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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说了不要就不要!

    腌肉是好,可不够分量。

    他心思一动,意识沉入脑海深处那片独属于他的奇异“空间”中。

    意念微动,手里便多了一条鲜活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此刻却保持着最完美状态的大鲤鱼!

    紧接着,处理好的狍子肋排、冬天珍贵的酸菜……一样样平时难得的东西凭空出现。

    既然来了贵客,要做就得做点硬菜!

    他记得爹提过一嘴,指导员是湘西那片的人,能吃辣。

    厨房里的香味很快霸道地弥漫开来。

    水煮鱼的麻辣鲜香勾魂摄魄,狍子肋排在老柴火锅里咕嘟咕嘟作响,浓郁的肉香裹着酱料味飘出老远。

    赵桂香连围裙都忘了摘,急匆匆推开了院门,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儿子,脸上带着乡里妇女特有的急切和好奇:

    “阳子!咱家来了啥贵客?村口你李婶说得玄乎,说是坐那铁甲王八来的?真是你爹的朋友?俺咋从没听他提过有这一号能耐人?”

    林阳一边麻利地片着鱼肉,一边简单把经过说了,隐晦地暗示了那张医疗单的“重要性”。

    赵桂香第一个关心的却是儿子的身体:“啥?肋巴骨裂了缝儿?要紧不?哎呀你这孩子……”

    她急忙上前要查看。

    林阳赶紧侧身躲开老娘的手,压低声音,神色极其郑重:

    “娘,真没事儿!就是让顾医生写严重点,好把张老根父子俩彻底按死在那笆篱子里头。”

    “这事关重大,您嘴上可千万把住门,谁都不能说!我爹……爹他要是高兴喝多了,这嘴可就没个把门的了。”

    赵桂香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正,使劲点头。

    关乎儿子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守口如瓶那是必须的!

    林阳催促道:“娘,您快进去吧!来的可是贵客,您这主家婆娘不露面咋行?”

    “厨房这儿交给我,您看着他们喝,别让爹……还有郑伯伯,喝晕头了。”

    他最担心的还是那坛子泡酒的后劲儿。

    屋里的气氛已经热络得像烧开的锅。

    水煮鱼、炖狍子排、酸菜肉……

    一碗碗硬菜端上桌,酒也斟满了粗瓷碗。

    郑百川端详着碗里琥珀色的酒液,鼻子凑近了闻闻,脸上泛起真切的暖意。

    当他几口热辣滚烫的水煮鱼片下肚,更是眉眼舒展:

    “嗯!是这个味儿!阳子这手艺,比省城那些大馆子也不差!”

    林大海被夸儿子,笑得比喝了蜜还甜,只是脸上那道当年被流弹划破留下的疤痕,随着笑容扯动,显得有些生硬。

    林阳给自己也拿了个碗,刚坐下。

    郑百川就把自己的酒碗推了过来,眼神里带着长辈的殷切和一种不容拒绝的豪气:

    “阳子!你也别干坐着,陪伯伯和你爹走一个!大小伙子快娶媳妇的人了,喝点酒算啥?活活血气!”

    林阳看着那碗里晃晃荡荡、泛着浓郁药香的酒浆,头皮有点发麻,脸上立刻堆起苦笑告饶:

    “郑伯伯,这……这酒我真不能喝!”

    “噢?咋的?嫌弃伯伯这老酒不够劲道?”郑百川故意板起脸。

    林阳连忙摆手,指着他爹脚边那快被喝空的、沉甸甸足有几十斤的老酒坛子,压低声音,神情尴尬又无奈:

    “这里头泡的东西太猛了……虎骨、虎鞭,还兑着点鹿血呢!”

    “您说我这么个二十出头的光棍儿,喝了这酒……那晚上还不得跟炮仗似的?”

    “万一没绷住……闯下啥祸来,可就兜不住了!”

    郑百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促狭地朝他挤挤眼:“哦?你不是有媳妇儿了么?”

    老头子脸上笑出促狭的褶子。

    “我听你爹都说了,席都办了,就是你小子心太野,整天在外头瞎蹿腾,不想着自己炕头的媳妇儿,那可不对!”

    他端起酒碗,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点着: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闺女都会喊着爹要抱了!你说你个大后生,整天不想着媳妇儿,你想啥呢?琢磨给老虎当上门女婿啊?”

    林阳被这话弄得臊得脸通红,摸着后脑勺解释:

    “郑伯伯,上次那个就是订亲,正经的大婚席还没办呢!算不得真名正言顺的,怕……怕真闹出笑话。”

    “要不,”他赶紧拿起另一瓶没开封的普通地瓜烧,“俺陪您和爹喝这个?”

    他在屋里陪着两个明显情绪高涨的长辈喝了小半个钟头,听着他们天南地北的胡侃,话题越来越没边。

    林阳感觉自己屁股底下像坐了个烧热的炕头,终于逮着个给灶膛添柴的空档,脚底抹油溜了。

    男人喝多了果然都一样,嘴上都像安了没关的水闸!

    林阳把特意多做出来的饭菜分装进几个结实的老式铝饭盒。

    水煮鱼片分成两份,两个饭盒装满了炖得烂糊的狍子肋排肉,最后两个饭盒里塞满了油亮的酸菜炒肉片。

    这几个饭盒还是他托人从县里买的,就为了进山打猎时能吃口热乎的。

    这段时间他忙活的都是些踩钢丝的危险事儿,一点没敢把王憨子往里头拽,那可是他实打实的过命兄弟,生怕连累了他。

    端着热乎的饭盒,林阳背着手朝王憨子家走去。

    刚走近那扇低矮的篱笆门,就听到王老汉那高得变了调,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骂声,还有王憨子硬邦邦的回嘴。

    “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要!你打吧!”

    王憨子的声音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王老汉气得手指头都在抖:

    “你个犟种!爹是为谁好?啊?阳子带你赚了点打猎钱,那是人家的本事,你还能一辈子扒着人家裤腿子?”

    “往后就给我踏踏实实种地!爹豁出这张老脸,把钱都打点了,人给你接回来,踏踏实实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省得老子死了埋进土里,还得操心你是不是让人把炕头席都骗没了!”

    王憨子那倔得像头牛的声音再次响起:“说了不要就不要!阳哥说过,花钱买人就是犯王法!”

    “犯哪门子王法?你个棒槌!”王老汉显然是被彻底拱上了火,声音都劈了叉,伴随着挥舞擀面杖的呼呼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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