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外甥也坚持要离婚的样子,厉南洲有些没辙。
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他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俩人表现得那般恩爱,一致对抗外敌。
现在说分开就分开,人的心怎会变得如此善变。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你好好养着身子,我去调查一下顾砚深的事,他要真敢伤害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厉南洲起身来准备要走了。
却又有些不放心小外甥,看向姜肆。
“我知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你叫姜肆吧?好好照顾栀栀,今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他放下名片在餐桌上,阔步离开。
厉栀没在意。
反倒是姜肆,捡起名片看了眼。
港城厉家四少。
确实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存在。
但是他搞不懂,栀栀有这么雄厚的外公家,为什么她小时候没人给她撑腰,还是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去乡下自生自灭。
现在栀栀有本事了,长大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又假惺惺的找上门来。
有时候他真觉得这些亲人,挺可笑的。
姜肆将名片丢垃圾桶里,给一直埋着头神情极其悲痛的厉栀夹菜。
“你真想好了吗,周三要去民政局跟傅行衍离婚?”
今天就是周一。
后天就要去民政局。
他明明觉得这丫头还是深爱着傅行衍的。
说不定她再去找傅行衍撒个娇,挽留一下,傅行衍就心软不离了。
姜肆低笑。
他也挺可笑的。
一边希望栀栀离婚,跟他在一起。
一边又想拥有傅家的一切,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但是他很清楚,一旦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栀栀知道他是傅行衍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断然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所以他也纠结,不知道是要报仇,还是要栀栀。
“嗯,我想好了。”
厉栀苦涩地咽着米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
“师兄,我不想一个人出去住,我怕孤单,明天我去把我的行李搬过来,以后跟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俩从小就住在一起。
现在师兄没有女朋友,住在一起也没关系的吧。
主要她怕自己一个人住的话又会胡思乱想,会忍不住去想傅行衍。
她要给自己留些体面,不想厚着脸皮再去求和。
“好。”
姜肆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搬,一次性把该拿的都拿了,既然要选择离,那离以后就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厉栀点头。
努力咽下口中的米饭后,起身收拾碗筷。
姜肆拉住她的手,“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去沙发那边休息吧,我来。”
“我感觉我没什么大问题了,让我做些事吧,不然我难受。”
她在师兄面前毫无保留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眨巴着的眼眸中,明显含了一汪泪。
看得姜肆心如刀割。
他抬手抹掉栀栀眼底的泪,拥她入怀。
“别害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就像小时候一样,哪怕天塌了也有我帮你顶着。”
厉栀哽咽着点头。
努力振作,深吸一口气继续收拾。
姜肆陪着她一起。
第二天一早。
俩人早早赶到别墅里收拾行李。
傅行衍昨晚一夜没睡。
想睡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厉栀。
于是今早就多眯了会儿。
正起身洗漱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动静。
他含着牙刷过去查看。
便就看到厉栀跟姜肆一起,正在从衣帽间里拿行李箱装衣服。
她居然带着姜肆一起过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傅行衍觉得胸腔里猛然涌起一阵酸楚。
漱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栀栀这是连这套房子都不要了吗?
她搬走是去跟姜肆一起同居?
明明觉得他们离婚了,他是没资格再管栀栀的。
可此刻看着栀栀跟姜肆在一起,他又在意得不行。
傅行衍转身轻步走开。
进洗漱间漱了口,洗了一把脸,满脸水珠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反问自己离婚真是他想要的吗?
把栀栀推开,真是他愿意的吗?
想到栀栀收拾好东西,很快就会跟着姜肆离开。
他心里忽然跟针刺一样痛,呼吸也变得困难。
尤其这会儿门外又传来姜肆的声音,“栀栀,洗漱用品要带吗?”
厉栀,“带上吧,我习惯了用我的电动牙刷。”
下一秒,洗漱间的门便被拉开。
傅行衍一时无措,面向开门的人,表情僵得别扭至极。
姜肆没想到傅行衍在里面。
看到人的时候,有被吓到。
但也不过片刻的事,随后还是礼貌绅士道:
“我来帮栀栀拿洗漱用品。”
说着,直接走进去看着洗漱台上的东西,拿起一把电动牙刷问:
“这是栀栀的吧?”
傅行衍说不出此刻他是种什么样的处境跟感受。
只觉得难堪,窘迫。
他没回答姜肆。
姜肆拿着牙刷道,“这是粉色的,应该就是栀栀的了,不打扰了。”
他转身出去。
傅行衍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跟栀栀还没扯离婚证呢。
栀栀就把人带回来他们的新房,还让姜肆从他面前拿走她的东西。
这是在向他炫耀还是挑衅?
傅行衍忽然感觉胸腔里堵着一口气,提不上来。
下一秒。
他跟着出了洗漱间,几步来到衣帽间,站在厉栀面前居高临下。
可看着栀栀正在收拾,他张着的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发不出声音。
厉栀不料傅行衍会在家。
之前他是好些天都不回来的。
原以为他还是会在医院陪着婆婆,结果人在家里。
看着他,厉栀喉咙哽咽了下,沉声说:
“你看吧,我拿的都是我的东西,没有拿你的任何东西,你曾经送我的那些值钱的我也没带走。”
傅行衍看到了。
她就收了些衣服跟洗漱用品。
明明是他要离的,现在栀栀真要收拾东西走了,他却又觉得难受,不舍。
尤其有姜肆的存在,给他一种这次栀栀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再也不会属于他的危机感。
傅行衍艰难的呼吸着,半响才哑着嗓音开口:
“我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