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无数枯枝灌木被暴力撞断,踩碎的咔嚓声。
那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越来越近!
大地都在微微震颤,陈冬河心头警兆顿生!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里半拎着的活羚羊朝旁边雪堆里一掼,沉重的羚羊身体砸起一片雪雾。
与此同时,他身体如同猎豹般向侧面猛旋,动作快到极致。
哗啦!
空间开启瞬间又合拢。
腰间那把猎刀消失,重新出现的五六半再次顶火开膛。
冰冷的钢铁质感瞬间填满手掌。
就在他身体完成旋转,枪口直指山谷深处那恐怖声响来源的刹那——
一道裹挟着风雪,泥浆和狂暴煞气的巨大黑色身影,如同一头发了癫狂的钢铁坦克,轰隆隆冲破了谷口稀疏的灌木丛。
碗口粗的灌木应声折断!
那怪物喷着粗重的白汽,獠牙森然,猩红的小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暴虐和疯狂。
它横冲直撞地碾过挡路的一切,笔直地朝着谷中唯一的人类——陈冬河,发动了狂暴的冲锋。
蹄声如鼓,震得人心头发颤!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浓烈的,混杂着泥沼和野兽腺体的腥臊恶臭先一步扑鼻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野猪冲锋的气势,排山倒海,能让最老练的猎手心胆俱寒。
陈冬河却稳如脚下生根的磐石,脚下踩着及膝深的松软积雪仿佛不存在。
双臂纹丝不动如同铁铸,枪托稳稳抵住厚实棉袄下的肩膀。
冰冷的准星,如同焊死在那双充斥着疯狂血丝的小眼睛上。
呼吸在瞬间屏住,世界只剩下准星和那狂暴冲来的目标。
砰!
巨大的枪声在山谷石壁间来回激荡,放大,震耳欲聋。
高速旋转的7.62毫米步枪弹带着尖锐的死神呼啸,穿透凛冽寒风,精准无比地钻进了野猪右眼的瞳仁。
噗嗤!
红的鲜血,白的脑浆,黑的眼珠碎片……混合着腥气喷溅而出!
那巨大的,蕴含万钧之力的身躯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墙壁,带着巨大的惯性又冲了十几步。
四蹄在地上犁出深沟,轰然侧翻栽进雪地。
四只粗壮的蹄子疯狂地在地面和空中蹬踏刨弄,掀起大片雪泥,口中含混的惨嚎声越来越弱。
污血如同小溪般浸红了好大一片雪地,几秒之后终于彻底没了声息,只剩下庞大的身躯微微抽搐。
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陈冬河甚至没空看一眼倒毙的巨兽。
他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身体弓起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迎着山谷深处那股更混乱嘈杂的声响和浓郁到化不开的群体臊味,猛地扑了进去。
果然!
就在山谷拐弯处一片长着稀疏枯灌木的背风洼地,一大群野猪正炸了窝。
显然是被枪声和血腥气彻底刺激疯了!
三只体型稍小,估计也有三百斤上下的母野猪,眼睛血红,脖颈的鬃毛竖起,獠牙龇出嘴外,喘着粗气疯狂地刨踢着冻土,发出威胁的低吼。
七八只半大不小的青年野猪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母野猪腿间乱撞,“嗷嗷”惊叫着,恐慌弥漫。
一家老小都被逼到了绝境,凶性彻底爆发!
哼哧!
当陈冬河闯入洼地的瞬间,离他最近的一只母野猪鼻子喷出两道粗气。
后腿猛地一刨地,溅起泥雪,轰隆隆就低着头猛撞了过来。
如同一辆小型卡车。
另外两只也红着眼,紧随其后,蹄声如雷。
三头母兽的尖啸,群猪幼崽的聒噪,沉重蹄声碾过冻土的轰隆……
形成一股毁灭性的绝望洪流,朝着孤身一人的陈冬河倾泻而来,要将这入侵者彻底撕碎!
“找死!”
陈冬河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冷酷,如同万载寒冰。
杀气弥漫。
侧身!拧腰!错步!
动作流畅如舞蹈,却带着致命的韵律,险之又险地躲过正面最强壮的母野猪冲击。
枪口在移动中瞬间转向侧面,根本无需瞄准,手臂如千锤百炼的精密仪器般瞬间调整微距。
砰!
距离最近的左侧母野猪后腿关节处应声炸开一团血雾,整条后腿瞬间失去了支撑,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噗通”一声惨嚎着摔趴在地,徒劳地挣扎,发出痛苦又暴躁的嘶鸣。
扳机几乎在枪响的后座力传到手肘的瞬间再次压下,快如闪电。
砰!
右侧正高速扑来的另一只母野猪也如遭重锤。
同样一条后腿被打断,血肉模糊,巨大的惯性让它往前狠狠一栽,獠牙深深扎进冻土,啃了满嘴泥雪,凄厉嚎叫。
最后那头冲在最前头,眼见就要用弯刀般獠牙挑到他棉裤腿的母野猪,狰狞的大嘴已然张开,腥臭扑鼻。
獠牙离他腿侧不足半尺!
陈冬河不退反进,拧腰沉肩错步,身体如同鬼魅般切入。
原本抵肩的枪托瞬间被他单手操持,冰冷的枪口如同索命的判官笔,带着决绝,直接杵进了那张近在咫尺的,散发着恶臭的血盆大口。
他甚至能看到喉咙深处颤动的小舌头和扁桃体……
砰!
近距离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子弹高速旋转着冲出枪膛,瞬间撕碎脆弱的喉管,贯穿粗壮的颈骨,带飞了大片的血肉碎骨。
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沫子,从母野猪的后颈处狠狠喷溅出来。
如同一朵骤然绽放,浓烈到极致的黑色死亡之花!
腥臭滚烫的血浆瞬间喷了陈冬河半条棉裤腿,温热粘稠。
嗷嗷嗷……嗬……
那母野猪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倒气声。
巨大的冲势被这一枪硬生生止住,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摇晃了几下,才沉重地砸向地面。
四肢剧烈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陈冬河喘了一口粗气,胸膛微微起伏,跨前一步,拔出别在腰间的猎刀,寒光一闪,利索地割开它喉咙彻底终结了它的痛苦。
动作干脆利落。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失去行动能力,徒劳在地上挣扎嘶鸣的两只草猪,很快也在要害处添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彻底咽了气。
洼地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和幼崽的哀嚎。
那一群七八十斤半大的獠猪崽早已吓破了胆,绕着洼地边缘打转,“嗷嗷”乱叫着,想从这杀神身边逃离。
砰!砰!砰!
单调而精准的点射声连续响起,如同死神的鼓点。
一只只小野猪如同被重锤敲中的木桩,接连翻倒在被踩踏得泥泞不堪的雪地上。
没有厚厚松脂层保护的幼崽皮毛,根本无法抵抗步枪子弹的穿透力,血花在灰色的皮毛上洇开。
洼地很快彻底寂静下来,只剩下寒风呼啸。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血腥,脏腑腥气和动物排泄物的混合恶臭,令人窒息。
陈冬河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泥点和血沫,甩了甩手,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趟没白来!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