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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县医院灰扑扑的水泥门廊下,李红梅面无人色,嘴唇哆嗦得厉害。

    她深一脚浅一脚刚摸到这救命稻草似的地方,没承想,早有人守株待兔。

    这些人来得太快了!

    她明明七拐八绕走了野地,按常理,消息不该递得这般神速。

    李红梅心头的怨毒像冰冷的毒蛇,一圈圈缠紧,勒得她喘不过气。

    凭什么他陈冬河总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而她李红梅,生来便是被掂量斤两,待价而沽的物件,连口饱饭都难求?!

    那个马哥,她何尝看得上眼?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粗坯混混。

    实在是走投无路,想着等马哥带人狠狠教训了陈冬河,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她便半推半就,认命跟了那粗人,也算寻个依靠。

    谁曾想,马哥竟蠢笨如猪。

    刚出事就吓得尿了裤子,公安还没撬几下嘴,就一股脑把她供了出去,半点义气也无。

    眼下,马哥和他那帮喽啰八成已蹲进了班房。

    李红梅想起自己偷偷掖在破棉袄夹层里的那三百块钱,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滋味难言。

    那厚厚一沓“大团结”,是她豁出脸皮,昧下良心才攥住的救命稻草。

    更是她日后翻身的唯一指望。

    只犹豫了短短几秒,她便狠下了心。

    咬死不认!

    只要牙关咬紧,抵死不认,事情就沾不到自己身上。

    那些勾当若是认了,绝没好果子吃,弄不好也得蹲大狱,吃牢饭。

    她死也不要蹲那暗无天日的笆篱子!

    听人说,进去了也是牛马般干活,才能换口猪食一样的饭……

    李红梅浑身一激灵,脸上的神色愈发阴郁冰冷。

    她脚步顿了顿,深吸一口凛冽刺骨的寒气,硬是逼红了眼圈,挤出两滴泪珠挂在腮边,这才颤巍巍挪向医院大门。

    活脱脱一副受尽天大委屈,走投无路的孤女模样。

    守在门口的两个公安,目光锐利如鹰隼,在进出人流中扫视。

    一瞧见李红梅那身半旧碎花棉袄和刻意摆出的凄惶相,彼此对视一眼,心下了然,立刻上前拦住:

    “是李红梅同志吧?跟我们走一趟。有桩故意伤害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清楚。”

    李红梅瞬间换上茫然无辜的神情,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抖得不成调:

    “公安同志……你们……你们这是做啥?我犯了哪条王法?凭……凭啥抓我?!”

    她身子微微摇晃,仿佛受了天大的诬陷,随时要晕厥。

    “是不是有人存心害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冤枉好人啊?天爷啊,我咋这么命苦……”

    两个公安看着她这番做作,眼底掠过毫不掩饰的嫌恶。

    案子脉络已基本清晰。

    干他们这行,阅人无数,李红梅这副欲盖弥彰的拙劣表演,骗不过他们的眼睛。

    只是眼下铁证尚未收齐,只能按程序传唤。

    李红梅期期艾艾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哀求:

    “同……同志,求求你们……行行好……容我先去看看我娘和我哥吧?”

    她吸着鼻子,声音陡然拔高,透着焦灼和绝望。

    “他们在医院里,眼巴巴等了一天一夜了……我哥他……他命悬一线,就等着手术钱救命啊!”

    “那腿……烂得不成样子了……我这趟没借到钱,可……可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要命的信儿递给我娘。让她……让她再想想辙啊……”

    话语间,身子一个踉跄,仿佛真要栽倒。

    两个公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略一点头,催促了一句:

    “那就快些,别耽误工夫!”

    ……

    就短短两天时间,贾老虔婆的名号,在县医院这片地界,早已经臭不可闻。

    甭管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是愁眉苦脸的病人家属。

    瞥见地上那摊人影,无不皱眉侧目,嫌恶地远远绕着走,生怕沾上晦气。

    最惨的是她儿子李小宝。

    药停了,人撂在走廊光板床上无人问津,像块被丢弃的破布。

    那两条被狼牙撕咬过的腿,伤口红肿溃烂,皮肉外翻,淌着黄浊腥臭的脓水,气味熏得临近病床的人都掩鼻。

    疼得他日夜鬼哭狼嚎,嗓子都劈了,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直到昏死过去才会消停片刻。

    等醒过来之后又是一阵折腾。

    就他这副模样,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清楚,再拖下去,败血症索命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神仙难救。

    一个刚分来不久的年轻实习医生看不过眼,动了恻隐之心,想上前瞧瞧伤口情况。

    却被鬓发斑白的老院长一把拽住胳膊,拉到角落。

    “治?”

    老院长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

    “想治?行!让她签了责任书,死马当活马医。钱,分文不收,权当咱医院积德行善,送瘟神!”

    他加重语气,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

    “可千万记死了,咱绝不能上赶着提!咱一提,她这号人,一准儿疑心咱挖坑给她跳!沾上她,甩都甩不掉!”

    老院长表情严肃,说得斩钉截铁。

    这种滚刀肉似的泼妇,他行医大半辈子,见得太多。

    吃的亏足够写本大书,教训刻骨铭心,只余一条——

    敬而远之,划清界限。

    周围的医生护士默默点头,将那点不合时宜的同情心硬生生压回心底。

    不能沾,沾上一身腥臊,后患无穷。

    贾老虔婆又故技重施,拖着条不大利索的老寒腿,挨个病房门口扑通跪下,哭天抢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地求告。

    这回,别说借到一分钱了,连个带温度的眼神都没捞着。

    回应她的,不是“砰”一声冰冷紧闭的房门,就是一张张扭开的,写满厌烦的脸。

    “滚远些!晦气东西!别在这儿嚎丧!”

    “昨儿个诬赖刘大夫的时候不是挺横?叉着腰骂街的劲儿哪去了?这会儿想起求爷爷告奶奶了?”

    门板拍得山响,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枯槁皴裂的脸上。

    贾老虔婆是真被逼到了绝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闺女李红梅还没见着人影儿,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卖闺女换钱这条道暂时不用想。

    眼下只剩最后一条渺茫的生路——

    回头求医院!

    哪怕磕头磕出血,为了心尖上唯一的儿子,她那张老脸可以彻底不要,尊严可以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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