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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古怪

    朱仙镇是岳武穆大破金兀术之地,云长空自然知晓,而这里也让他不禁想到初见赵敏之时,自然也就想到了周芷若。

    其实他见这两女相差,只有一天,可发生得一切,却是截然不同。

    云长空想到这里,当即在码头弃舟登岸。

    他故地重游,不一会就到了一座大庙前,庙额上写着“杨将军庙”四个金字。

    这庙与昔日见时自有所不同,便也没有进去,只在外面一动不动站着。

    云长空回想昔日的一幕幕,不禁有些感慨:“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难处。令狐冲为了岳灵珊生病受伤固不待言,一度自暴自弃,舍弃性命,可只能看着‘白月光’越来越远。

    岳灵珊明明也曾喜欢令狐冲叫她好妹子,可抵不过有心人从中作梗,落得移情别恋的骂名,却又所爱非人,香消玉殒。

    而这天下众生有多少失意,又有多少意外的收获。

    比如有的夫妻不般配,孩子却特别懂事;有两口子感情好,身体却总出毛病。

    身体倍好的,却天天为钱发愁;家财万贯的,又愁孩子不成器。

    有人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结果活不到三十;有人蹉跎半辈子,老了反而出息了。

    而像痴情人总遇负心汉,玩世不恭的倒碰见痴心人,更是岳灵珊、令狐冲的真实写照。

    孩子太聪明的往往远走高飞,笨点儿的反而能陪在身边。勤快得像蚂蚁的,忙活一辈子也就混个温饱;狡滑得像狐狸的,一时得势就能耀武扬威。

    有真才实学的埋没在市井里,投机取巧的最终栽了跟头。

    文人墨客被名利束缚;身在官场,哪怕君临天下,天天都要勾心斗角。

    商人发愁货卖不出去,农民盼着好收成,说老天爷不公平吧,有时候却又觉得很公平,毕竟谁家都没十全十美。

    说公平吧,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过是造物者手中的棋子,任由摆布罢了!

    哪怕自己身怀穿越奇缘,同样亦是如此,或许折腾来折腾去,人家都当笑话看。”

    云长空站了好久好久,若非风扬衣袂,简直就像是一尊石像。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这才走到杨将军庙前,一方久经风雨,字迹模糊的碑石,摸了摸,不禁长叹一声:“将军魂在,月容难逢,人生如梦,可悲可叹!”

    说着掏出玉箫,举箫就唇,呜呜吹起“笑傲江湖。”只是并未蕴含内力,声音抑扬顿挫,婉转悠扬,吹着吹着。

    脑海中闪过漂亮迷人,热情似火,娇俏放涎的赵敏,容光艳丽、玉肌雪肤的紫衫龙王,温柔体贴,斯文娴静的周芷若,善解人意,温柔体态的小昭,与她们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那可真是人生至乐啊,可惜,可惜。

    只吹了半阕,忽然就听呱噪声急,抬眼看去,将军庙上站满了乌鸦,冲着自己尖声怪叫。

    一个矮胖子愣愣现在路边,抽抽噎噎道:“你别吹了。”

    云长空听而不闻,箫声不绝如缕。

    老头听着听着,猛然趴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来,锤地叫道:“我这一辈子,啊……”哭的好不伤心。

    原来这《笑傲江湖曲》曲旨深奥,变化繁复,以任盈盈那等大家尚且不能明白曲中主旨,所奏之音不及曲洋刘正风,且琴韵为此曲主调,所以当日曲刘两大名家就对云长空说,若是想曲尽其妙,就得二人同奏,互相启发。

    而云长空一直独自摸索,再则曲由心生,他心中一直觉得孤独,又有身不由己的悲凉,所以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快乐一点。

    逗一逗岳灵珊、仪琳、任盈盈,管一管闲事,和蓝凤凰乐呵乐呵,都是为此。

    其实心里底色终究是孤独的,箫声也就充满了悲切、凄凉、孤独之感,这乌鸦听见都受到了影响,人自然也就觉得五内酸楚,想起了伤心往事。

    也幸亏他没动用内力,否则数里之内的人与动物都免不了被波及。

    正在这时,云长空就听见耳中传来一声极为低微的喟然长叹。

    这一声喟叹,几不可闻。但在云长空这等高手耳内,不亚于惊雷。

    因为这仿佛是在自己身边,可他知道身边没人,蓦然闻之,不觉转眼一看,四周除了那个锤地哭泣的老头,再无旁人。

    云长空收箫,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那老头抬头瞪了他一眼,喝道:“你才伤心,你全家都伤心,你年纪轻轻的,在这里哭什么丧?”

    云长空只见这老头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此刻在地上挂着眼泪,摇头晃脑的,形相极为滑稽,上前将他拉起,笑道:“不好意思,快回家去吧!”

    老头叫道:“这箫你还是别吹了,糟蹋自己身子,又糟蹋这首曲子!”说着伸手去抢玉箫。

    别看他矮矮胖胖,貌不惊人,这一出手竟然出奇的快,指风更是凌厉生啸。

    可他快,云长空更快,手腕一翻,玉箫点向对方掌心。

    这一手更为平常,但出手之快,却令老头连躲闪换招的念头都未及转。

    老头顿时掌心一麻,皱眉抱腕疾退丈余,神情震动,目闪寒芒在云长空脸上转了几转,突然叹道:“好啊,好,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难做哪!”说着,身形晃处,去的远了。

    云长空望着他那虽然矮肥,却极轻灵的背影,转入山坳,摇头苦笑,世间真是卧虎藏龙,这么一个老头,居然身具如此身手。

    要知道他刚才那一下,点中对方“劳宫穴”,虽未尽全力,但一般人挨上,整个身子都得麻,更别说施展什么轻功。他向远处丛林投过一瞥,向着开封城迈步而去。

    刚走数里,看见一座茶棚,云长空刚才吹的也有些口渴,进去要了一碗茶水,正喝着,

    突听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说道:“你把我放下来,我又不是菜!”

    云长空听这声音极响,内力甚强,转过头一看,但路上没人,就听一道嘶嗄的声音道:“你不想活了,我就放你下来!”

    这声嘶哑干涩,可云长空还是听出了这是一个女人声音,话音刚落,就见人影晃动,当即眉头紧锁,有些吃惊。

    这妇人来的极快,到了茶棚前,猛然驻步。但见她高高瘦瘦,看似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这倒也没什么。可她左手平伸着,端着一只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一人。

    你要说这担架那得抬啊,怎么能用端呢?

    可这还就真没错。

    这妇人就是用一只手端着这担架呢。

    说白了,就跟普通人做饭端炒勺似的,更难得是她胳膊平伸,而这担架上还躺着一个人。这就让云长空吃惊在这了。

    这妇人刚才一手平端着这个木制担架还有一个人,快速奔行,纹丝不动,这没有千斤之力,你想都别想。

    这女人力气之大,轻功之强,实是罕见,云长空不禁心生佩服。

    就见担架上这人一指云长空,说道:“哈哈,这不找见了,身穿青衣,跟我长得差不多的年轻人!”

    云长空仔细一打量这人,这人长得怪模怪样,及其丑陋也就罢了,脸上凹凹凸凸,又满是皱纹,自己和他这副尊容天差地别,怎就和他差不多了?

    没想到世上还有比自己不要脸的?

    这妇人双目电闪,在云长空面上一扫,嘶声道:“是你将我丈夫打哭的?”

    云长空对这妇人着实佩服,听她这乱七八糟的话,也不在意,起身抱拳说道:“未请教大姐尊姓大名,尊夫是谁?”

    那担架上的怪人细声细气地道:“看看,人家连她丈夫都不知道,你就问人家,简直就是浅薄幼稚,不明世务。”

    这妇人喝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将你扔进黄河喂王八!”

    这担架上的人急忙按住嘴巴,眼珠滴溜溜的转。

    云长空见他至少五六十岁了,做出孩童之态,蓦觉好笑。

    就见那妇人道:“老身夫家姓平,尊驾如何称谓?”

    云长空心念一闪,脱口道:“那个矮胖子莫非是见死不救平一指?”

    “哈哈……”那怪人当即笑了出来。

    妇人哼道:“我丈夫正是平一指,但有人叫他‘杀人名医’,却从未说过见死不救!”

    云长空说“见死不救”,那只是因为将胡青牛的外号与平一指记混了,毕竟这都是龙套角色,自然没有太过上心,也就随口说了出来,得妇人纠正,当即笑道:“在下孤陋寡闻,记错了,夫人莫怪!”

    平夫人道:“你打了我丈夫,我身为妻子,可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报上名号!”

    原来“杀人名医”平一指,由于医术高超,乃是江湖尽知的名医。

    他生怕抢了阎王爷生意,以后被清算,向来秉持“杀一人救一人”的原则。

    所以江湖中人刀口舔血,都怕有朝一日需要求他治病,固然不敢得罪,因这杀一人救一人的原则,更是让旁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敢求他治病。

    只因治病之前,平一指一定要求治病之人先行立下重誓,病好伤愈之后,须得依他吩咐,去杀一个他所指定之人,这叫做一命抵一命。

    倘若他要杀的是个不相干之人,倒也罢了,要是他指定去杀的,竟是求治者的至亲好友,甚或是父兄妻儿,那岂不是为难之极?

    当然,这种立誓之事,在现代而言,多数人只当放屁,大可以不遵守吗!

    可人家江湖人讲究一口唾沫一口钉,哪怕是有些穷凶极恶之人,也不肯食言而肥。是以这明明是个神医,一向妙手回春,做的都是救人之事,在江湖上落了一个“喜怒无常,亦正亦邪”的评价。

    说得好听些,说他是个奇人,说得难听些,那就是个怪人了。

    而平一指生平最惧怕的事,就是“惧内”。

    这女人秉性刚强,她是要为丈夫出头,非挽回些颜面不可!

    云长空可不是糊涂人,自然明白这女人用心,淡然一笑,道:“在下对平大夫仰慕已久,只恨福薄缘浅,未能识荆,如今知晓曾与平大夫过了几招,在下也引为毕生荣宠,平夫人神力惊人,在下更是自叹不如啊!”

    平妇人笑道:“好说,好说,可你打了我丈夫,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算了吧?”

    云长空笑道:“那么平夫人意欲如何?”

    那怪人突然咧嘴笑道:“这小娃儿跟我长得差不多,可说是放眼天下,找不到第二个人,那肯定是好人,咱们快走吧,去找我哥哥去!”

    云长空见这人又出戏言,笑了笑,尚未说话,就听平夫人道:“你能打赢我老头,当非凡俗,若是不向你当面讨教,我老婆子心里也不痛快!”话毕,呼地一掌便拍了过来。

    云长空伸掌一挡,但觉势大力沉,当真非同小可,一个病容女子怎么会有这大力气。

    闪念间,平夫人连退三步,方始站住,只觉自己这一掌仿佛击在棉花上,软软的浑不受力,而反弹之力却又甚巨。

    这一掌之下,两人已然高下立判。

    这怪人摇头道:“你这不行啊,放下我再来!”

    平夫人听这老头蔑视自己,左手一抖,这怪人直飞上天,大叫道:“哎呀,我是病人啊。”他吓得脸色都变的惨白了。

    忽然一条人影电闪而过,如鹰捉鸡般提着老头衣领,这平夫人放下担架正要再行出手,骤睹此变,也是一惊。

    就见云长空提着怪老头冉冉而下,笑道:“你是桃谷六仙中的哪一仙啊!”

    这怪人笑道:“我是桃实仙。兄弟,你是个好人啊,嗯,跟我长得一样的人,都是好人。”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轻飘落地。

    平妇人喝道:“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好意思说什么跟你一样,我就不该管你,将你扔到黄河去喂王八!”

    这老小孩一样的怪人正是桃谷六仙中的桃实仙,他在华山给宁中则刺了一剑,受了致命伤,五个哥哥带来给平一指治疗。

    平一指给做了开膛手术,又服下灵丹妙药,又输入真气,桃实仙立时起身行走。

    但毕竟失血太多,行不多时,便又晕倒,故而给平夫人提转回家养伤,他那五个哥哥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桃实仙又最是胆小,那是遵守医嘱,这一给平夫人抖飞上天,也不敢用力,生怕挣裂伤口,送了性命,这才吓得哇哇大叫。

    此刻桃实仙一有云长空帮忙,说道:“你干嘛说我人不人鬼不鬼,这不是我爹妈给的吗?你也未见的长得有多高明,我看平大夫不是被人打哭的,是被你吓哭的!”

    平夫人双眉一竖,一个箭步抢了过来,桃实仙躲在云长空背后,叫道:“你说不过人就打人,平大夫就是被你打哭的。跟这位兄弟有什么干系?小兄弟,我给你作证!”

    云长空微微一笑。

    这平夫人知道自己武功与云长空相差太远,双眼精芒如电,盯在云长空脸上,沉声道:“阁下就是近日武林盛传的云长空吧?”

    云长空见她认出自己,也有些意外,淡淡道:“小小薄名岂当盛传!”

    平夫人行了一礼,说道:“云长空名不虚传,老身佩服,拙夫有请!”

    云长空一怔,道:“平大夫请我做甚?”

    这有些没想到。

    平夫人哼道:“你自己问他去吧,这老头古里古怪的,既然都认出你了,为何不自己请,偏要让我来!”

    桃实仙从云长空身后探出头来,说道:“说你幼稚浅薄,你还不信,平大夫被人揍的直哭,还好意思请人吗?”

    平夫人冷笑道:“若是不让你哥哥杀了你,你是不知道怎么闭嘴了!”

    桃实仙猛然跳开三尺,指着云长空叫道:“你请他去吧,我再也不说话了!”急忙按住嘴,躺到了担架上。

    云长空觉得好笑,说道:“请夫人带路!”

    平夫人端起担架,大步迈出,云长空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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