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的菜都摆到了茶几上后,刘锋给每人杯子里都满上啤酒。然后,她给艳红使了个眼色,向在“得闲居”书架旁聚精会神看一本书的争华努努嘴。
艳红忙对看书的争华喊道:“争华,过来吃饭,别看书啦。”
争华把那本书搁进书架里,从“得闲居”走出来。
贝贝这时早已端坐在沙发上了啦。月老师指指沙发,对争华说:“争华,你今天是主角,你先请坐。”
“大家一块坐吧。”争华谦让地说。
“来刘锋一块坐吧。”艳红招呼站在一旁的刘锋说。
于是,四个人都坐到了沙发上。
艳红笑着看了丈夫一眼说:“这开场白你说,还是我说?”
“当然是你说啦。”月老师笑着说,“你老同学争华同志初次来家里,另外咱俩的同事刘锋同志也在这里,都不是外人;最主要的是,你是家里***,这开场白肯定是你先说啦。”
他的诙谐把大家都给逗笑啦。贝贝拍手笑着说:“就是应该妈妈先说,爸爸靠边站。在我们家我是第二把手,爸爸是第四把手。”
“那第三把手是谁呢?”争华疑惑。
“我家的小猫迷迷呗!”贝贝指指依偎在他身边的那只小花猫得意地说。
大家被他的天真逗笑啦。
月老师笑出了眼泪:“你这孩子……”
艳红得意地看了眼儿子,然后端起酒杯说:“来,咱们都端杯吧。”说到这,她看了争华一眼,“让争华来家里玩,也没啥准备的,家常便饭,争华你可别见怪呀?锋妹妹呢也别见怪,当然你是常客,不会见怪的。来,干杯!”
她说完先喝了一口酒,其他人也都跟着喝了一口。然后她让大家动筷子吃菜:“我和贝贝他爸做的菜,你们尝尝,看好吃不?”
“月哥,你这个鱼香肉丝做的不错啊!”刘锋夹了一口菜后,夸赞说。
“实话实说,这个菜是你艳红姐做的。”月老师声明。
“我知道是我艳红姐做的,我看你诚实不?哈哈哈……”刘锋笑了。
“你这鬼丫头呀。”月老师用筷子指了下刘峰的额头,无奈地笑了。
艳红接着又端起第二杯酒来带头喝了,等她带完六杯酒,六六大顺后,她对丈夫说:“该你带酒了,也喝六个酒吧”
月老师端起酒杯来对争华和刘锋说:“遵照夫人指示,我来带酒,还是六个酒,但我要求,一次喝一杯。”
“我反对,我不能喝这么多酒,也不能喝这么快。”刘锋说。
艳红说:“不要六六大顺啦,四红四喜也行,喝四杯吧,一杯两次喝完。”
“这样还差不多,还是艳红姐公道。”刘锋得意地看了月老师一眼。
“那我遵旨。”月老师笑着说,“来端杯。”
喝完月老师的四个酒后,艳红说:“快动筷子吃菜啊,光顾喝酒了,菜都凉啦。吃菜争华,你也不说句话,跟个大闺女似的。”
争华笑笑:“我听你们说话不是一样嘛。”
“就是啊争华,你初次来我们家,照顾不周,你尽管批评指正啊!”月老师说。
“哪里呀?你们太盛情啦,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争华笑着说。
“我感觉喝酒是一种氛围。”月老师说,“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中,喝酒的多少并不重要,关键是营造一种和谐、轻松、幽默的氛围,这是至关重要的。”
争华说:“这句话说的很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刘锋夸张地举起了右手。
月老师笑着说:“再把你的左手举起来才对啊!”
“去你的,那我成投降啦。”刘锋责备地白了月老师一眼。
大家都笑了。
然后由艳红单独和争华喝酒,艳红碰了下争华的杯子说:“老同学,我和你喝杯酒,意思都在酒里啦,来干杯!”
两人各自喝了一个满杯。
争华感到脸上发烧,就说:“就喝这一杯,一心一意吧。”
艳红见他脸红了,答应不再和他喝了。然后她又和刘锋喝酒,两人也各喝了一杯。接下来是月老师和争华喝,争华说喝一个酒,一心一意就行,月老师答应了他。然后月老师就和刘锋喝酒,刘锋也想一心一意喝一个酒就过去了,可是月老师不干。
月老师就逗她说:“不喝双数,你将来就找不到婆家。”
月老师的话羞的刘锋满脸通红,她瞪了月老师一眼,求艳红帮她。
艳红笑着问儿子怎么处罚爸爸?儿子眼珠一转,把爸爸那杯酒端起来说:“罚爸爸一杯酒。”
“赞成!”刘锋笑着拍手。
艳红笑着望着儿子,争华也被贝贝的话逗笑了。
月老师服罚:“下级服从上级,爸爸遵命,听儿子的话,喝了这杯酒。”
他喝完这杯酒后,对儿子说:“我向领导建议个事,请领导给你争华叔叔和你刘锋阿姨各端一杯酒,怎么样。”
“好,好!”贝贝立即响应,马上把争华叔叔和刘锋阿姨的酒杯都端了起来。
两人喝了酒。
然后聪明的贝贝分别给叔叔、阿姨的碟子里夹了块鸡肉。
刘锋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阿姨谢谢你!”
争华声明再也不能喝了,他怕再像和于琼那晚喝酒那样,喝多了,酒后失态。
他仰脸背靠在沙发上,眼镜滑落到了鼻梁上。他用手指往上推了推。
刘锋说:“来吧争华同志,咱俩初次相识,又是初次喝酒,我跟你喝杯酒吧。”
争华忙坐直身子,端起酒杯说:“我确实不能再喝了。我喝一口表示一下吧,谢谢你!”
“好吧,我不勉强你,你随意。”刘锋说完先喝了一口,抬起眼来望着争华。
争华也喝了一口。
“刚才我俩谈得特投机,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一个文学知音。”刘锋兴奋地说。
“争华正在创作长篇小说呢。”艳红说。
“是吗?我说呢,争华同志文学修养这么高。那么咱俩再喝个文友酒吧,为文学干杯!”
刘锋又喝了一口酒,争华也跟着喝了一口。
争华望了眼墙上的那两幅字对月老师说:“月老师,这是你的手笔吧?”
“见笑啦。”月老师忙摆手,“我在学习书法呢,写着玩,请多提意见。”
“我不懂书法,提不出意见来。但是我觉得这字写得很不错。”
“过讲啦。”月老师摇头晃脑,美滋滋地望着自己的那两幅得意之作。
“我看写得不怎么样。”刘锋歪头斜视那两幅字说。
“请锋老师雅正!”月老师说。
“雅正谈不上,依我看,把它摘下来,让贝贝下楼去喊个收破烂的,当废纸卖了算啦。”说完她笑了。
月老师也笑了,端起酒杯说:“来和锋老师喝个酒,以谢雅正!”
“好,干杯!”刘峰也不甘示弱,一饮而进。
未了,她敛住笑,望着那两幅字说:“刚才开玩笑,字写得不错。至少我觉得不错。不过提点意见,你的字有点拘泥,没放开。你看毛**的狂草,还有古代怀素的作品……那何止是书法?那是气魄和胸怀,气吞山河,恣肆潇洒。你该遍游名山大川,湖海河泽,森林草原、大漠戈壁……这样你才能融自然风光于胸中,聚形象构筑于笔端。那样你的字才能龙飞凤舞,才能酣畅淋漓,才能笔走龙蛇……”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正腔圆,柔润中透露出阳刚;抒情间不失庄重……争华暗暗佩服她的口才和学识。
于是,月老师又和她喝了杯酒,以谢赐教。
然后,艳红提议猜火柴棒。输的大都是月老师和刘锋。就这样热热闹闹一直喝酒、聊天到晚上十点多。
告辞的时候,月老师要下楼送争华和刘锋。
艳红把他拦住:“你别下楼啦,东倒西歪的。刘锋,我看你没事。争华怎么样?这样吧,刘锋你帮我送送争华吧,我们就不下楼啦。”
“好吧艳红姐,你们就别下楼啦。”刘锋挥了下手说。
争华和刘锋下了楼,刘锋说要送争华,争华说不让,说自己没喝多,其实他感到有点头晕,他推着车子上了人行道。
刘锋说和他同路,家住空军干休所附近。于是,两人推着自行车在人行道上往家走。
彼此沉默了一会后,两人的话题很自然又扯到了文学上。
她谈婉约派李清照的词:“绿肥红瘦……”;他则谈李商隐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她谈舒婷……;他谈裴多菲……;她谈****的词,“一代天娇的一代绝唱,壮丽国度的壮丽诗篇”……;他谈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聂金》……。
由诗词转到了音乐,她谈兴更浓,她喜欢西方摇滚;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黄河大合唱》;迪斯科……他却喜欢《二泉映月》《梁山泊与祝英台》,约翰,施特劳斯,理查得,克莱德曼……
但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都不喜欢流行歌曲和音乐。那些港台的什么星和什么王,两人都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两人谈话的内容还涉猎了绘画、达芬奇、敦煌壁画、西方油彩和中国水墨,以及宗教、历史、法律、建筑……
两人谈得特开心,特投入,以至于过了她的家,她竟然浑然不知。
最后,他把她送到家门口后,自己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