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灵卿带着人走远,池鱼直到看不见车影,才又看了看左右。
    确认四周没人,就把运粮食的车都弄出来。
    这些板车,都是方一他们,趁空闲做的。
    现在每一辆车上,都装着一袋袋粮食。
    有大米,小麦,还有红薯、玉米跟土豆。
    当然,高粱跟粟米也有一些。
    黄豆什么没有,但是有晒干的苜蓿草。
    可以说,满满当当,整整一百零三车。
    池鱼把三哥三嫂放出来,之后让陈小麦抱着壮壮,留在车上。
    自己则是跟着姐姐跟三哥,把那些板车又检查一遍。
    待确定没问题,才让方一跟方十出来。
    方一他们本是方家军,有些本身就是军户,世代生活在这边。
    原本手拿镰刀,在收水稻跟小麦的他们,猛不丁出现在外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外头热不说,还很干。
    等他们看了看四周,只觉得很是熟悉。
    许是在空间里待的时间久了,他们比谁都清楚,池鱼的不同。
    他们一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光直勾勾看向池鱼。
    池鱼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道:
    “各位,我现在是朝廷亲封的乐安郡主。
    之前你们种的土豆红薯,都是高产作物。
    当初我在种出来后,就献给了朝廷。
    也在知道,北疆缺粮后,捐了一批。
    现在北疆一直在打仗,我不是很放心,就亲自跑了一趟。
    眼看就要进城,嗯,没错,就是你们之前生活的祁连城。
    咱们人手有限,这些东西要给军营的,运不过去。
    现在防止有人来抢,需要你们跟我一起,留在这护着。
    稍后,会有人出城来运送。
    当然,希望你们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方一年龄最大,人也最沉稳。
    作为军户,他忠于方家军,忠于朝廷。
    作为被雇佣的人,他也忠于池鱼。
    既然池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家军,也是为了朝廷,那他们又怎可能不答应?
    “郡主你放心,我们知道都知道该怎么做。
    实在不成,等人快到的时候,你让我们回去。
    现在地里忙,我们在这耽搁的工夫,都够收好些粮食了。”
    池鱼想了下空间里急需收割的粮食,就微微颔首。
    “如此也行,粮食确实该收。若是不收,万一下雨还没得麻烦。
    那等会儿有人过来,我就让你们进去。”
    说完这话,池鱼再次拿起书,开始给壮壮读书。
    不管小家伙会不会,反正已经会说话了,多听听,总能学上几句。
    再说,关于池鱼带着楚灵卿,要来北疆的事,方士忠早一步写信快马加鞭送到了秦牧的手中。
    当然,方士忠写的时候,可不仅仅只有秦牧的,他舅舅方安国也有一封。
    秦牧跟方安国知道后,算着日子,安排人守在城门口。
    等楚灵卿远远的出现后,就有人立即去告诉他们。
    这两日刚好休战,秦牧前几天又受了伤,这回伤得比之前那次还重。
    得知消息,他也不敢去迎人。
    因此,是镇北侯亲自带人过去的。
    刚好,他要把外甥女带回府里安置。
    祁连城同样分为内外城,内城里住的是城里的百姓,外城则为一些村落。
    而方家军,则守在北边。
    等方安国寻过来时,楚灵卿已进了内城。
    他又进了内城去寻人,楚灵卿已经进了镇北侯府。
    待他回府,楚灵卿看到一脸沧桑的舅舅,眼眶不自觉发热。
    “舅舅!”
    方安国虽然关心外甥女,但更关心池鱼,因此就见他看了看四周,之后问:
    “卿丫头,你皇兄不是说,你跟乐安郡主一起过来的?她人呢?”
    楚灵卿并不介意一见面舅舅开口问的是池鱼,她只觉得理所当然。
    当即她就说:“舅舅,乐安姐姐还没进城,她说有点事,让我带着他的侄儿先行一步。
    哦对了,乐安姐姐说,看见你们,让你带人过去一趟。
    记住,要多带点人!”
    方安国虽然没见过池鱼,但透过外甥,对她多少有些了解。
    听到这话,沉吟了下,当即转身出去。
    “卿丫头,你在府里好生休息,舅舅出去一趟。
    明天给你跟乐安郡主接风洗尘!”
    说完这话,他看向自家媳妇。
    见她颔首,这才大步离去。
    方安国觉得池鱼要他多带人过去,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他没敢轻视,直接调了一千精兵出城去了。
    等远远的,就看见前方路上出现很多车,他眼眸一缩,心下一喜。
    站在车辕上的池鱼,看到前方浩浩荡荡的人,立即下车。
    之后果断将方一等人收进空间,此地只留她跟姐姐,还有三哥三嫂以及壮壮。
    不仅如此,她还将磨成粉的玉米芯跟红薯藤,都拿了出来。
    待能看清前面的人脸,她一一扫过,见没有秦牧,眉心微蹙。
    方安国比其他人快一些,他是骑马过来的。
    一靠近,他勒马,看向站在车辕上的池鱼,问:
    “本将乃镇北侯方安国,敢问小娘子可是乐安郡主?”
    池鱼将仙人的架子摆得十足,她并未行礼,而是直接颔首,回道:
    “我是乐安!侯爷来了刚好,我不知北疆这边是否缺粮,此次过来,带了一批。
    这些粮草,是我个人捐给咱们将士的。
    需要侯爷你的人,帮忙运回去。
    对了,车架上那些,是给军营各位的。地上那个袋子中的,则是一些不太好的。
    嗯,就是红薯藤跟玉米芯磨成的粉。
    在大家实在没得吃的情况下,用于充饥。
    军中各位若是用不上,烦请侯爷看看,哪里的百姓需要,届时送过去!”
    方安国作为一个将帅,对军营中粮草的多与寡,心里门清。
    眼下军中的粮食,还能吃两个月。
    虽说不算特别缺粮草,但大褚什么情况,他更清楚。
    这边在打仗,国库又没粮草,若是他们迟迟买不到,这仗能不能打下去,还是两说。
    池鱼送来的这些,他也不管好不好,之前是怎么运过来的,现在又运不进城。
    他只要知道,这粮食可以裹腹,且这妇人心怀大义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