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一条街，秋蝉撞上一个人。
那人穿着件印着 “宇宙 Online 客服” 的 T 恤，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正对着空气说话：“是的，先生，我理解您的困扰…… 您说您的左手变成了触手？
这是正常现象，版本更新后，15% 的用户会触发身体异化支线任务…… 什么？您想注销账号？抱歉，根据《宇宙服务协议》，一旦绑定灵魂，无法注销哦～”
“客服？” 秋蝉眼睛一亮，“你知道圣如初在哪吗？”
客服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划了几下：“查询到用户圣如初当前位置：旧世界图书馆遗址，状态：与色孽残魂战斗中，生命值：15%。需要给您传送过去吗？收费 10 混沌值。”
“传送？” 秋蝉愣住，“这也能行？”
“版本更新后开放的空间锚点功能。” 客服指了指天上漂浮的、像 WiFi 信号塔的黑色柱子，“那些是奸奇的骨刺改造的传送塔，用混沌能量就能激活。
用人话说：空间本身就是一种物质，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能像折纸一样把两点捏在一起。”
秋蝉付了 10 混沌值，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就站在了图书馆遗址前。这里比他离开时更破败，断壁残垣间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书页，上面写满了扭曲的文字。
圣如初正背靠着一根石柱，嘴角流着血，手里的钢管断了半截。她对面，一个由粉色光粒组成的女人正狂笑：“放弃吧，小丫头！你的复仇根本没有意义，就像在追赶自己的影子！”
“色孽残魂？” 秋蝉认出那是之前被他净化的女仆团首领。
“秋蝉？” 圣如初愣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变得冰冷，“谁让你来的？快走！这是我的事！”
她的心声钻进秋蝉脑海：【别靠近我！色孽在读取我的记忆，你的存在会被她发现！】
色孽残魂突然转向秋蝉，光粒组成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哦？这不是我们的负分魔王吗？怎么？想英雄救美？” 她突然化作无数粉色丝带，缠向圣如初的脖子，“先让她看看自己的未来吧 —— 你所有的复仇，都会变成新的痛苦来源，就像用伤口贴伤口，只会烂得更快！”
圣如初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睛里浮现出无数血腥的画面：她杀死了所有仇人，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怪物；她守护的人因为她的复仇而死；最后，她站在一片废墟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举起了刀。
“这就是辩证法哦～” 色孽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复仇是对伤害的否定，但否定之否定不一定是肯定，也可能是更深的否定。”
“放狗屁！” 秋蝉把蕾丝内裤甩向圣如初，同时掏出手机模拟器，“出生啊出生啊都是时辰的错！”
粉色光盾护住圣如初的瞬间，黑雾钻进她的伤口。圣如初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眼睛里的血腥画面被金色的光芒取代 。
那是秋蝉和她签订契约时，共享的记忆碎片：在垃圾场签订契约的瞬间，在罐头厂背靠背战斗的夜晚，甚至还有她自己都忘了的、小时候和家人野餐的画面。
“这是什么？” 圣如初愣住了。
“是共享生命的新版本效果。” 秋蝉的声音在发抖，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版本更新后，契约能传递正面记忆，这叫矛盾的转化—— 痛苦能变成力量，仇恨也能变成守护的理由。”
色孽残魂发出愤怒的尖叫：“不可能！仇恨怎么可能变成好东西？！”
“因为你不懂。” 圣如初突然站起来，她的钢管上缠绕着粉色和黑色的光，“我恨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伤害了我，是因为他们夺走了我珍视的东西。现在我知道，守护比复仇更重要。”
她冲向色孽残魂，钢管落下的瞬间，秋蝉听见她的心声，清晰而坚定：【秋蝉，谢谢你让我明白，即使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也还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手机模拟器显示：【检测到 “仇恨→守护” 的转化，符合辩证法规律，奖励混沌值 + 200，秩序值 + 200】
色孽残魂在尖叫中消散，化作漫天粉色的光粒。圣如初走到秋蝉面前，伸手想摘下他头上的内裤，却突然笑了：“其实…… 还挺好看的。”
秋蝉的脸红得像番茄。远处传来更诡异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又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深海呼吸。
手机模拟器弹出紧急提示：【外神克苏鲁的影响力因版本更新而扩散，但其核心力量被削弱，现在更像是一种 “集体潜意识污染”。简单来说，它从 “能直接掀桌子的 BOSS” 变成了 “能影响玩家情绪的背景音乐”。】
“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秋蝉看着圣如初，又想起那个不知在哪的阿毛，突然觉得充满了干劲。
圣如初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和他一样烫。两人的心声在空气中交织：
【接下来去哪？】【不知道，但只要在一起，去哪都行。】
远处的天空，一朵巨大的、像章鱼触手的云彩飘过，遮住了半边太阳。废墟里，不知谁的收音机在播放一首跑调的歌：“这世界荒诞又可爱，像块没烤熟的牛排……”
秋蝉笑了。
他想，这个宇宙 Online，好像也没那么难玩。
……
秋蝉和圣如初坐在一家 赛博茶馆里，看着窗外漂浮的汽车和倒着走路的行人发呆。
桌上的茶杯里，茶水在不断变换颜色，从透明到漆黑，再到闪烁的彩虹色。
“这茶是奸奇夏秋馋牌的，叫薛定谔的茶。” 圣如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喝下去可能是甜的，可能是苦的，也可能什么味道都没有，甚至会让你暂时性别反转或者觉醒奇奇怪怪的大他者系统位格。”
秋蝉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味道像小时候吃的辣条，带着点电流的麻感。手机模拟器显示：【检测到 “不确定味觉”，符合量子力学原理，版本更新后，微观世界的荒诞开始影响宏观体验】
“说起来，那个程序员留的作业，你想好了吗？” 圣如初突然羞郝地问。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喂！
我秋蝉可是与赌毒不共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