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人没找到,好像是让人捷足先登了。”
鱼家别墅。
客厅里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可只有傅时雍的顶楼天台,此刻气压却低的能让人窒息!
“我猜应该是杨辰,在京北,还能和你傅时雍平起平坐的人,就只有杨家大少了。”
一个被傅大董事长下令丢出去的“垃圾”,谁敢捡?
通话另一端。
陈方还在罗里吧嗦,“呵呵,鱼澡也是厉害,能攀上杨辰,勾引男人的手段也不简单,那位据说可是爱惨了现任妻子,为她还自杀了好几次呢。”
“闭嘴。”
脚下,堆满层层叠叠的烟头。
风一吹,呛人的烟草味浓烈到散都散不开。
沉默须臾。
陈方才试探着的问,“你是不是还心疼鱼澡?对她旧情难忘?不然你能一边为了鱼跃整治她,一边还让我亲自把人送去医院?”
“她不爱我。”
完全答非所问。
朦朦胧胧的烟雾,在那深夜中也显殷红的薄唇间飘动。
“呵,时雍,怎么的?要是鱼澡选你不选杨辰,你还打算和鱼跃分手,跟她再续前缘?”
语气里的轻蔑,一览无余!
整个京北,还有谁不知道,傅时雍的前妻,贪慕虚荣、抛夫弃子,一无是处的?
没有回答。
陈方挂断前,长叹一口气。
“兄弟,别放着山珍海味你不要,去辜负鱼跃,鱼澡就是一碗烂掉的搜饭,她配不上你。”
夜,更深。
市中心艺术馆。
额头还在汩汩流血的鱼澡,是活生生给疼醒的。
怀里空无一物,哪怕被鱼家佣人强制磕头的时候,她都死死抱住的画。
不见了!
“画!我的画呢?”
那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一件遗物,也是她注定通向死亡的人生中,最后那一点点光明。
从洁净无尘的金砖地面上爬起。
人踉跄着,不顾身上伤痕累累,疯了一样到处去寻那幅画的影子。
但下一秒。
啪!一声。
昏暗的展馆,鳞次栉比的亮起一盏盏刺目的白炽灯。
而挂在墙上,少说十几幅在全球获得最高荣誉的画作,清晰展现在鱼澡眼前。
第一幅:温柔甜美的女人,蹲在一个乞丐面前,递出一块饼干。
那是母亲和父亲的初见。
一个大家闺秀,一个落魄画家。
第二幅:乞丐变成英俊的男人,穿着昂贵体面的西服,将女人托举到了璀璨星空之上。
作品名:《为你摘星辰》
妈妈刚查出亨廷顿舞蹈症那天。
鱼澡是亲眼看到她抱着这幅画,偷偷在画室里哭了一天一夜。
第三幅、第四幅、第五幅……
凡是母亲获奖的作品,哪怕是画了一棵小树,都必定与父亲有关。
她活着的时候总说,“小鱼,妈妈很爱很爱爸爸,爸爸也很爱很爱妈妈,你知道吗?我们就是彼此的动力源泉,失去了哪一方,另一方都会痛不欲生的。”
可是,母亲,如今你爱的那个男人,却再也不会为了你摘星盼月了啊!
就像傅时雍。
他的心里眼里,也只会有鱼跃的存在。
“怎么样?我亲爱的姐姐,再看见你贱人妈的画,心里是不是在汹涌澎湃?”
那辆豪车,是鱼跃一早就派人在别墅外等候的。
她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长发披散。
贤良淑德的旗袍换下来。
一条性感妩媚,胸口春光衬托无限的大红色一字肩长裙。
让这位看似温柔素雅的鱼家大小姐,把骨子里的嚣张跋扈,表现的淋淋尽致。
鱼澡懒得搭理这无关紧要的人。
清清冷冷的声音,开门见山,“我的画呢?还给我!”
“画?哦,是这幅吗?”
鱼跃拍拍手。
三两个黑衣保镖,推着被架在火盆上的油画进来。
阳光、彩虹,少女的回眸一笑。
此刻都被人故意用锋利的刀子割破,再淋上鲜红的颜料,写满羞辱的脏话。
——【贱人!】
——【肮脏的小三!】
——【狐狸精!】
“姐姐,我觉得这幅画不够完美,所以妹妹就不辞辛苦,替你好好润色了一下。”
“如何?是不是更写实?更符合姐姐那垃圾一样的人生?”
鱼跃越说越兴奋。
她轻佻的提起裙摆的一角,再做了一个华丽的蹲起。
手上,一把尖刀,滋啦滋啦的,将墙上每一幅画里的女主角的脸都划得稀巴烂。
甚至还让男保镖脱掉裤子,当着鱼澡的面去亵渎!!!
“鱼跃,住手!我让你住手!你个疯子,放开我!放开我啊!!!”
总是空洞森冷的眸,此刻被愤怒和崩溃点燃。
人拼命想挣脱保镖的束缚,想扑过去,想掐死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母亲视若珍宝的画作。
在男人们狂欢恶心的粗喘中,被一股股腥臭味玷污!
“不!!!”
鱼澡嘶吼。
鱼跃抄起不知从哪拿出来的高尔夫球棍。
砰砰砰——
膝盖、脚踝、胳膊。
清脆的骨裂声,让鱼大小姐享受到翩翩起舞。
每跳一个舞步,她就挥舞球杆,笑着将鱼澡打的血肉模糊。
“嘻嘻嘻~姐姐,我说了,你不能怨我。”
“谁让刚刚时雍为了你,居然偷偷联系陈方去把你送医院呢?”
“你这么喜欢勾引别人的老公,那我这个正牌傅夫人,是不是要给你一点教训呢?”
高尔夫球棍雨点一样落下来。
蜷成一团的鱼澡,心脏的位置,被鱼跃刚刚那一番话给撞得,一片酸涩麻木。
给一巴掌,再塞一颗甜枣吗?
傅时雍明明知道她母亲没有抄袭,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
可她为了鱼跃母女,选择跟父亲一起欺骗她,戏耍她。
让她和母亲的在天之灵,暴露在最恶毒的镜头前,成了整个艺术界的笑话!
之后呢?
大发慈悲,让人送自己去医院?
哈!
哈哈哈……
冷不丁的,那狼狈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可怜虫,突然捂住脸,放声大笑。
鱼跃一愣,火冒三丈,球杆被举的更高,嘶吼,“鱼澡,你个loser,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还有脸笑?我让你笑,我……”
话音未落。
猛得,一只手,死死抓住那即将击向鱼澡脑袋的球杆。
“鱼澡,你……你要干什么?!”
一瞬慌乱。
鱼跃甚至都不敢去看从地上站起,用力夺走她球杆的鱼澡。
那双布满血丝,红得如地狱恶魔的双眼。
此刻,每一个目光,都充斥着能将人类生吞活剥的骇人死寂。
一个,一步步紧逼。
另一个,哪里有半点winner的优越感,更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丧家犬。
“一群蠢货!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贱人给我……”
噗呲!一声。
鱼澡从地上捡起那把毁掉母亲画作的尖刀。
她用力捅进鱼跃的胳膊,再慢慢向下划,“是这只手吗?鱼跃,你是用这只手,毁了我母亲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