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贪腐,枉顾生民,杀官吏、均钱货!”
“杀!”
“杀进去!”
营外山岭,被月辉披盖上了一层银纱。
营门正面,密密麻麻的黑影跳出草丛,往府营方向冲锋。
有背着弓箭的麻匪,更是跑上几步,就弯弓射箭。
也不管有没有人,只要将箭矢抛进了营区就行。
箭塔之上,陈三蛋一直猫着,那些麻匪以为他被射死了,都没去管他。
等到从缝隙,看见麻匪靠近时,陈三蛋猛然起身,搭箭便射。
嗖嗖嗖!
三箭速射,箭矢划过夜空,只飞行了一息,便有三人应声翻倒。
啊!
“小心,是那个哨兵!他没死!”
陈三蛋射完三箭,迅速蹲了下去。
下一秒,就听头顶有箭矢破风而来。
倏倏!
“嘿嘿嘿,想跟老子比射箭,你们还嫩了些。”
说完,从箭壶捻出三支箭,夹在指间。
猛然冒头,再次速射!
嗖嗖嗖!
三箭拽着气流,迅速飞向麻匪黑影。
噗噗-啊!
又是三人翻身,砸在了地上。
一直在暗处锁定位置的射手,本就等着他冒头发箭时,好一击毙命的。没想到,这货竟然猫着腰,从另一侧,楼梯口位置,探出了身体。
等他反应过来,陈三蛋早就射完,缩了回去。
“该死的弓手!不是说能打掉对方吗!”
四当家朝那个府兵弓手吼了一声,一脸怨毒。
上午吃瘪,捡回一条命。
好不容易收拢了属下,准备回贼窝休整,考虑后事的。
结果被火长龚顺找到,要他们一起配合。
等打掉了西面鹰扬府,空缺出来了,把大家都安排进府兵,给他这个四当家也洗白,至少弄一个火长当。
四当家本来就被废了一只手,就算跑回老窝,也起不来什么大风浪了。
现在这种方案,反倒成了最佳退路。
当即应下。
没想到,自己的人数着时辰,往前压进时。
就被人发现,一箭射杀。
现在短短的半刻钟,又有七人死于利箭之下。
而府兵中的弓手,居然没反应过来。
那弓手亦是一脸怨毒,明显刚刚被人耍了,咬住牙,继续锁定箭塔:“等你再换一次射位!”
静气凝神时,只是两息时间,果然见一道黑影,再次冒头,好似地鼠飕的一声,露出半个身子。
“就是现在!”
嗖!
噗!
在众麻匪的注视下,果然见那黑影被一箭射倒。
四当家亦是大喜,吼叫一声:“好...箭......”
法字还没夸出来,就见箭塔之上,黑影倒下后,又一人猛然站了起来。
连发三箭!
铮铮铮!
噗噗-笃!
两声闷响后,边上一麻匪,以及那名府兵弓手,皆是中箭身亡。
那弓手更是被,一箭射中眼窝,箭头戳进了脑子,死地惊恐。
最后一箭,射向四当家,正巧是他聚精会神看箭塔时。
紧急之下,下意识地往边上一扑。
箭矢射进了他身后的土堆之中。
陈三蛋大笑三声:“死没死!”
“你个阴逼,老子射你一脸!”
后方的龚顺眼珠子一瞪,冲上前,查看一番后,怒吼一声:“都是他娘的废物!”
“他们只有十个人,带你的人往前冲!”
四当家这个方向,看见往营门处偶尔射出的箭矢,将冲上前的麻匪射死后,麻匪都惊恐地往后跑进草丛躲着。
无奈地说道:
“我的人就是土匪,还不是府兵。
他们打顺风的,这营门破不了,我刀架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冲的!”
龚顺呵斥一声:“压到营门前,我们还有内应!”
“当真?”
龚顺没有理会,只是猫在草堆里,看着府营:
这群杂碎,等营门打开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尽量靠前,等营门开,就抓住时机冲进去!”
“好!”
四当家一咬牙,弯着腰,往前跑,指挥着乌泱泱的麻匪,尽量往前压。
今晚的麻匪本就被龚顺打了鸡血,只要营门打开,自己七八十号兄弟一窝蜂冲进去,随意乱砍,绝对让他们鸡犬不留。
零星的箭矢往府营中抛射,不可能照成任何杀伤力。
他们只是一火麻匪,又不可能有攻城装备,即便是一架简易的云梯、楼梯都没有。
偶尔有沉不住气的,站起来射两箭,下一刻必被陈三蛋,一箭射爆咽喉带走。
“怎么样!再等下去,老子兄弟们被吓破了胆,谁还会跟着你玩。”
龚顺一脸沉凝,自己带来的人,加上之前被射死的弓手,此时已经损失了两人。
等下再死几个,最后即便将宇文昭他们砍死,与队副配合围歼麻匪时,自己哪还有战斗力。
反正离子时只有一刻钟时间,索性不再等了,冲着边上的一名弓手说道:
“放响箭,准备动手!”
“喏!”
只见对方弯弓搭箭,把特制的响箭射向了空中。
咻!
一声长鸣,在夜空中传开。
未过多久,就听见府营之中,传出了慌乱、谩骂声:
“王虎!你干什么!”
“火长要开门,快拦住他!”
当当-!
砰砰砰!
嘈杂声传了出来时,听得龚顺与四当家,双眸险些喷出火光来:
“准备......”
在一众麻匪的注视下,只见府门被缓缓拉开。
同时还能看见一壮汉,正挥舞着长刀,与人拼斗。
王虎一脚踹翻了士卒,挥刀大喊:“营门开了!还不快冲!”
见此,四当家哪还要龚顺提醒,站起身挥刀呐喊:
“给老子冲进去,杀官吏、均钱货!”
众麻匪纷纷起身,朝着营门狂冲了过去。
“杀进去!”
“杀!”
声威震天,惊起荒岭一片飞鸦!
倏!
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响起,竟是被喊杀声盖过了铮鸣。
四当家刚刚跑了两步,跳出草垛,心中寒意骤然升起:糟糕!
抬眼凝视,竟是一直利箭从塔上射来,避无可避之际,只听噗的一声,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咽喉。
爆出一团血雾。
身体在半空中瞬间瘫软,如同一头死猪,砸在了地上......
四当家口吐血沫,见龚顺从身边跑过,投下鄙视的目光后,冲向了府营。
最后时刻,四当家顿觉自己这一生,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府营之中,陈三蛋兴奋地将弓箭背在身后,看了一眼箭塔里预留的半个稻草人,转身抓住楼梯滑了下去:
“那货应该是个头目吧,这次我也要捞一个伍长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