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
鹏舟的甲板突然落满金红鳞片。小鲲原本蜷在阿澈怀里打盹,此刻却猛地炸起鳞片,金红光芒疯狂闪烁,对着舱内的古道星图嘶吼 —— 星图是青宸从鹏祖遗骸里解锁的,之前一直泛着淡金光,标注着净化路线,可现在,图上的光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原本清晰的 “鲲鹏古道” 纹路(连接各净化星域的星轨),像被墨汁染过般,渐渐变成灰黑色,连最后几处待净化的红点,都开始闪烁不定。
“小鲲,你怎么了?” 阿澈急忙抱住它,却感觉掌心一热 —— 之前鲲前辈留给它的本命鳞片(一直贴在掌心),竟开始渗出血珠!淡青色的灵血顺着鳞片边缘往下滴,落在星图上,灰黑色的纹路瞬间被染成血红,像道伤口在星图上蔓延。
“不好!星图在预警!” 青宸的右翼突然刺痛,嫩羽芽(断翎后新长的)泛着诡异的红光,无我慧纹疯狂闪烁,他急忙调动慧纹解析 —— 画面瞬间炸开:
太初之门被围了!
淡金色的门体上,爬满 “黑红色的触须”—— 是苍白残党!不是之前的杂灵性体,是真正凝聚成形的战士:有的裹着熵海零雾,手里拿着冻裂灵体的冰刃;有的背着星核碎片,能释放腐蚀息风的黑雾;最恐怖的是为首的残党首领,灵体是团扭曲的淡紫雾,手里举着块 “血色冰晶”,正对着太初之门的门缝狠狠砸去!
“咔嚓 ——!”
冰晶入缝的瞬间,太初之门的混沌光暗了大半,门缝里竟溢出 “同样的血色冰晶”,冰晶落在归墟星尘里,瞬间冻结成片 “死亡冰原”;而守门的生灵 —— 械佛星的妙识菩萨、虫巢的星光蝶群、提丰文明的幼童守护者,正拼尽全力抵抗:妙识的九品金莲被冰刃劈碎,蝶群的星光被黑雾吞噬,幼童守护者的灵体都开始结冰,却没人后退,死死挡在门前。
“是苍白残党!他们在炸太初之门!” 石星璇的逍遥鼎突然爆起青光,鼎身映出妙识被冰刃划伤的画面,“妙识他们快撑不住了!门一旦破,之前被净化的苍白杂质会重新复活,诸界会再次变暗!”
周坤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调出归墟的监控数据:“残党还在召集兵力!归墟边缘的死寂星带里,至少有上万道苍白灵体在往太初之门赶!按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时辰,门就会被攻破!”
螺丝的机械爪攥紧控制台,屏幕上弹出两个刺眼的选项:
返程守门:立刻掉头回太初之门,或许能赶在门破前支援,但目前净化的星域只完成 70%,剩下的 30% 还藏着苍白残留,一旦放弃,这些残留会快速扩散,之前的努力可能白费。
继续净化:完成剩下的净化工程,彻底清除残留,但太初之门大概率会破,苍白势力卷土重来,万界将陷入比之前更恐怖的危机。
“怎么办?青宸!我们选哪个?” 阿澈抱着小鲲,掌心的鲲鳞还在渗血,小鲲也对着太初之门的方向呜咽,显然感应到了蝶群的危机。
青宸没有说话。他望着慧纹里的画面 —— 妙识的灵体在结冰,蝶群的星光在熄灭,幼童守护者的哭声顺着画面传来;又看了看星图上灰黑色的古道,想起之前净化的械佛星、虫巢、熵海,想起那些流民踏上万界虹桥时的笑脸,想起小女孩手里重新发芽的灵植种子。
返程守门,诸界复暗;继续净化,门破族灭。
这哪里是抉择,是把他之前所有的努力,放在天平两端,逼着他亲手毁掉一边。
“我们得回去!” 石星璇突然开口,逍遥鼎的青光对着鹏舟引擎方向,“太初之门是万界的屏障!门破了,净化得再彻底也没用!我们可以回去守住门,之后再重新净化剩下的星域!”
“不行!” 周坤立刻反驳,他指着星图上的灰黑色的区域,“剩下的 30% 星域里,藏着最顽固的苍白残留!我们一旦走,这些残留会在三天内扩散到整个归墟,到时候就算守住门,归墟也会变成苍白的乐园,我们还是输!”
“那也不能看着妙识他们死!” 石星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是为了帮我们守门才拼命的!我们不能不管!”
“不是不管!是要权衡利弊!” 周坤也激动起来,灵体的光都在颤抖,“我们现在回去,就是把之前的净化成果全扔了!青宸断过翎,受过伤,我们所有人都在拼命,不能就这么白费!”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而阿澈抱着小鲲,突然走到青宸面前,掌心的鲲鳞还在渗血,却笑得很坚定:“青宸哥哥,我知道你很难选。但小鲲说,蝶群在喊‘别放弃净化’,妙识姐姐在喊‘守住门’—— 它们都不想让你为难,都想让万界好好的。”
小鲲对着青宸吐了个金红泡泡,泡泡里映出两个画面:左边是太初之门被攻破,诸界暗下来,流民们的虹桥变成冰桥;右边是继续净化,门破后蝶群全灭,妙识的灵体消散在归墟里。
没有一个画面是好的。
青宸的道种突然发烫,七德金纹在周身亮起 ——“勇” 的雷纹、“慈” 的绿芒、“定” 的蓝晕、“慧” 的数据流、“仁” 的翠纹、“义” 的赤红、“无待” 的淡金,七道光交织成光带,却不再是之前的温暖,而是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想起林风前辈说的 “逍遥不是独善其身”,想起鹏祖传承里的 “鲲鹏同源,护万界自在”,想起自己断翎时说的 “得者时,失者顺”。
顺的不是得失,是本心。
他的本心,从来不是 “选一边”,是 “两边都要护”。
“不用选。” 青宸突然抬手,道种的金光与太初息风共鸣,鹏舟的量子引擎爆起前所未有的蓝芒,“螺丝,设定分航路线:你和周坤带着一半蝶群,继续净化剩下的星域,用最快速度清除残留,我带着石星璇、阿澈和小鲲,还有另一半蝶群,返程守门 —— 我们两边同时行动,都不放弃。”
“可是!” 螺丝急了,“分航后,我们的力量会减半!我和周坤可能打不过残留的苍白势力,你们也可能赶不上门破的时间!”
“没什么可是的。” 青宸的独眼闪过决绝,右翼的嫩羽芽虽然还弱,却挺得笔直,“之前我们能在鲸落寒渊活下来,能在熵海定住核,靠的不是力量强,是我们没放弃过任何一个伙伴,没放弃过任何一处希望。现在也一样 —— 净化不能停,门也不能破。”
他对着周坤和螺丝递了个坚定的眼神:“你们负责‘根’,把剩下的残留清干净,不让它们有机会扩散;我们负责‘盾’,守住太初之门,不让苍白残党有机会重来。等两边都完成,我们在万界虹桥汇合,一起看北冥的海。”
周坤望着青宸的眼睛,突然笑了,之前的纠结消失不见:“好!我们分航!我和螺丝就算拼了灵体,也会把残留清干净!”
螺丝也重重点头,机械爪在控制台飞快操作:“分航路线设定完成!蝶群已分成两队,一半跟着你们,一半跟着我们!我们会用最快速度净化,随时保持通讯!”
阿澈抱着小鲲,掌心的鲲鳞不再渗血,反而泛着淡金光:“青宸哥哥,我们一定能赶上!小鲲的创世余温能融冰,能帮妙识姐姐他们挡一下!”
小鲲也对着青宸扇动小鳍,金红光芒与蝶群的星光共鸣,像在说 “加油”。
鹏舟缓缓分成两艘 —— 主舰由青宸带领,载着石星璇、阿澈、小鲲和一半蝶群,朝着太初之门的方向疾驰,淡金息风在舰后拖出长长的光带;副舰由周坤和螺丝带领,载着另一半蝶群,朝着剩下的净化星域飞去,蓝紫色的量子光在星尘里划出清晰的轨迹。
青宸站在主舰的舰桥,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星尘,慧纹里的画面还在更新 —— 妙识的灵体已经冻得半透明,蝶群的数量只剩之前的三分之一,苍白残党首领的血色冰晶,又对着门缝砸了下去,门体的裂缝又大了几分。
“再快点!” 青宸调动道种的所有力量,太初息风顺着鹏翼蔓延,主舰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右翼的嫩羽芽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却没有丝毫退缩。
石星璇站在他身边,逍遥鼎的青光裹住整个主舰:“别担心,我们肯定能赶上!妙识他们那么能扛,肯定能撑到我们来!”
阿澈抱着小鲲,趴在舷窗上,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青宸哥哥,你看!前面有淡金光!是太初之门的光!我们快到了!”
青宸抬头望去 —— 远处的归墟深处,果然有道微弱的淡金光,是太初之门的息风!虽然光很暗,却还在闪烁,像颗没熄灭的火种,等着他们去守护。
他突然想起古道星图上的 “鲲鹏古道”—— 之前的纹路虽然暗淡,却没彻底消失,就像他们现在的处境,虽然艰难,却没到绝境。
这场分航,不是 “鲲鹏古道熄”,是 “鲲鹏古道分”—— 一条通往守护,一条通往希望,两条路最终会汇合,变成更宽阔的 “逍遥之路”。
主舰的速度越来越快,太初之门的光越来越近,慧纹里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 妙识虽然虚弱,却还在用最后的灵体挡着冰刃;蝶群虽然少了,却还在对着黑雾吐星光;幼童守护者虽然在哭,却还死死攥着灵植种子,没让它们被冻住。
“我们来了!” 青宸的声音顺着息风传出,鹏翼展开,金红光芒与太初之门的光遥相呼应,“妙识!再撑一下!我们来帮你们了!”
一场关于危机预警、终极抉择、分航守护的篇章,在两艘鹏舟的分航轨迹与太初之门的微光中,画上了充满张力的**。而青宸知道,接下来的返程之路,会是他最艰难的一战 —— 要赶在门破前抵达,要对抗上万苍白残党,要护着身边的伙伴,还要等着周坤和螺丝的净化消息。但他不再焦虑,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是 “根” 与 “盾” 一起在战,是所有相信 “逍遥” 的生灵一起在战,只要两边都不放弃,就一定能赢,一定能让鲲鹏古道重新亮起,让万界重新回到温暖的光里。
青宸的鹏翼在星海中展开,嫩羽芽的淡金光与蝶群的星光、太初之门的息风交织,像道 “守护希望” 的光带,照亮了通往太初之门的路,也照亮了 “两边都护,绝不放弃” 的未来。太初之门的光还在闪烁,妙识的抵抗还在继续,这场终极守护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