。
    “呵......好一句对不住,可是我不想要这一句对不住。”
    “蔓儿,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初识便喜欢上了你。”
    “可你为什么不选我?我哪里不如他?”
    “就因为他练过武,看着比我强壮?”
    温梨挠挠头,急得抓耳挠腮。
    “谢公子,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感情这种事情,其实没有先来后到这种说法,只有喜不喜欢。”
    “当然你也是一个很优秀很俊俏的好儿郎。”
    “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子。”
    “但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办法回应你,我不想敷衍和欺骗你。”
    一颗晶莹泪珠从脸颊缓缓滑落,谢淮序垂下眼眸,侧着头掩去一身狼狈。
    那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倔强地咬着自己唇瓣。
    他输了,还没开始就输得彻底。
    可他还是不甘啊,凭什么?
    萧行严余光瞟他一眼,冷声警告:
    “谢三公子,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希望你好自为之,莫再做无谓的纠缠。”
    说完,用自己高大健壮的身躯将她挡住,低下眼眸关心询问:
    “梨儿,刚才有没有伤到哪里?”
    “进去让我看看,你刚才是不是扭到脚了?”
    温梨轻轻推搡他靠得太近的身体,摇头道:
    “没有,就踉跄了两步,没伤着。”
    “哪一只?”
    他还是不放心,瞄一眼她脚腕,蹲下身去确认抚摸。
    既然已经互通心意,他也没了顾忌,伸手直接覆上她的脚裸。
    温梨略一吃惊,下意识就要后退。
    “别动,仔细再摔了。”
    那双宽大有力的手一握,刚好一手包住她细长的脚踝。
    为了防止她后退往后摔,另一只修长的手臂护在她腰肢,浑厚的嗓音柔声轻哄:
    “我摸摸看有没有扭到骨头。”
    温梨老脸一红,急忙提醒。
    “你快起来,我真没事。”
    “婆婆和燕儿他们都看着呢,快点起来。”
    拿着空碗已经下来的影墨也正好躲在院门外探头看好戏。
    某人却毫不在意,脸不红心不跳掉继续帮她摸骨。
    “怕什么,都是自己人。”
    如今她光明正大回应,他巴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准王妃。
    还怕别人知道的?就怕别人不知道。
    省得有些人总打她歪主意。
    “确实没伤到,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你爬上那个大缸要做什么?”
    温梨嘿嘿一笑,拍拍他手臂。
    “你来得正好,我需要一个身强体壮的人帮我把那些白菜踩下去。”
    “我和燕儿都太轻了,根本踩不下去。”
    轻笑一声,萧行严朝门口看够好戏的影墨吼一声:
    “没听到少夫人的话吗?”
    “来嘞主子。”
    影墨猫着身子飞快奔过来,满脸兴奋。
    哎哟佛祖保佑,他待会儿得赶紧去信给福老,他们未来王妃这次真稳了。
    温梨拧他一把,恼羞道:“你.....你胡叫什么?”
    “哪有胡叫,迟早的事情。”
    “反正你亲口答应了的,不许耍赖。”
    “谁耍赖了,本姑娘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敢爱敢恨。”
    “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可是很自私的,你要是敢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目光往下一移,温姑娘抱胸一翘下巴。
    “老娘阉了你……呜。”
    “我的小姑奶奶,你是女子,这种话以后悄悄在房中与我说就得了。”
    这种闺房之乐,怎能大声宣扬给外人听。
    他捂着她小嘴附耳柔声诱哄:
    “都听你的,你要阉要割还是要烤,都随你意。”
    “走,与我去书房,我有件重要事情与你说。”
    一脸笑意跃上大缸的影墨正要开始发力将拱起的白菜踩下去。
    听到两人那赤裸的对话,一个趔趄差点滚下来。
    哎哟娘哎,姑娘果然没让他失望。
    孙婆婆急忙捂住燕儿的耳朵,连忙教诲,“可不能学姑娘这样,晓得了没。”
    谢淮序黯然地转过身,颤抖着手将淌落的泪痕抹去。
    松了紧咬的双唇,正要抬脚进屋去收拾包袱,覃竹推门而入。
    “少爷,表小姐派人传来急信,说她已经带着夫人启程赶往这边。”
    “凌老爷再七天也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