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听完法海的条件,不怒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看向法海的眼神,变得更加欣赏。
“有胆色,有魄力,还懂得怜香惜玉。你这个小和尚,对老道的胃口!”
“这彩头,老道应下了!”
他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要是你输了呢?”
“贫僧如果输了……”
法海神色平静,“我这条命,还有我身上的所有秘密,都归道长你。”
他竟然,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这一下,连天机子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深的看了法海半晌,才慢慢点头。
“一言为定。”
说罢,他身形一晃,竟再次融入空气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从没出现过。
水榭之中,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心神未定的人。
魏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走到法海面前,嘴唇哆嗦着,想说啥,却又说不出口。
感激?恐惧?还是迷茫?
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魏公公。”
法海却先开了口。
“从现在起,三天之内,你便留在贫僧身边,寸步不离。”
“啊?是!是!全听圣僧安排!”魏忠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现在,法海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哪敢离开。
法海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两名梨花带雨的猫女。
他走到铁笼前,伸出手,运起大威天龙真经的法力,在那精钢打造的锁链上,轻轻一拂。
“咔嚓!”
那坚固的锁链,应声而断。
“你们,也自由了。”
法海的声音,温和又平静。
两名猫女走出铁笼,看着断裂的锁链,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犹豫了一下,竟齐齐跪倒在法海面前,对着他,叩首一拜。
虽然语言不通,但那份感激之情,却溢于言表。
“大师……”
白素馨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的开口,“你真的有把握,赢那个老道士?”
“天机,不可泄露。”
法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他转过身,看向波光粼粼的西湖,声音悠远。
“天机子说,魏公公有血光之灾,却没说,这灾,从哪来。”
“他只看到了果,却没有看到因。”
“而贫僧……”
法海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恰好看得到,那条连接着‘因’与‘果’的线。”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拨。
仿佛拨动了那无形的命运之弦。
在他的天眼通之下,他看到了无数混乱交织的因果线,其中一条缠绕在魏忠身上的线,呈现出不祥的深红色,并且在未来三天内,会有一个巨大的死结。
法海试图追溯这条线的源头,却发现前方一片混沌,被另一股更强大的天机所蒙蔽。
他只能从那混乱的未来片段中,捕捉到几个零碎的画面:飘扬的旗帜染血的刀锋冲天的火光以及一个模糊的“诛”字。
这灾厄,并非来自妖魔,而是来自……人祸!是兵灾!
但究竟是何人,何时,何地,他一概不知。
这才是天机子真正的杀招——他只告诉你结果,却隐藏了所有的过程。让你纵有通天之力,也如大海捞针,无处下手!水榭的风带着湖水湿气,吹人身上有点凉。
魏忠看着法海,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圣僧......奴婢这条命,就全拜托您了。”
他声音还带着刚死里逃生的抖。
白素馨站一边,那张清冷的脸,神情复杂到爆。
她本以为今晚是她主导的棋局,要试探法海的深浅逼他就范。
可现在她才发觉,自个儿从头到尾,棋盘的边都没摸着。
这个年轻和尚,每一步都跟走在云上,让她完全看不清也摸不透。
先是阴司城隍再是钦天监,现在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护国大天师都亲自现身。
这哪里是个山野小寺庙的和尚?
这分明是一条过江的真龙!!!
法海没理会两人心思,只看了一眼那两个还在地上跪着,哆嗦个没完的猫女。
“起来吧。”
他声音平淡。
“从今往后,你们便留在金山寺,做个烧火扫地的杂役。”
“贫僧这里,不养闲人。”
两名猫女茫然的抬头,她们虽然听不懂法海的话,但能从他语气里感觉到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威严,还有一丝......前所未有的安稳。
“多谢......主人。”
其中一个金发稍长的猫女,用生涩的大乾官话,小声的说。
她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碧色眼睛里,都看到了一丝死里逃生的庆幸。
不管怎么样,好像......活下来了。
法海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圣僧!圣僧留步!”
魏忠吓一跳,连忙跟了上去,生怕法海把他一个人丢下。
白青青也急忙跟上,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姐姐。
白素馨依旧站在水榭中,月光照着她那张脸,绝了,看不出喜怒。
只是那双冷冷的眼,一直追着法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庭院尽头。
......
回到金山寺,已是三更天。
了悟早就睡熟了,后院一片寂静。
法海直接带着魏忠和那对猫女,回了自己的禅房。
“魏公公,这三天,你便住在这里。”
法海指了指禅房里唯一一张简陋木床。
“万万不可!奴婢怎敢占圣僧的床榻!”
魏忠吓得连连摆手,“奴婢在门口守着就行,给您站岗!”
法海看了他一眼,没再坚持。他走到房间中央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魏忠识趣的搬了个小板凳,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跟个门神一样。
那两名猫女,则局促不安的站在房间角落,低着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们身上那单薄的异域舞裙,早就在押送途中破烂不堪,遮不住雪白肌肤上的道道鞭痕,更显得楚楚可怜。
法海看了她们一眼,对白青青吩咐:“去,烧一桶热水来。”
“是,大师。”
白青青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现在对法海,是又敬又怕,不敢有半句不听。
没多会儿,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就给抬了进来。
法海指了指那对猫女。
“你们,去洗洗吧。”
两名猫女一愣,脸上立马全是狂喜。
她们被当做货物一样辗转贩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了。
两人连连对着法海叩谢,然后才小心的,走到了木桶边。
她们互相解开对方身上那破烂的舞裙,露出两具同样完美无瑕却布满伤痕的娇躯。
在朦胧水汽中,那金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还有那轻轻晃动的猫耳跟尾巴,这画面特有冲击力,特别魅惑。
就算是白青青这个同为女子的狐妖,都看的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