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尘猛地从那磅礴的气势之中回过神来,听着许阳说出的名字,内心反复咀嚼。
“将进酒,杯莫停。”
顿时一股酣畅的豪情扑面而来,正应了这酒水悠扬品上一口便是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的特性!
而且这三个字朗朗上口,带着一股不容推拒的江湖气息和洒脱之感,是一个能在石井箱陌和文人雅集之中通杀的好名字!
想到此处,赵瑾尘不由的轻声感叹道。
“酒水性烈,入口如刀,入腹如火,酒醉如酣,一旦品上便是令人不忍释怀,杯莫停,杯莫停。好名字,当真是好名字!”
此刻赵瑾尘望向许阳的眼神之中有敬佩,有不解,有困惑。
这《将进酒》绝对是能流传千古的名句!赵瑾尘已经无法想象一旦这首诗和这杯酒一起问世,将会给整个大胤带来何等的风波。
只是赵瑾尘不解,为什么许阳拥有此等诗才却从未见他袒露过半分?
虽然眼下许阳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在大胤依旧是重文轻武的。
文人在朝廷之上升迁更快,而且无需面对生死。
武人即便是升任的再高又能如何,就如那大胤第一的镇国公,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满门抄斩,全家流放的下场。
此刻的赵瑾尘望着面前的平静的许阳内心当真是五味杂陈,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激荡的心情放平。
作为商贾之女赵瑾尘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
“许公子之才当真是旷古烁今,瑾尘今日领教了。”
说罢,赵瑾尘向着许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许阳看着赵瑾尘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无奈一笑,只能对李白他老人家说一声对不起了。
虽然诗是借来的,但是用在此处确实相得益彰。
“赵小姐言过了,诗词小道,不足挂齿,若是赵小姐觉得这个名字没有问题,那便暂时定下,后续销售造势的事情便是有劳了。”
看着丝毫不骄的许阳,赵瑾尘心中更加笃定眼前之人绝非池中之物!
今日一首《将进酒》当真是让赵瑾尘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许阳,此刻的她当真是有些好奇眼前的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自己发现。
不知为何烛光闪烁之下,赵瑾尘忽然觉得许阳变得无比神秘和迷人。
“许公子放心就好,销售的事情自不必让你担心。”
说话间,赵瑾尘捧起桌子上的诗稿件,仔细的逐句阅读过去,一边读眼神则是不由自主的一边落在坐于窗边的许阳身上。
眼神之中流光溢彩,之前的震撼此刻已经完全转变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欣赏和好奇。
作为赵氏商行的嫡女,赵瑾尘见过太多的才子,他们有的人风流倜傥,有的人沉稳持重,但是却无人像是许阳一般,带着三分沙场的铁血,带着三分市井的无赖,更带着三分风流的豪迈。
三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融会在一个人的身上,让许阳就如同一本装订朴素但是却内有乾坤的孤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
或许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赵瑾尘忽然向着许阳靠近了三分,顿时香风扑面而来,惊扰了正在沉思如何应对杨莽叛逃事情的许阳。
月光洒下,只见赵瑾尘朱唇轻启,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媚轻声问道。
“许公子,这首《将进酒》乃是瑾尘生平仅见之作,不知日后许公子,可否在......”
赵瑾尘的话音未落,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旋即周安民的声音传来。
“启禀校尉大人,杨莽府邸之内有所异变!”
许阳闻言立刻起身,脸上那淡然的表情也迅速消失不见。
房间内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旖旎气氛,也在这一声禀告之中彻底的消散。
此刻的许阳立刻从一个带着点点哀愁的文人墨客,转变为了一个目光犹如鹰隼的沙场武将。
之前与许阳谈诗论酒的那份闲适荡然无存,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杀伐之气。
“赵小姐,今日打扰了,今日夜深,在下便不做打扰了。”
说罢,不等赵瑾尘开口,许阳便是立刻推门离开。
赵瑾尘走到门口,望着许阳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背影,心中那刚刚升起的好感和好奇,不由的又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心头悸动。
能在谈笑间以风流亚运之姿做出千古名篇,也能在转瞬之间以杀伐果断之态绝人生死。
这种巨大的反差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又致命的吸引力,让赵瑾尘一直平静的心跟着开始躁动起来。
此刻的许阳浑然不知赵瑾尘态度和心态之上的转变,他现在所关心的只有杨莽接下来打算要干什么!
如果杨莽打算直接叛逃,那他不会选择先将妻儿送出武川,而是直接趁着还未东窗事发直接逃离。
而眼下却是送走了家人财产让他在武川镇内没了掣肘,这也就代表着杨莽的野心不止叛逃这一点!
顿时一个更疯狂的想法在许阳的脑海之中酝酿而出!
夜空下,许阳深吸了一口气,在去往苏子孝的总兵府邸之时,立刻向着周安民下令道。
“你立刻带领一队兄弟,换上便装,追上去将杨莽的妻儿和所有的财物全部控制起来!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严加看管起来!记住一定不能伤到了他们,也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让杨莽察觉到不对。”
“尊领!”
周安民抱拳领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立刻转身犹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在夜空中。
深夜的武川镇犹如一头蛰伏在苍茫大地的巨兽,许阳在离开赵瑾尘的小院之后,没有返回货仓,而是趁着夜色在漆黑的街道左右穿行,不一会的功夫便是抵达了苏子孝的总兵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