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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权臣西门庆,篡位在红楼 > 第134章 贾府明枪暗箭

第134章 贾府明枪暗箭

    王夫人死死盯着林如海消失的背影:“靠的是我哥哥王子腾手里那支能杀人的兵!靠的是他能在朝堂上说一句顶一句的份量!”

    “没有王家这门姻亲,没有我哥哥在军中这份实打实的根基撑着…哼,这贾家,早不知被多少双眼睛扒皮拆骨,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还谈什么‘由武向文’?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时贾府里。

    贾母正房暖阁内,熏笼吐着暖香,炕桌上摆着几碟精致果脯,一盏残茶。贾母歪在引枕上,神色恹恹。林如海穿着官服,恭敬侧坐于下首绣墩。

    贾母长叹一声,眼角挤出几点浊泪,用帕子按了按:“如海,你媳妇儿,我那苦命的敏儿……唉!这才几年光景?竟撇下你和玉儿,撒手去了。”

    “我这心里头,就跟那钝刀子割肉似的,一阵阵的疼。她在家做姑娘时,何等伶俐爽利?嫁了你,也是举案齐眉的好姻缘……谁承想……唉,天不假年,福薄啊!”说着,又拿帕子捂了脸,肩膀微颤。

    林如海眼圈也红了,低头哽咽:“老太太节哀。敏儿……敏儿她福薄,未能长久侍奉老太太膝下,是女婿无能。如今……如今只剩玉儿这点骨血……”

    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限萧索。

    贾母放下帕子,露出微肿的眼皮,目光却陡然锐利起来,盯着林如海:

    “玉儿!是了,玉儿如今在我这里,你且放心。我待她,就如敏儿一般。这孩子,模样儿像她娘,性子却更孤高些,水晶玻璃似的人儿,聪慧剔透,我看着就心疼。”

    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如海,你是我女婿,不是外人。我老婆子今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看玉儿和宝玉,两个玉儿,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宝玉那孽障,虽不喜读书,可心地纯善,最是知冷知热。他待玉儿那份心,我这老眼看得真真儿的。若能把玉儿长久留在身边,配给宝玉,我这死也闭眼了!”

    林如海微微一愣,有些踌躇:“老太太厚爱,女婿感念。只是……宝二爷身份贵重,玉儿……怕是高攀了。况府上如今……”

    贾母冷笑一声,截断话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三分怨气七分凄凉:“高攀?呸!什么贵不贵重!你当我老婆子真老糊涂了,看不清这府里的光景?外头看着,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好不风光!可内里……哼!早被那姓王的娘儿们掏空了!”

    “面上恭顺,背地里把持着府库钥匙,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八瓣儿攥在手心!还有她那个内侄女,琏儿媳妇王熙凤,更是个人精里的尖儿!泼天的手段,哄得上下团团转,银子流水似的淌出去,都淌进谁家腰包?还不是填了王家那无底洞!”

    贾母越说越气,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炕沿,指节泛白:

    “我活着,仗着这点老脸,她们还不敢太过!我若哪天蹬了腿儿,闭了眼……哼!这宁荣二府,祖宗几辈子攒下的基业,怕是一夜之间就要改了姓王!成了他王家的天下!哪里还有我们贾家子孙立锥之地?”

    林如海眉头微蹙,试图宽慰道:“老太太虑得深远。然如今王子腾王大人简在帝心,圣眷正隆,官居显位,权势煊赫。”

    “贾王史薛,四家同气连枝,有王家在朝中为奥援,于贾府亦是屏障。政事风云难测,多一重依仗,未尝不是好事老太太言重了。两家一体,荣损与共……”

    贾母猛地一拍炕桌,震得茶盏叮当响,脸上浮起一层刻薄的冷笑:

    “糊涂!什么荣损与共?如海,你也是个明白人,怎说这等话?一个家族,靠的是祖宗荫德,靠的是儿孙争气,靠的是诗书传家的底蕴!岂能指望一个外姓人、一个暴发新贵来支撑门庭?”

    她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鄙夷:“王家?薛家?哼!说到底,不过是些根基浅薄、全赖钻营利禄的暴发之户!纵有捐班得来的官身,那骨子里的市侩铜臭气,穿再好的绫罗也盖不住!有什么根基可言?”

    “薛家自不必说,挂着‘皇商’名头,骨子里还是商贾!纵有金山银海,那薛蟠是个什么货色?打死人都要王子腾去抹平!这等暴发新贵,全无诗礼传家的底蕴,只知聚敛钻营!”

    “王家如空中楼阁一般,天子喜怒谁能捋清?王子腾如今是得意,可那官场风云,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若在圣前失了势,倒了霉……”

    “你想想,那些依附他、巴结他的,能落着什么好?只怕第一个要被拖下水、拿来垫背的,就是我们贾家!到时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们这空架子,经得起几下折腾?”

    “只有书香传家,家基根深才是万年基业!”贾母喘了口气,眼神疲惫而深远:

    “我贾家只需要小心谨慎低调行事,便能保上数代吃喝不愁,就已经足以,哪有永远的帝王江山,又哪来永远的世家勋贵。依仗王子腾那是饮鸩止渴!”

    “我倒宁愿宝玉随了他父亲政儿,虽迂腐些,不通世务,到底守着圣贤书,走正途科甲。纵使家业凋零,做个清寒读书人,守着祖茔祭田,清清白白传下去,也好过被这些豺狼虎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看东府珍哥儿,一味高乐,把个宁国府都翻过来了,能有什么好结果?这才是败家的根本!”

    她声音越发低沉:“她王家人早看透了我属意玉儿!她怕什么?怕宝玉娶了玉儿,我这老婆子把私房体己都贴补了玉儿!”

    “怕我贾家有你的帮衬,她王家再难插手!所以才急吼吼地把她那外甥女薛宝钗弄进弄进府长住!什么‘金玉良缘’?那金锁的来历,谁说得清?不过是王家姊妹俩弄的鬼!”

    “连我打发个伶俐丫头晴雯给宝玉,就为占住他身边第一等通房的位置,将来好给玉儿帮手……这事她都容不下!打量我不知道她背地里怎么嫌晴雯‘狐媚’、‘轻狂’?无非是想把她王家的丫头塞进来罢了!”

    “这是要连宝玉房里都变成她王家的地盘,想彻底把这贾府,连皮带骨,一口吞进她王家的肚肠里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还没死呢!”

    “你不知道,如今我们这.哼!”贾母又是一声冷笑:

    “艰难?何止艰难!外头看着架子没倒,内囊早尽上来了!祖宗留下的田庄庄子、古董体己,这些年叫谁掏空了去?”

    “她那好侄女凤丫头,更是脂粉队里的英雄,杀伐决断,放贷取利、包揽诉讼、克扣月例,哪一桩不是把银子往她王家搬?周瑞家的、来旺媳妇这些陪房,哪个不是王家的耳目心腹?盘根错节,早把这府邸蛀空了!”

    贾母胸口起伏,眼中寒光迸射:

    “我活着,仗着这点老脸祖宗余荫,她们还不敢掀了屋顶!等我咽了气,你再看!这敕造的国公府第,怕是要改姓了‘王’!”

    “贾赦媳妇木头似的,贾珍只知高乐,媳妇小户人家,贾蓉更不成器,竟然还死在那勾栏之地!!!政儿是个书呆子,管不了内宅!到那时,宝玉、环儿、兰儿这些正经贾家血脉,只怕连立足之地都没了!”

    贾母说完,咳嗽几句,又提起黛玉和宝玉的亲事,声音逐渐放缓和,轻声说道:

    “如海!你方才说什么高攀?真正糊涂啊!你且扪心想想,玉儿是何等金尊玉贵的身份?你林家,世代列侯!你是兰台寺大夫,是前科的探花,钦点的巡盐御史!清清白白的诗书簪缨之族,祖上受过皇封的!”

    “敏儿是我荣国府嫡出的千金小姐,金尊玉贵养大的!玉儿身上流的是贾林两家最尊贵的血!她是侯门千金、探花嫡女、国公府的外孙女!这身份,满京城里数数,有几人及得上?”

    “你再看看我们贾家!宁荣二公,开国功臣,敕造国公府的门第!玉儿配宝玉,是门当户对,是亲上加亲,是珠联璧合!何来‘高攀’二字?宝玉娶玉儿,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如海坐在下首黄花梨木椅上,他听着贾母的话,微微欠身,声音温和却带着底线:“老太太慈心,为玉儿计深远,如海感激不尽。凭老太太做主便是。只是…”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贾母,目光清明,“玉儿毕竟大了,性子也强。最后终身落于何处,总还要她自己点头才算圆满。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贾母点头笑道:“你放心!我虽是个老糊涂了,可也不是那等拿着棒槌认作针的糊涂长辈!我把玉儿接来,把宝玉也拘在身边,为的是什么?”

    她环视着满堂的富贵气象,金玉满堂,却掩不住一丝迟暮的凉意,叹道:“还不是望着他们水到渠成的事儿!?”

    话锋至此,贾母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带着又不得不吐的郁结:

    “谁让我贾家…自己不争气啊!”这五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千斤重量。

    “敬哥儿!可世袭了“威烈将军”的爵位,还是乙卯科进士,本该是贾家的中流砥柱。本该是顶门立户、光耀门楣的当家人!”

    “你看看他…成日里躲在玄真观捣鼓些什么?烧丹炼汞,求仙问道!把个偌大的宁国府,丢给珍哥儿那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

    她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生生把个武勋鼎食之家,弄成了神棍窝、娼寮院!祖宗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贾母的声音陡然哽咽,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有我那苦命的珠儿…十四岁就进了学,成了秀才公!那是何等聪慧,何等出息!满府里、满京城谁不夸?我指望着他…指望着他重振我们荣国府的门楣,把贾家这杆‘武’字大旗,稳稳当当地交到他这‘玉’字辈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为了他这份前程,为了让他能安心读书,攀上那青云路,我特特儿地给他求娶了谁?是国子监李祭酒家的千金!正经八百的书香门第,清贵中的清贵!”

    “李守中大人,那是天下读书人的座师!门生故旧遍天下!我图的什么?不就是想借着这股‘文气’,给珠儿铺路,给贾家这‘武’字根底上,嫁接一根能通天的文脉吗?!”

    “我那珠儿媳妇李纨,人是极好的,贞静贤淑,守礼知节,不愧是大家闺秀…”贾母的声音充满了天意弄人的绝望,“可天不佑我贾家啊!珠儿…珠儿他…年纪轻轻,就…就撇下我们去了!撇下这偌大的家业,撇下我这白发人…走了!”

    最后两个字,如同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贾母颓然靠在引枕上,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猩红的地毯上,滚了几滚,停在林如海脚边。林如海默默弯腰,拾起那串佛珠,递还给贾母。

    室内一片寂然。

    却说又过了几日。

    西门大宅内。

    西门大官人得素描功底已然进步,搁笔,将那画纸转向金莲时,金莲只觉画中之人,眉眼含春,体态风流,那抹胸的丰腴被光影勾勒得欲遮还露,坐在葡萄架上荡秋千,比她揽镜自照时更添三分勾魂摄魄的媚态!

    又羞又喜的燥热,嗓音都带了颤儿:“爹爹这画的…是哪个狐媚子?倒把…倒把奴家的魂儿都勾了去…臊也臊死了!”说是臊,那偷偷从汗巾子缝里瞄向画纸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痴迷。

    轮到香菱这小可怜儿,西门庆竟也画出了别样风致。他让香菱捧着一卷书,撩起裙子,光着两条嫩生生白光光的双腿,坐在花园太湖石旁的海棠树下。

    香菱本就怯生生的,被西门庆那专注得近乎穿透的目光一看,更是手足无措,粉颈低垂。

    画成,香菱只看了一眼,便“呀”地一声轻呼,慌忙用袖子掩住了脸,耳根子红得滴血,这是自己么?怎得这么慵懒娇人,小嘴儿微颤:“官人…画得…画得太真了…婢子…不敢看…”那娇怯的模样,倒比画中更惹人怜爱

    大官人让两人各自收起,回到大厅。

    贴身小厮玳安弓着腰溜进来:“大爹,徐掌柜那边传过话来了,咱铺子里的绸缎,卖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账房先生拨算盘珠子拨得手都酸了!”

    西门大官人嗯了一声,慢悠悠呷了口滚烫的参茶,喉咙里“咕咚”一声,才问道:“对面那孟玉楼的铺子呢?”

    玳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声音压得更低,透着幸灾乐祸:

    “嗨!她那门可罗雀,冷清得能跑马!听说她那库房里压的货都堆到房梁了!不但抢了丝绸生意,本来想买点更便宜布料的,如今都到咱们铺子团丝绸来了。”

    “除非她豁出去,把裤腰带都勒断了,亏着血本往外甩…可那点本钱,经得起几回折腾?怕是连棺材本儿都要填进去喽!听闻已然是四处找人借钱了。”

    大官人这才放心,便将目光转向了后花园里那几块从太湖重金购来、丑得各有千秋的怪石。对着那几块嶙峋突兀、孔窍狰狞的石头,倒是“灵感勃发”。

    炭条飞舞,浓淡涂抹,竟也鼓捣出几张墨色混沌、块垒狰狞的怪石图来。他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古拙苍劲,意境幽深。

    他珍而重之地将那几张“得意之作”卷好,塞进一个紫檀木画筒,换了身新做的宝蓝底缠枝莲纹杭绸直裰,头戴飘飘巾,腰悬羊脂玉玲珑双鱼佩,自觉儒雅蕴藉,风流倜傥。

    唤来玳安备马,意气风发地吩咐道:“走!随爷进京!让那京城里的翰林相公、风流名士们开开眼,见识见识咱清河西门大官人的手中的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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