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奇已经跟田大江通过电话,说了今天要上门提亲。
所以田大江对邱大娘的话并不意外。
一脸欣喜。
可毛秋萍和田翰跟田均母子三人,脸上的表情却不太爽。
田均在边疆受了半年苦,前途无光,而这一切都是拜里奇所赐,心中对李奇满是怨念。
此刻抬头看着李奇,冷笑道。
“李奇,你是怕自己上门被我们拒绝,脸上难看。
所以搬出邱大娘来,想以势压人么?
我们老田家一样是名门之后,我爷爷奶奶也不比邱大娘职位差多少……”
“你给我闭嘴!”
田大江满脸尴尬,暴喝一声。
“田均,这是你妹妹跟李奇之间的事情。
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憋着!”
田均梗着脖子。
“我也是为了妹妹好。
李奇这人性格暴戾,做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
半点不为别人考虑。
田淼跟着他,不会幸福。”
田淼都气乐了。
“二哥,我谢谢你的好意,难得你这么多年,一直为我着想。
最开始你为了自己往上爬,让我嫁给闻瑞明那个混蛋。
我要真听了你的,现在说不定跟着他吃瓜落,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现在又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想坏了我和李奇的好事。
我告诉你田老二,你再敢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以后,我没有你这个二哥!”
说完这话,田淼一呲牙,露出凶狠的表情来,像要咬人一样。
二哥太混蛋了,竟然想拆散她和李奇。
李奇有多好,她能不知道么?
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冒着枪林弹雨,穿过航母军舰来救自己?
还有哪个男人能让自己脸上的刀伤消失不见?
还有哪个男人能一天好几次,外敷内服的给自己调理身体?
现在李奇就是她的命门,谁敢有不同意见谁死!
田均被田淼怼得直喘粗气。
“闻瑞明的事情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再说,我的本意是好的……”
“田老二,你再说半个字,以后咱俩就是同父同母的陌生人!”
“爸,妈,你们看田淼啊,净说这种没教养的话,你们也不管管她?”
田大江脑瓜子嗡嗡的。
“你管好自己的嘴吧!别说话了。”
他回头,尴尬的冲邱大娘说道。
“邱老,见笑了。
我那些年工作太忙,没时间教孩子。
等进了部里有时间,孩子也都长大了。
您别见怪,快进屋吧。”
邱淑云冷冷的看了田均一眼,没说话,举步往屋里走。
她是真没想到,毛秋萍和这两个儿子,眼界竟然能能如此浅薄。
李奇都被祁老亲自授勋了,这娘仨竟然还在用李奇的出身衡量他的价值。
命浅福薄的人,救不动。
邱大娘到底是阅历多,一眼看穿了毛秋萍的想法。
毛秋萍就是这么认为的。
哪怕她看了新闻联播,亲眼见到祁老给李奇授勋,给李奇戴上那枚全国少有的勋章。
可那又如何?
她自认,自己已经深刻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就好像,厂长亲自嘉奖的劳模,很光荣吧?
可有什么用呢?
劳模不就是用来干活的。
最苦最累最土鳖的不正是劳模么?
好事儿还不是一样都得给那些有关系,会溜须拍马的人。
劳模能落到啥?
再比如盛京某秘密单位,一个技术大拿。
再高精尖的特殊构件,他都能凭借经验和稳定的双手加工出来。
年年被市里,省里,甚至国家提名奖励。
家里的奖状堆积如山。
可有什么用?
一个月就160块钱死工资,他妻子在单位食堂一干就是一辈子。
最后五个儿子都要结婚,都要买房,他上哪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被五个儿子堵着门口骂,说他既然没本事给他们买房,为什么要生他们出来。
断子绝孙好不好?
那么多奖状有什么用,擦屁股嫌硬,卖废纸不值钱。
最后老人直接被气倒,半身瘫痪。
并且因为不是倒在岗位上,工伤都定不上,厂里也不给钱。
直接被开除了。
所以她一眼看穿,李奇根本没有前途可言。
李奇那个勋章,要是给了高干子弟,那是天牌,一辈子的火箭速度。
可落在李奇这种扫大街工人的儿子身上。
那也就是块放着吃灰的奖牌而已。
这就是毛秋萍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其实也不能说她错,只是这一套,在李奇身上,未必适用。
李奇和李丽把几样礼品搬下车,给田大江带的酒,给毛秋萍买的阿胶,给田翰和田均带的是一些菲国的土特产……
最终,两家人还是坐在了田家客厅的沙发上。
邱淑云郑重把一个檀木盒子放到桌上,打开。
乾隆圆玺露出来。
“我是李奇的干妈,现在我儿子看中了你们田家的女儿。
这件玉器无论水头和做工都可圈可点,代表了我们的诚意。
就作为聘礼送给你们田家。
两个孩子互相喜欢,长得也般配,可谓郎才女貌。
希望你们能同意这门婚事,让两个孩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邱淑云说得很客套,她出生的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呢,所以她见识过很多老传统。
今天为李奇求亲,特意准备了这番说辞,可谓把态度放得很低了。
田大江吓得都站起来了。
“邱大娘,可不敢这么说话,我们要折寿的。
新时代了,恋爱自由,只要两个孩子互相喜欢,我们做家长的绝对不会干涉。
只有替他们高兴的份儿。
这礼也太重了,您还是收回吧。”
田大江是万万没想到,李奇能送出这么一块玉器来。
一眼大开门,几乎是国宝级别的东西了。
这哪敢要?
不过心里却很受用,以李奇的身份,拿出如此贵重的聘礼,可谓是给足了田家面子。
可毛秋萍却眉头紧皱。
“哪有定亲送这个的?
你送个镯子或者无事牌,我也算你有心。
一个摆件,淼儿又用不上。
再说,虽然新时代了,可我们老田家毕竟传承有序,结婚总得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觉得淼儿年纪还是小了一些。
李奇的年纪更不大。
俩人还都是孩子,没定性呢。
真不着急确定这个事儿。
就先当朋友处着吧,我们又没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