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绍东一位手下前面随意的一手棋,此时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天卓得知天景集团的人上门后,也是第一时间联络到杜洪进行请示,这才有了后面强买强卖,及凶狠下手一幕。
果不其然,黄杰被废,江齐来了。
天盛堂下都是一帮泥腿子,江齐这跑来找麻烦,被一群泥腿子混乱中砍死,非常合理。
“能给陈少做事是我的荣幸!”
天卓满脸激动,拍着胸膛担保,“放心好了,我早已在这里埋伏下十几位敢打不要命的兄弟,他们身上全都藏刀了,只要江齐敢来找麻烦,届时他们一拥而上,一旦杀红眼亮刀子,他再能打也得死!”
那保镖眉头却是一皱,“谁告诉你,你是在为陈爷做事了?记住了,你不过是陈爷下面杜洪养的一条狗而已,你要做什么,跟陈爷没任何关系,只不过因为你做掉了江齐,陈爷会赏你而已。”
天卓惶恐,连忙扇了自己一嘴巴子,“瞧我这烂嘴,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我是杜洪的一条狗,跟陈爷没半点关系。”
保镖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天卓冷汗飕飕,又给了自己几嘴巴子,给这些大人物做事,往往说错话的下场比办错事还要严重。
这事里和陈爷就没半点关系,他就是单纯看天景集团不爽,找天景集团麻烦而已。
最多最多就是牵扯到杜洪身上。
想着,天卓招呼来一帮敢玩命的兄弟,一脸狠色吩咐,“那江齐很快就到,我把话放这里,今天只要弄死了这江齐,见者有份,每人五万!”
“受伤了的,十万!”
“要是不小心死了,五十万安家费。”
“谁要是能砍死江齐,两百万,进去后,一家老小我给你养!”
“都给我听清楚了没有!”
一屋子人,乌泱泱的手里都提着砍刀,杀气腾腾。
此时听到天卓这极具渲染力的话语,个个更是双眼通红,杀气腾腾。
“听清楚了!”
“天哥放心,只要那江齐敢来,我们保管把他剁成臊子!”
“翻身机会就在眼前,我拿命跟他拼!”
“他江齐再能打也是一个人,也是血肉之躯,能抗住多少刀?”
众人大喝,个个如打鸡血一样亢奋。
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
讲义气能做什么?
这种情况下,讲道义,讲义气不如讲给多少钱来得半分有效!
天卓满意点头,挥手让他们下去。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江齐过来送死。
很快,在许多人暗中窥视下,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停靠在天盛堂楼下。
随后一道年轻身影从车中走下来。
楼上许多偷偷观察的人无不兴奋,把他认出。
江齐来了!
天盛堂门外。
江齐开门下车,望着眼前挂着天盛堂招牌的小楼,正欲上前,忽然猛然抬头,透过楼上玻璃窗户,扫到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被发现了!
一道道身影迅速往回缩,没想到江齐反应如此敏锐。
“有埋伏。”
江齐之所以突然抬头,是因为靠近天盛堂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感觉他无比熟悉,抵达未知领域,踏入危险生物禁区时,身体就会出现本能抗拒。
恐惧源于未知,源于对死亡的忌惮。
天盛堂里,就让他感到一丝心慌恐惧,再抬头一看,竟发现少说十几道目光偷偷看他。
不对劲!
江齐没半点犹豫,立刻往返上车,伴随一阵声浪,玛莎拉蒂启动,扬长而去。
“走了?”
楼上看着监控的天卓大吃一惊,拍桌而起,脸上充满震惊。
他都到门前了,为何又突然转身走开?
天盛堂中一片躁动,埋伏在五楼各处激动等待江齐进来,好建功立业翻身的一群打手也懵了。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走了!”
“谁,是谁走漏了风声,他妈的是谁!”
天盛堂中,回荡起一声声气到快要爆炸的怒喝。
天卓也气炸了,确定江齐真离开后,脸色难看到快要滴出水来。
好不容易等来为大人物做事的机会,可煮熟的鸭子却临头飞了,这让他如何给上面交代?
“杜,杜爷,出了点状况,那江齐本来都到天盛堂门外了,可不知为何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他没进来。”
天卓颤颤巍巍打电话给杜洪汇报。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真是废物!”
杜洪冷声道:“本来我还挺看好你,觉得你敢打敢拼,能豁出去,比赵铭那家伙有前途,所以才栽培你,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
听到这话,天卓慌了神。
“杜爷,这真是意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找机会下手弄死他,这事我肯定能办好的。”
天卓急匆匆说道。
“好,那我就给你一天时间,若你一天内能把这事办好,我就帮你彻底吞并金盛堂,若办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边无情挂断电话。
天卓一脸杀气,随后重重一拳砸在桌上,“该死,该死的,江齐,你敢坏我好事,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立即召集手下所有兄弟,对他们喝道:“给我展开全面调查,查这个江齐信息,查他家庭住址,查他身边都认识谁,快,都给我动起来!”
天盛堂上百号人快速行动起来,可他们多数都是底层人士,想要查到信息,堪称难如登天。
但天卓愤怒之下,也没人敢说什么,而是马上行动。
另一边。
江齐迅速离开天盛堂,却并未走远,而是把车子停在一商场下面,随后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口罩鸭舌帽,又以最快速度返回天盛堂附近。
刚好,天盛堂对面是一茶楼,江齐找了处靠窗位置坐下,点了一杯菊花茶喝着。
很快,他就看到大量身影从天盛堂里冲出。
差不多上百人,急急忙忙行动起来,许多人脸庞上还透露着愤怒杀气。
江齐眯眼看着,心头冷笑。
果然,这件事太反常了,反常到必定有妖!
果不其然,这是瓮中捉鳖局,就等他自投罗网杀到天盛堂。
只要他敢进去,只怕分分钟会被无数的刀手砍成臊子!
“天盛堂背后果然是陈氏集团,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何会这样针对黄总监,目的是激怒林董和我,人在生气时候会失去理智,一旦我杀到天盛堂给黄总监找回场子,就中计了。”
江齐很快想明白了。
“好一个陈氏集团,前脚刚买通金盛堂,让金盛堂得罪了天景集团,后脚看金盛堂被处罚,立刻又去扶持天盛堂,把金盛堂给抛弃,真够无情的。”
说抛弃金盛堂谈不上,这一手等同两边下注,肯定是不当人的行为。
赵铭也秒变小丑,有苦说不出,只能憋着。
也兴许他都不知道天盛堂背后是陈氏集团,也或许知道了也不敢点破。
江齐继续喝茶,没有妄动。
一百多人不知道做啥出门去了,眼下天盛堂内部空虚,是好机会。
但天盛堂里面情况未知,更不清楚天卓未知,贸然进去万一是请君入瓮可就坏了。
他很有耐心,爷爷告诉过他,狩猎需要的是耐心。
有时候蹲守猎物长达几小时,乃至几天。
而捕猎只需一瞬间。
捕猎的第一要素是自身安全,第二要素是速战速决。
捕猎最忌讳的就是跟猎物进入到白热化厮杀环节。
若有受伤的风险就放弃这次捕猎,等待下次机会。
在他耐心蹲守下,晚上十一点多,机会来了。
天卓从天盛堂里走出来,站在天盛堂门外等待,没等十几秒一辆车开了过来,天卓抖了下衣服,朝开启的后车门坐进去。
而在他刚低头的瞬间,身后一道身影快速袭来,把他弓着的身子猛地撞倒车中,脑袋重重撞在左车门上,他还没来得及喊停,身后撞他那人顺势进入车中。
手一动,刀子现。
噗嗤两刀捅过,天卓腹部中刀,瞬间血溅一车,司机立刻扭头拳头打来,江齐看都不看一刀把他拳头刺穿,并用力一扭,他手掌被劈成两半,发出凄厉哀嚎。
江齐动作不停,按住惨叫的天卓,手起刀落把他右手硬生生切了下来。
期间天卓挣扎反抗,等待的就是江齐连续多刀猛击。
到后面天卓已无力反抗,彻底瘫倒在车中,浑身鲜血,由江齐把他右手自手腕处完整切割下来。
做完这些,江齐迅速用塑料袋把他断手包裹收好,从他车上下去,迅速消失在街头。
跑远后,又脱下染血的外套拿在手上狂奔,消失在黑夜中。
从动手到离开,全程不到一分钟。
一分钟时间,天卓被剁掉一只手,身中七八刀,倒在血泊中被送往医院。
后面的事江齐不关心了,回到商城地下停车场,开上车,以最快速度回别墅。
赶在凌晨前回程。
林羡卿在等江齐,见他平安回来,紧绷的心弦也得以放松。
“林董,的手。”
江齐对林羡卿憨厚一笑,取出塑料袋,林羡卿脸色微微一变,塑料袋中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掌。
“他打断黄总监一只手,我就剁了他一只手,这能给黄总监一个交代了吧?”
江齐说道:“此外,有了这只手,也算是为金盛堂拿回了面子,可以拉拢金盛堂对付天盛堂。”
“你说得没错。”
林羡卿点点头,也想到这点,“天卓的手被剁,颜面扫地,金盛堂反击机会也来了,既然陈氏集团站队了天盛堂,那我不妨便站一站金盛堂好了。”
江齐一脸笑容。
“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林羡卿对他说。
翌日上午,林羡卿就没去集团,而是让江齐开车前往医院看望赵铭。
“赵总,这是你要的东西,如何。”
江齐把装着天卓手掌的塑料袋拿给赵铭,一脸微笑。
“昨天那人果然是你!”
赵铭震惊接过天卓的断手,激动说道:“昨天传来消息,天卓在离开天盛堂时遭受到有人突然袭击,不但被捅了七八刀,还被人剁了右手,我就在想,那个人是不是你,想不到还真是。”
“好,好,好!”
“我金盛堂丢掉的面子拿回来了,林董,我说话算话,从今往后,你天景集团要多少中草药,我金盛堂不仅全力承担,还一律九折优先提供!”
两人又详谈一些事宜。
最后,林羡卿还要让天景集团对金盛堂进行投资入股。
这是要拉他站队。
赵铭心惊肉跳,一番考虑后,还是同意下来!
“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出院,我们合作还长。”
林羡卿对此心满意足,简单敲定,后续会派人专程前往金盛堂签约,今后金盛堂也会逐渐成为天景集团直接提供中草药供应商,省去许多不必要麻烦。
因祸得福。
返回集团,林羡卿对江齐说,“小心点,你这几天风头太盛,必然成为陈氏集团眼中钉,行事要多注意小心。”
“嗯,我知道啦。”
江齐连连点头,为了稳妥保守起见,这段时间他不准备再去医院探望父母了,以免惹去没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