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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轮到他给咱爹洗尿裤

    ◎◎◎◎◎◎

    王家堂屋

    “这个倒是没要求,只是、”

    傅承彦压下心底尴尬,肃容回答:“婶子,军部是希望,王教官的直系亲属能在场见证。”

    毕竟不管国部还是军部,为的是嘉奖王中興英勇忠烈,并帮衬补贴王家亲眷能好好过日子,希望王中興的血脉家人能尽心照顾好他,

    而不是故意‘催肥’王家,让旁人来算计‘骤富’的王家人。

    “好。”

    于青澜一口应诺,秀眉抽抽地心忖:

    「直系亲属,那是不光公爹得请来了,就连孩子们也得回家,可恶——原身丢人是丢到军部领导面前了哈~好气!」

    她又深吸口气缓了缓‘难过[丢脸]’的情绪,作出悲伤难掩神色,抱歉朝对方说明:

    “只是,得麻烦傅同志在匯县多呆一宿。

    眼下时间也晚了,我家老爷子又是住在老家,年纪也大了,委实不好半夜回去,惊扰叨扰他老人家休息。”

    原著里可是写明了,因为得知最出息的儿子成为植物人送回来,王老爷子当场就中风了。

    后来更是没等王中興醒来,他老人家病逝了。

    “一点也不麻烦,我原也是这样打算的。”

    傅承彦立马摇头,暗里仔细打量了对方,确定王婶子明白自己的话意后,才谦虚又满脸敬意地道明:

    “婶子请放心,军部给了充足的时间让我协助婶子安顿好王教官休养事宜,您也不用客气,这是国部给战将英雄最基本的保障。

    您有什么困难和需求也尽管开口,军部若办不到,还有国部出头!”

    “没有困难。”

    于青澜满脸感激的拒绝了军部好意,“目前我家也没什么需求。”

    这人情,能不用就先不用吧。

    毕竟有她在,老王总会苏醒过来,到时老王有这一份人情在,对他将来的升迁肯定有好处的。

    为了提前埋线→自己能‘唤醒老王’,她只是难过追问:“只是老王这种状况,真没其他办法治愈了吗?”

    “很抱歉,以目前的医术,还没有明确的药方能救醒王教官。”

    傅承彦摇了摇头遗憾解说,后瞧出王婶子哀伤难过,忙安慰地将葛神医期盼‘奇迹’的嘱咐说了说道:

    “婶子莫绝望,葛老曾交待过,王教官是脑部受到严重撞击,瘀血堵塞导致的昏迷不醒。

    虽然他最佳苏醒时间已经过了,但是病人如果有家人的细心照顾,待脑里的血栓完全消散,并且让家人与王教官多多交流说话,

    王教官或许还是有希望苏醒的……”

    “多多交流说话?好的,我明白了。”

    闻言,于青澜目露坚强的笑了笑,又提了个合理要求:

    “傅同志,现下时间也不早了,老王也是刚刚回到家,我就怕他有个什么不好…只得劳烦你今晚将就一下,在陋室歇一宿可好?”

    “可以,还是婶子想得周全稳妥。那我就厚着脸皮给您添麻烦了,感谢婶子提供食宿。”

    瞧着傅承彦满身灰尘仆仆,于青澜安排四郎带他去北屋洗漱歇下。

    ……

    “娘,爹他到底如何了?”

    王宝玥晚间惊悚一场,又狠哭了一场,情绪早在四哥平静后也冷静下来,眼下没了外人在,她才靠近母亲担忧无助的问询。

    “你爹目前除了昏迷醒不了,人清瘦了些,没什么大问题,反正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你就放宽心回暖屋睡觉,要照顾好大娃他们。

    你爹自有我照顾呢,肯定会好的。”

    “……是,我明白了。”

    王宝玥仔细窥视了母亲神色,见娘她除了语气不太好,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却给了她安心感。

    等她亲眼看过医嘱后,她暗里松了一口气。

    爹爹情况,确实如娘所说的般,只要照顾精细点,短时间死不了。

    但是人一直不醒就没法咀嚼进食,只靠粥汤水水,身躯没有充足的营养补充,时间久了身体机能会渐渐萎缩……

    ‘明天去医院照顾大嫂时,她得偷师了!’

    像爹爹这种情况,必须得长期注射营养针来维持住身体健康,这已经是一笔大钱了。

    若是没有什么突发情况,让爹爹长期住院不现实,费用太高了。

    要是救爹爹得花费一大笔钱,甚至得动用半数家产,娘她肯定不乐意的……幸好那傅同志说会有一笔奖金补贴给爹爹治病!

    王宝玥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只要娘她不放弃抚养救治爹爹,她已经很满足了,她郑重保证道:

    “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嫂和侄儿们的,我去睡了,娘你也早点睡。”

    为了能在家方便照顾好爹爹,她得休息好,明天才有精神照顾好家人,并且跟在护士姐姐身后好好偷师,她必须学会怎么打营养针才行!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去医院照顾你大嫂。”

    于青澜满意点头,转身就回了正房。

    她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大闺女的心思,只是单纯满意她的乖巧听劝回房睡觉罢了,让她能省心回卧室‘照顾’老王这名义上的丈夫。

    这男人离家出差,一去四年多,原身为了能在家泡澡养肤,把嫁妆箱子和杂物都堆放在炕床上。

    因此,傅承彦直接将王中興安放在月洞门架子床上躺着。

    “……床很够大。”

    于青澜眼睛再瞅向原身用的泡澡盆,“澡盆小了。”

    空间里好像有个样式差不多,用的同是香柏木的澡盆,不过香柏木是千年木,而且比这澡盆大的多……

    仔细回忆了下,这澡盆是原身自己去家具厂订做的。

    家里孩子们只知道正房有这物件,并没有使用过它,所以澡盆大小他们是不太了解的,正好对换了给老王用。

    毕竟这男人中的是巫毒,身体外伤、内伤都不少,得给他好好养养身体强壮后才能解巫毒呐……

    肉身还虚弱,家里还有个军人在,于青澜谨慎些,没敢动用灵识。

    亲力亲为给‘丈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衣服可能是压箱底久了,一股香樟木味道,使得她猛然打了两个喷嚏,浓郁的味儿令她闻着不受用,但总好过让男人穿着脏衣服呐。

    没等她再纠结,王成庭安排好傅同志住下后,便快步回到正房。

    一进卧室,便瞧到他娘居然已经给爹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兑了一盆温热水,显然是要给爹他擦拭脸面、

    倏地懵了下,他心底沉重的不安,就神奇的消散了。

    “娘,你也还受着伤,千万别累着,还是我来给爹他擦身吧。”

    “也好。”

    于青澜见到四郎过来,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你来了,那就给你爹爹泡个澡吧,仔细些给你爹好好擦干净身体,我再去煮锅热水。”

    刚给老王把过脉相,确定他被四郎折腾一下不会出大问题,她自然甩手让儿子服其劳,心底同时哀叹:

    「老娘才重生第一天,真心累啊!」

    她瞄了眼腕表,发现时间才走到晚间九点五十九分,显然这夜还没完——

    毕竟大郎他还在医院做续骨手术,她再不喜这血脉,那也是她正经‘亲生’的骨肉呐……

    果然,今天没完。

    晚间十一点的时候,三郎回来了。

    期间,于青澜和四郎母子俩人,一直没时间休息。

    听到亲娘这个伤患要去煲热水给爹爹洗澡,王成庭自然是不肯的。

    体力活他全揽在身上,一一麻利做完,让亲爹舒舒服服泡了十分钟的热水澡,没敢大力给搓他身子,但也是换了三道热水,才算是把亲爹洗干净白白了。

    有洁癖的于青澜趁机,赶紧将正房里里外外擦拭了三回,才算勉强满意了。

    原身懒惰成性,儿女都被她打发回老家务农,这家里有二、三个月没好好收拾过呢,哪哪都是灰尘蛛网,可把她恶心坏了……

    之前老王躺过的月洞门架子床更是被她重点擦洗,又换了干净的被褥,这才让洗干净的老王上床躺着。

    这期间,于青澜给老王喂了些粥水,里头混着稀释百倍的灵液,让他能舒服点好好吊着一口气,没想到只是喂了没几分钟,他便失禁拉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昏迷了三个月没进食,尿液没啥味道,还是四郎给他爹翻身按摩时才能及时发现的。

    王成庭赶紧偷偷给亲爹换了条干净裤子,还防着被亲娘发现、

    五官敏锐的于青澜,极是无语的看了眼四郎愚蠢的遮掩小动作,她本身也是劳累到没心思挑儿子毛病,沉默地看着四郎表演完,又拿着尿裤和被褥飞快离开正房。

    「蠢样儿~」

    于青澜心底很是嫌弃,但嘴角却勾了起来,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三郎王成廙就是这个时间点回到家的。

    他推开大院门,就看到四郎摸黑在井边洗刷长裤、被褥——

    “嗐、四郎你有什么大病啊?大半夜的,你不去医院替我,倒是有闲情摸黑洗被褥?!”

    “小声点,这时间点你嚎什么嚎?”

    因对亲娘‘不坦诚’正心虚中的王成庭,猛得被三郎悄然出场唬了一大跳,虎目凶凶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哈、我嚎?”

    王成廙同样瞪大鹰眼,他这音量最多只能算大声了一点,四郎这般神经兮兮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他反驳四郎,下一秒就被他一句“爹回来了,你老实点!”震荡在原地,继而脸露惊喜的追问:

    “啥,四郎你是说咱爹回来了?!”

    也不等四郎回答,王成廙随手将自行车靠在车棚边上,也顾不得自己平时是怎么宝贝它的,丢下车子就往正房里冲。

    “嘶、三郎回来!”

    王成庭‘意思、意思’的开口,想阻止三郎犯蠢来着,可惜对方根本不听他的叫唤啊~

    四郎瞧了瞧手里丰富的皂角泡泡,无辜的耸耸肩,又蹲回去继续轻快的洗涮裤子,没半点嫌弃。

    想想他童年,都是看着爹爹他帮弟弟们洗涮尿裤的,他也没想到人生际遇会如此奇异,今天居然轮到他给咱爹洗尿裤啊……

    “爹——”

    王成廙兴冲冲闯进正房,没想着只看到他娘手里拿着一支长银针,正闪亮一晃,

    猛地扎在他爹身上!!!

    那骨瘦如柴的身上!!!

    “闭嘴!”

    于青澜继续麻利的下针扎进丈夫肚皮上,头也没回诉了一句,“你爹还昏迷着,你闹什么闹?”

    “啥?阿娘,爹他怎、怎么了?四郎他没说清楚!”

    见状,王成廙一边紧张不已的靠近架子床,一边心底羞怒大骂:

    「该死的四郎,外表忠厚、实则一肚子坏水,又来搞他,还是这种事情,四郎真的太可恶了!」

    “娘,爹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隔四年半,王成廙再亲眼看到瘦削到脱了相的父亲,刹时眼眶就发红,眼泪就流下来了。

    当下就把医院里等着换班的雄叔都忘了一干二净,只心痛难过的细细打量着骨瘦如柴的父亲,眼泪不断滚落,他胡乱抹了两把眼泪。

    在父亲上一回离家前,王成廙才十五岁还在读着中学,因着有爹爹霸气护着,兄弟姐妹们都是有书读,最少都能读完高中。

    阿娘便是顾娘家,平常是不敢在爹爹眼皮子底下太过苛刻儿女们。

    当时家里已经是三职工,生活条件非常好,不说顿顿有肉,一个星期总有两、三天是见腥的。

    因而,王家孩子个个都很孺慕父亲,觉得有爹爹在,他们就是王家宝贝儿女。

    只有父亲不得不出差后,他们才会被阿娘她放养,宛如野孩子般……

    “你们爹爹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与我详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死样的?!”

    “……娘!”王成廙咬唇叫唤。

    虽然他知道阿娘说的都是事实,爹的工作性质向来是机密,得遵守保密原则,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满娘她这样说父亲的。

    此时,他心疼爹的同时,又紧张自己接来的命运,不安猜忌着:

    「早就听某厂委暗里透露过,爹爹出差失踪好一段时间了,一直找不到人影,厂里、工部还是讲道义的,一直保留着父亲职位,可是眼下父亲这般模样回来,原来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没了爹的工资,家里条件肯定会更差了,娘她还会给他买工作留城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顶父亲的班……」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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