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保证,假期结束后,我会以最好的状态回归工作。”
周国栋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五年前那件事后,靳斯礼就像变了个人,不要命地工作,不要命地训练,整个人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会断。
作为领导,也作为长辈,周国栋劝过很多次,但都没用。而现在……这根弦,好像终于松下来了。
“准了。”周国栋重新戴上眼镜,坐回办公桌后。
“但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以前那个靳斯礼回来。明白吗?”
“明白。”靳斯礼敬了个标准的礼。
“谢谢总队长。”
下午两点,靳斯礼回到公寓时,陆晚缇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两人换上同款的黑色休闲运动套装,靳斯礼一手拎一个行李箱下楼。
走出单元门时,靳斯礼回头看了看这栋陈旧的居民楼。
这是舒晚“去世”后他租的房子,因为离支队近,也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关于舒晚的记忆。
他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看什么?”陆晚缇问。
“没什么。”靳斯礼收回目光,揽住她的肩。
“就是觉得,该换地方了。”
飞机在傍晚时分降落在H市。走出航站楼时,天已经快黑了。靳斯礼没有叫车,而是带着陆晚缇坐上了机场大巴。
“带你去个地方。”他说。
大巴在市区穿梭,最后停在一条老街上。
靳斯礼牵着陆晚缇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深处,有一家招牌很不起眼的小店,门楣上挂着木质的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字:家常味。
“呀,靳斯礼,这家店居然还在啊。”陆晚缇有些惊喜。
“老板一直没换。”靳斯礼宠溺的看着陆晚缇,之后推开门,熟悉的铃铛声响起。
店里不大,只有七八张桌子,但收拾得很干净。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看到靳斯礼,先是一愣,然后眼眶就红了。
“小靳?”阿姨快步走过来。“你……你好久没来了。”
“张姨。”靳斯礼笑了笑,“带个人来吃饭。”
张姨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陆晚缇。她盯着陆晚缇看了很久,眼神从疑惑到恍然,最后变成了欣慰:
“好,好……你们坐,我去做菜。”
陆晚缇先回以前常坐靠窗的位置坐下。靳斯礼高兴的去拿了茶水。
陆晚缇记得这个位置——以前她常靳斯礼坐这里,因为窗外有棵桂花树,秋天开花时,香气会飘进来。
“还是老样子?”陆晚缇惊叹的问。
“嗯。”靳斯礼点头,然后补充。
“再加一个糖醋鱼。”陆晚缇笑了,那是靳斯礼最爱吃的菜。
菜很快上来了:鱼香肉丝、麻婆豆腐、清炒时蔬,还有那盘色泽红亮的糖醋鱼。每一道菜都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吃饭时,靳斯礼不停地给陆晚缇夹菜,像要把这五年错过的都补回来。陆晚缇也给他夹,两个人碗里的菜堆得高高的,相视一笑。
吃完饭,靳斯礼送陆晚缇回花店。车停在“晚香”花店门口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店门关着,但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是小雨和小玲在加班准备明天要用的花材。
“要我陪你进去吗?”靳斯礼问。
陆晚缇摇摇头:“太晚了,你回去吧。靳斯礼,去陪陪你爸妈,好不好。”
靳斯礼握住她的手:“好。那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明天见。”
他看着她走进店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窗户透出的灯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晚晚,谢谢你回来。”
第二天一早,陆晚缇就来到了希尔顿酒店的玫瑰厅。
婚礼布置的工作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小玲和小雨带着几个专业工人在现场忙碌,巨大的花艺拱门已经搭好框架,通道两侧的花柱也摆放到位,只等插花。
“陆姐……”小玲看到她,快步走过来。
“所有的花材都检查过了,新鲜度很好。这是今天的工作清单,你看一下。”
陆晚缇接过清单,快速浏览了一遍:“好,按照我们之前定的方案,先做主舞台的背景花艺。记住,层次要分明,但过渡要自然。”
她穿上工作围裙,戴上手套,开始亲自示范如何将花材固定在背景架上。
淡蓝色的绣球花、香槟色的玫瑰、白色的蝴蝶兰,在她的手中组合成优雅的弧形,从舞台中央向两侧延伸,最后用翠绿的尤加利叶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悬挂花艺的定位点都标好了吗?”她抬头问。
“标好了。”小雨指着天花板上一排红色的小贴纸。
“每个点都测量过距离,保证对称。”
陆晚缇点点头,又去检查迎宾区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