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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嘉成皇帝

    大内西苑,未央宫。

    乃是嘉成皇帝在太子案后重新修建的宫殿,面对三海,背后堆有几十米的假山。背山面水,是上好的养生之所。

    郑邦承一直在等候顺天府的消息。

    心中也暗暗琢磨,要用什么办法,不露痕迹的将这一件事情告诉皇帝。

    郑邦承很为难。

    郑邦承在皇帝身边是资格最老的侍卫统领。

    对嘉成皇帝现在的生活作风最为了解了。

    每天早上,太阳升起时起床。练拳法,舒展身体。吃早餐。围绕着海子散步,读书。中午用膳,后午睡一会儿。下午批阅折子。在天黑前,吃晚饭。

    吃过晚饭,太阳落山,就开始睡觉。

    纵然睡不着,也要打坐静养。

    标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处理朝政,长不过三个时辰,短不过一个时辰。

    这是按照太医的养生指南,应天时而动。

    春夏秋冬,每季各有不同。

    而冬天,就是一个静养。

    大部分时间,都不能打扰的。

    纵然郑邦承作为御前侍卫统领,几乎天天跟在皇帝身边,熟悉皇帝,但专门找皇帝说贺重安的事情,也需要找一个好借口。

    郑邦承正为难的时候。

    忽然见赵公公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侍从司掌印太监赵福,逢人就有三分笑,脸上堆满肥肉,看上去也很有福气。这也是他名字的来源,当今少年登基,第一次见赵福,就觉得赵福满脸福气,就给他改名。

    是跟随当今几十年的老太监了。

    郑邦承不敢得罪,向前行礼说道:“赵公公您来了。”

    “可不是吗?今个出了大事,郑统领知道吗?”

    “什么大事?”

    “宁国公与武宁侯府闹家务,武宁侯夫人将丹书铁券都搬出来了。这一下子传到满城风雨,这不咱家要给陛下禀报。”

    “真的?”郑邦承目瞪口呆。

    郑邦承也没有想到,武宁侯府能做到这个地步。几乎是压上了全部。

    根本用不上他,就已经将事情闹到皇帝不得不出面了。

    心中不由暗道:“贺重安够意思,能做到这个地步,此事若成,我家也不能小气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

    赵福笑眯眯的问道:“郑统领,之前没有听过。”

    “听倒是听过,只是没有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郑邦承低声说道:“赵公公,是陛下身边老人,你觉得陛下该怎么处置这一件事情?”

    赵福脸上笑容一下收拢了,低声说道:“这话可不敢说,一切都有圣裁,岂有我等说话的份。”

    “对,对,对。”郑邦承连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对吗。”赵福又笑起来说道:“咱们在御前的人,别的不重要,管好自己的嘴,最重要,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也不要说。”

    这里面似乎话中有话。郑邦承似乎听明白,又似乎没有听明白。

    “走了,陛下还等着。”

    郑邦承恭送赵公公不提。

    赵公公进入未央宫中内殿,只觉浑身燥热。却是宫殿内部,全部铺了坑道,所有地砖都是热的。简直温暖如春,身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赵公公脱掉外面的单衣,只穿一层单衣,这才掀开一层层帘子进去。

    内室中四处封闭,却有几处天光照射进来。细细看,屋顶上开的几扇小窗,都由巴掌大的无色玻璃拼装起来。

    冬日的光芒被玻璃割裂开,落下片片光斑。

    房间里的温度,赋予这阳光春日般的和煦。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拿着一卷书,细细地读。

    赵福走过去,垂手而立,说道:“主子。”

    老者扬起头,戴着一个玻璃眼镜。遮住了他仅有的皱纹,也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如果不是花白的头发,说是四十多岁,也有人认可。

    老者最醒目的就是眼睛。

    温和,不带任何情绪。却也有看穿一切的冷峻。好像在他面前,根本不可能隐藏任何东西。

    “小福子来了。”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赵福将一叠文书双手呈上来。

    嘉成皇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终于放下,随即将眼镜从头上摘下来,揉了揉眼眶,说道:“老了。老了。说的话,没人听了。”

    “儿子不听话,姻亲不听话,内臣不听话,外臣也不听话,中枢有自己的想法,地方上觉得我是傻子,新臣想要更多。老臣以为一切都是应该的。”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想好好的过日子,睁一只闭一只眼,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可惜啊。他们真将我聋子,哑巴了。”

    “小福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赵福不敢笑了,说道:“主子说怎么办,奴才就怎么办。”

    嘉成皇帝沉吟片刻,说道:“罢了,快腊八了。今年腊八,请武宁侯府,与宁国公府来吃个便饭。让他们给我这个老朽一点面子吧。”

    赵福点头应下。

    嘉成皇帝忽然问道:“郑邦承什么反应?他对这一件事情参与了多少。”

    “以奴婢之见,他只是推了一把,想瞧瞧陛下的心思。他毕竟在侍卫统领任上好多年了。”

    “是好多年了。”嘉成皇帝说道:“说起来,也是给万年兄一个交代了。”

    “罢了,腊八宴让他执勤。”

    “是。”

    *******

    宁国公府裴芾,裴宣,裴昭,几个人脸色阴沉的坐在一起。

    “父亲,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我没有想到,武宁侯府敢如此破釜沉舟。”裴宣请罪说道:“这一次,我们认了。为今之计,是想办法脱罪。”

    “脱罪?”宁国公裴芾叹息一声,说道:“这一件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不在我们这里,在陛下那里。”

    “陛下点头,只需补上一份文书,什么事情都没有。陛下不点头,那问题就大了。”

    裴芾感到了失控。

    只要事情不闹到皇帝面前,对宁国公府来说,一切都是可控的。

    但皇帝却是宁国公万万无法控制的存在。

    不管什么问题,加入皇帝,性质立即就不一样了。原本权力游戏的法则,立即改变。只能看皇帝的意思了。

    “以父亲之见,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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