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蜃楼已经下海,可以启程了,你看你这边......”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便走吧。”
前来传旨的宦官一愣,本以为还会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位居然如此干脆。
这几日,咸阳宫下达了提前征召考核咸阳城内方士的旨意,令许多方士趋之若鹜。
但在这之后,其中一项考核却是告知他们,需要上百米巨船之上,随同徐市出海。
这却是吓退了许多人,当然也不乏有人认为有蜃楼这艘传闻里的举国之力建造的大船,再加上徐市以及黑冰台统领随行,应该是安全无忧。
而且他们也想见识见识东海的天地,去看看那神话传说中的扶桑神木。
最后,有大抵二十余位方士一咬牙,便答应了跟随出海。
而更多人则是望而却步,等待一个月后的正式征召。
但他们也明白,这次退缩过后,即便一个月后的选拔中,他们脱颖而出,得到始皇帝重用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于是,又有一部分人干脆意兴阑珊地离开了,但还有不少人则是依旧抱着幻想,留在咸阳等候。
此次出行,还需要行至琅琊郡,距离此地千里,黑冰卫和许多方士无法飞行,因此还需要赶路去往东海之滨的琅琊郡。
因此,姜宸也并没有着急,而是打算一路步行往琅琊,当然,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比其他黑冰卫及方士快上不少。
而这次,茅蒙虽然没有答应出海,但最后还是决定随同姜宸一起,往琅琊郡去。
一路上,姜宸也算阅览遍秦朝风土人情,路上不时见到有官吏押送着众多囚犯往西边和北边去。
姜宸偶尔也会拦下来探问一二,这些官吏看到姜宸和茅蒙的服饰华贵,也不敢拿大,都细细解释了这些犯人所犯何罪,又该受到什么刑罚。
而姜宸总体听下来,也算是对这个时代的律法有了基本的认识。
总体而言,和未来所学有较大出入,虽然严苛,但却算不上峻法暴政。
反而可以说,秦朝律法更多是从道德层面出发,将一个人的道德品质,也纳入了律法管辖范围。
例如姜宸在其中便了解到有一个人,因为亲眼目睹恶行而没有上去援助,事后便被判罚重金。
但此人拿不出这么多钱财,便提前服徭役,随同其他犯人一起被带往北边。
此般情况,在后世可以说根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只是可能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但在今时,这却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还有两人,因为私斗,被处以黔刑,还要去边境服苦役。
这是因为此刻秦朝人口稀少,因此始皇帝禁止内斗。
但姜宸也了解了,即便是服徭役,他们也会根据工作时长和工作量来结算报报酬。
以他看来,这虽然比后世严苛,但却也还在合理范围内,算不上暴政。
之所以让后世理解为暴政,恐怕就是这一系列秦律之下,能真正一辈子做到不犯错的人就很少了。
因此罪犯也自然而然便会多很多。
在姜宸看来,始皇帝颁布地这一系列秦律,更像是欲要创造一个,真正理想的国家。
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但理想之所以是理想,便是因为他难以实现,人并非工具,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绝对地按照律法而行事。
这种事,仁者见仁,姜宸也无法指摘什么。
两人继续往前行走,仅是一日,便已然走到了琅琊郡。
“子宸,我便送你至此,东海风大,你好自为之......将来我会将此物埋入你的衣冠冢,也算是全你我二人君子之交!”
姜宸的脸色顿了又顿,我给你的是法器,又不是遗书。
信不信我临走前,先给你塞进衣冠冢去?
“莫要胡说八道,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说罢,姜宸便从怀中,拿出了一粒黑不溜秋的丹药来。
刚一拿出来,一股扑鼻的药香便逸散开来,就连地面的花草,似乎都要二次生长。
“这,这是!”茅蒙既惊且喜,还有一丝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枚丹药,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生怕眨眼它就从自己眼前溜走了。
“这便是我此前与你所说,比之食气丹效用更佳之丹药,你拿到后,尽快服用,不然药效流逝。”
这是他在咸阳闭关三日闲暇之余炼制的丹药,至于药材,则是从始皇帝那里拿的。
而此刻,茅蒙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从姜宸手中接过这颗丹药,然后连忙取出一枚小玉瓶,将丹药放了进去。
“诶呀,此等神丹,岂可如此怠慢!”
姜宸嘴角露出一丝好笑:“待我离开后,你少要四处晃悠,应当在家好生修炼,突破食气期。”
“子宸,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且去罢!”
在茅蒙离开后,姜宸也已行至了东海之滨。
此地毗邻城区,并非想象中那般人迹凋零,此处还有一处巨大港口和祭台。
蜃楼便是在此处修建而成,正是因为蜃楼的修建,才让这附近海域太平了不少,让这附近人口又多了起来。
姜宸远远便能看到,有一艘近乎如山包大小的船,停靠在岸边,光是供人上下船的阶梯,便有四五丈高。
港口则是一片由青石板搭建而成的平坦开阔地带,此刻上面正有许多人来回行走。
“站住,此地禁止外人行走!”有甲士看到姜宸的靠近,但看他穿着讲究,便没有直接驱赶,而是警告了一下。
但还没等姜宸解释,便有一人从港口小跑过来。
“让开!这位乃是陛下亲封的出海使,你敢拦他的路,九颗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出海使?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不过姜宸也没有过多纠结,而是看向那过来的低矮胖子。
“姜公,在下早已在驿馆为姜公备好了酒席薄礼,没想到姜公却直接来到了港口。”
姜宸则是直入正题:“徐市,卫渊等今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