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靠在舱门边缘，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废墟，灰蒙蒙的云层像厚重的幕布，掩盖着无数未被发掘的秘密。后背的伤口在兔子玩偶能量的滋养下已经结痂，但刚才在地下三层爆发的能量冲击，让他体内的概率修正能力至今仍在隐隐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罗强哥哥，你的伤口还疼吗？”林晓晓抱着兔子玩偶，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鼻尖沾着灰尘，眼神里满是关切。她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条，是从自己裙摆上撕下来的，上面还绣着小小的兔子图案。
罗强摇摇头，接过布条随意缠在手腕的擦伤处：“早不疼了，倒是你，刚才在平台上解锁能量舱的时候，手都被烫红了。”他注意到小姑娘的指尖还泛着淡淡的红肿，那是强行破解能量屏障时被灼伤的痕迹。
林晓晓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脸颊泛红：“一点都不疼，兔子给我涂了能量凝胶，现在已经好了。”她举起兔子玩偶，耳朵尖的红光温柔闪烁，“它说你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像是……在进化。”
“进化？”罗强皱眉，体内确实有种陌生的悸动，仿佛概率修正能力正在与维度能量深度融合。他能隐约感知到直升机周围气流的微小变化，甚至能预判到下一秒机身的颠簸幅度，这种掌控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机舱另一侧，幸存的适配者们蜷缩在角落，大多面带劫后余生的疲惫。其中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引起了罗强的注意，他始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复杂的符号，每当直升机遇到气流颠簸，他周围的空气就会泛起淡淡的涟漪，像是有层无形的屏障在保护他。
“那是阿杰，”老鬼拄着拐杖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灾变前是重点高中的理科天才，能操控空气流动，清障队抓他就是想利用他的能力稳定能量流。”他压低声音，“这孩子警惕性很高，刚才在平台上一直没说话，但你的钢管差点砸到他时，是他用气流推开的。”
罗强心里一动。这些适配者果然都不简单，每个人都觉醒了独特的能力，只是长期被清障队当作实验品，才显得如此怯懦。他看向林奶奶，老太太正靠在舱壁上闭目养神，手指却在偷偷摩挲着一个小巧的金属盒，盒子上刻着研究所的标志。
“奶奶的盒子里是什么？”罗强好奇地问。
林晓晓摇摇头：“不知道，奶奶从不给我看，只说是妈妈留下的‘最后保险’。”她突然指着驾驶舱，“罗强哥哥你看！前面有黑云！”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西北方向的天空聚集着诡异的灰黑色云层，云层中闪烁着紫色的电光，隐约能听到沉闷的雷声。更令人心悸的是，云层下方盘旋着无数黑点，像是被惊动的蝗虫群，正朝着直升机的方向快速移动。
“是飞行变异体！”驾驶舱里传来飞行员的惊呼声，“它们被能量波动吸引过来了！”
罗强立刻握紧钢管，体内的概率修正能力高速运转。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点的真实面目——是被维度能量变异的蝙蝠，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锋利的爪子闪烁着金属光泽，眼睛里燃烧着紫色的火焰。
“抓紧了！”飞行员猛打方向盘，直升机瞬间倾斜，险之又险地避开第一波俯冲的变异蝙蝠。但更多的蝙蝠从云层中涌出，像黑色的潮水般包围了直升机，利爪不断抓挠着机身，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用燃烧瓶！”老鬼大喊着扔过来几个燃烧瓶。罗强接住，拔掉瓶塞，点燃后朝着密集的蝙蝠群扔去。火焰在半空中炸开，惨叫声此起彼伏，蝙蝠群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阿杰！用你的能力！”罗强对着高中少年喊道，“制造气流屏障！”
阿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手在胸前划出复杂的轨迹。机舱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形成无形的墙壁，冲过来的蝙蝠纷纷被弹开，翅膀撞在屏障上发出闷响。
“好样的！”罗强赞许地喊道，趁机又扔出几个燃烧瓶。林晓晓则抱着兔子玩偶，红光在蝙蝠群中扫过，每当有漏网之鱼突破屏障，红光就会精准地照射在它身上，让它动作迟滞，被罗强的钢管精准击落。
就在众人以为能摆脱追击时，云层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一只体型比普通蝙蝠大十倍的巨型变异体冲破云层，翅膀展开遮天蔽日，锋利的獠牙上滴落着腐蚀性的唾液。
“是母巢！”老鬼脸色惨白，“它是这群蝙蝠的首领，能量核心在它的喉咙里！”
巨型蝙蝠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波冲击让直升机剧烈摇晃，阿杰的空气屏障瞬间出现裂痕。它猛地俯冲下来，利爪狠狠抓在直升机的尾翼上，金属扭曲的声音刺耳欲聋。
“尾翼受损！我们要坠机了！”飞行员绝望地大喊。
罗强心脏狂跳，体内的能量与兔子玩偶的红光产生强烈共鸣。他能感觉到巨型蝙蝠下一次攻击的轨迹，也能感知到直升机燃油管的脆弱节点。“林晓晓！用红光干扰它的视线！阿杰！强化左侧屏障！”
林晓晓立刻将兔子玩偶对准巨型蝙蝠的眼睛，刺眼的红光让它发出痛苦的嘶鸣，攻击出现了瞬间的迟滞。阿杰拼尽全力强化左侧空气屏障，挡住了蝙蝠的利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强引导着概率流——让松动的燃油管“恰好”在此时破裂，让泄漏的燃油“恰好”被蝙蝠翅膀上的火焰点燃。
“轰隆！”燃油在半空中爆炸，火焰瞬间吞噬了巨型蝙蝠的翅膀。它发出凄厉的惨叫，失控地坠向地面，带动着残余的蝙蝠群四散逃离。
直升机在失去尾翼的情况下剧烈下坠，罗强紧紧抱住林晓晓，看着地面的废墟在视野中快速放大。他集中全部精神，感知着周围所有可能的缓冲物——一片废弃的停车场、一堆柔软的建筑垃圾、一棵粗壮的枯树……
“概率修正——缓冲！”
在直升机即将坠毁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流托住了机身，让它以相对平缓的角度摔在废弃停车场的空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所有人眼前发黑，但幸运的是，没有人员死亡，只有几人受了轻伤。
“咳咳……还活着……”老鬼咳嗽着从残骸中爬出来，拐杖已经断成两截。林奶奶紧紧护着金属盒，虽然受了惊吓，但眼神依然坚定。适配者们互相搀扶着爬出直升机，脸上既有恐惧，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罗强最后一个爬出残骸，后背的旧伤再次裂开，血浸透了衬衫。林晓晓赶紧用兔子玩偶的红光给他疗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能早点发现母巢……”
“不关你的事。”罗强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黑云，“我们躲过一劫，这才是最重要的。”他看向幸存的适配者，“这里离老鬼说的备用避难所还有五公里，我们得尽快转移，刚才的爆炸肯定会吸引更多怪物。”
众人简单处理了伤口，收集了直升机上残存的物资，开始沿着废墟公路前进。雨后的路面泥泞难行，废弃的汽车残骸横七竖八地挡在路上，需要不断绕行。林晓晓的兔子玩偶红光闪烁，指引着安全的路线，偶尔预警隐藏在建筑阴影里的怪物。
“罗强哥哥，你看阿杰。”林晓晓悄悄指着走在前面的高中少年，“他在用气流帮我们移开障碍物，还不让别人发现。”
罗强点头微笑。这孩子虽然沉默寡言，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大家，或许经历过这次共患难，这些曾经被当作实验品的适配者，能真正团结起来。他注意到林奶奶的金属盒偶尔会发出微弱的蓝光，与兔子玩偶的红光产生共鸣，老太太察觉到他的目光，赶紧把盒子藏进怀里。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建筑群，墙上布满了防御工事，隐约能看到上面架设的机枪。“是备用避难所！”老鬼兴奋地喊道，“以前是军区的物资仓库，防御工事都是现成的！”
高墙大门缓缓打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守卫端着枪警惕地看着他们：“口令！”
“维度锚定！”老鬼喊道。
守卫们这才放下枪，热情地迎上来：“老鬼队长！可把你们盼来了！里面的兄弟都快急死了！”
走进避难所，罗强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热闹。数百名幸存者在广场上搭建了帐篷，孩子们在空地上玩耍，虽然衣着破旧，但脸上都带着安稳的笑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调试设备，看到林教授（通过对讲机确认安全）和适配者们，激动地围了上来。
“林教授的团队！你们终于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研究员握住老鬼的手，“我们的能量探测器显示维度裂缝不稳定，正愁没人能解读数据！”
老鬼把适配者们交给研究员安顿，然后带着罗强和林晓晓祖孙来到指挥中心。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城市各处的能量节点和怪物分布。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正在地图前沉思，看到他们进来，立刻敬礼：“老鬼队长！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周扬，奉命接应你们！”
周扬热情地给他们倒了水，详细介绍了避难所的情况：“这里原本是军区的秘密仓库，灾变后我们加固了防御，现在有五百多名幸存者，其中包括三十多名研究人员和五十名战斗人员。但我们的物资只够维持一个月，而且最近周围的怪物越来越多，能量波动也越来越频繁。”
“我们带回来的适配者或许能帮上忙。”罗强说，“他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能力，或许能协助你们研究能量波动。”
周扬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们的研究员正愁找不到适配者样本！对了，林教授呢？我们还等着她指导维度锚定仪的改进工作。”
提到林教授，老鬼的脸色暗了下去：“教授还在另一条路线，遇到了清障队的伏击，我们约定在这里汇合，但愿她能平安到达。”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一个守卫慌张地跑进来：“周队长！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自称清障队的人，说要找罗强和适配者，还说……还说徐将军要亲自和我们谈谈！”
罗强心里咯噔一下。徐天罡竟然没死？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林奶奶突然握紧了金属盒，脸色苍白：“是我……是我盒子里的定位器，徐天罡在上面装了追踪器！”
“你为什么不早说？”老鬼急道。
“我以为……以为那是林教授的安全装置……”林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对不起大家……”
周扬立刻下令：“关闭大门！加强防御！准备战斗！”守卫们迅速行动起来，警报声在避难所里回荡。
罗强走到窗户边，看到避难所外站着数十名清障队士兵，为首的正是徐天罡！他的左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凶狠，正对着扩音器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交出罗强和适配者，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这避难所将不复存在！”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林晓晓害怕地躲到罗强身后，兔子玩偶的红光急促闪烁，“外面有很多能量反应，比母巢的能量还强！”
罗强心里一沉。他能感觉到徐天罡体内的能量波动异常强大，甚至比在地下三层时更加狂暴，像是融合了某种新的能量源。更可怕的是，清障队士兵身后的卡车里，隐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像是有更强大的怪物被他们控制了。
“老鬼，带适配者和幸存者从秘密通道转移！”罗强握紧钢管，体内的概率修正能力高速运转，“我和周队长留下断后！”
“不行！你是唯一能稳定裂缝的适配者！”老鬼反对，“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争论了！”罗强指着地图上的秘密通道出口，“到城东体育馆汇合，那里有林教授留下的备用设备！告诉她，徐天罡的能量源有问题，可能和 073的残骸有关！”
林晓晓突然抱住罗强的胳膊，眼泪掉了下来：“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战斗！兔子能帮你！”
罗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流。他擦掉她的眼泪，把兔子玩偶塞进她怀里：“听话，带着奶奶和适配者先走，这是命令。等我们汇合，我就教你怎么更好地运用兔子的能力，好不好？”
林晓晓咬着嘴唇，重重地点点头，跟着老鬼和林奶奶跑向秘密通道。适配者们经过罗强身边时，阿杰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空气……会帮你。”说完便快步跟上队伍。
罗强看着他们消失在通道口，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周扬说：“准备战斗吧。”
周扬点点头，指挥着守卫们在广场上布置防御工事，机枪手各就各位，能量武器充能完毕，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