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消失在路口拐角,霍明金攥着铁皮盒子的指节泛白,指腹被盒子边缘硌出红印。他猛地将盒子砸在地上,水果糖滚得满地都是,生锈的书签摔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他压箱底的“回忆杀”,本以为能戳中姜柔嘉的软肋,却成了笑话。
“废物!都是废物!”他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发出哐当声,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他却不管不顾,掏出手机拨通陈欢的电话,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暴怒:“立刻去查!姜柔嘉最近跟谁走得近,男的,年纪相仿,查清楚他的底,祖宗十八代都要查!”
电话那头的陈欢不敢耽搁:“霍总,您怀疑是……”
“不管是谁!”霍明金打断他,声音尖锐,“她敢跟别的男人来往,还敢跟我提离婚?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货色,敢抢霍家的人!”挂了电话,他又想起姜柔嘉刚才冰冷的眼神,心底的不甘像野草一样疯长——他不相信姜柔嘉是真的不爱了,只当她是被外人挑唆,或是故意找个人气他。
两小时后,陈欢拿着一叠资料,匆匆赶到霍明金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咖啡杯摔在地毯上,褐色的污渍晕开一大片。
“霍总,查出来了。”陈欢把资料递过去,语气小心翼翼,“最近跟柔嘉姐有接触的男性,只有霍渊辞。但……”
“霍渊辞?”霍明金拿起资料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在跟我开玩笑?那个连房租都交不起,靠在便利店打零工混日子的废物?”
他翻开资料,第一张就是霍渊辞在便利店打工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头发乱糟糟的,正低头给顾客找零,手指关节上还沾着污渍,完全是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后面几页是租房合同,月租八百的老旧公寓,地址在城市边缘的城中村,还有房东催缴房租的微信记录,甚至连霍渊辞前几天在二手平台卖旧手机的订单都列在上面。
“您看,”陈欢指着资料上的记录,“霍渊辞这半年一直在打零工,换了三四份工作,都做不长久。柔嘉姐确实给过他几次钱,不过每次也就几千块,像是接济亲戚一样。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们查了他的行踪,他除了去便利店打工,就是待在出租屋里,没跟柔嘉姐有过私下见面,最多就是在小区门口碰到过两次,聊了几句就走了。”
霍明金一页页翻着资料,眉头越皱越紧,眼里的轻蔑却越来越浓。他想起股东大会上,自己骂霍渊辞是“野种”,对方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想起港城拍卖会上,霍渊辞穿着侍应生的衣服,被自己一脚踢得半跪在地;再看看眼前这些“废物”证据,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很可笑——姜柔嘉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人?
“肯定不是他。”霍明金把资料扔在桌上,语气笃定,“姜柔嘉再怎么气我,也不会跟这种没出息的东西在一起。你再查!是不是陆铮?或者哪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律师、股东?”
他记得陆铮对姜柔嘉很照顾,上次在港城还帮霍渊辞处理伤口;还有那些支持姜柔嘉的老股东,说不定有人想借着联姻拉拢她。这些人,哪一个都比霍渊辞强百倍,也更有可能让姜柔嘉动心。
陈欢愣了一下,还是应道:“好,我再扩大范围查。不过霍总,霍渊辞那边……要不要盯紧点?”
“盯他做什么?”霍明金摆摆手,满脸不屑,“一个靠女人接济的废物,翻不起什么浪。他要是敢对姜柔嘉有什么心思,我让他连便利店的工作都保不住。”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敲击着桌面,脑子里又开始盘算——既然姜柔嘉不是跟霍渊辞在一起,那她的“坚决”就多半是装的,是为了逼自己让步。只要他把父亲的日记攥在手里,再想办法撤掉股权赠与协议,姜柔嘉迟早还得回到自己身边。
至于霍渊辞,他连放在眼里的资格都没有。霍明金甚至觉得,刚才自己把霍渊辞当成“情敌”,都是在抬举他——这种废物,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霍渊辞正坐在暗域帝国的主控室里,看着屏幕上霍明金翻看资料的监控画面,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林跃站在旁边,递过一份新的“废物证据”:“辞哥,下一批霍渊辞‘欠赌债’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放出去。”
“不用急。”霍渊辞指尖转着银质打火机,目光落在屏幕里霍明金傲慢的脸上,“让他再得意几天。等他彻底把霍渊辞当成‘废物’,再给他致命一击,才有意思。”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暗沉——他布下的“废物”烟雾弹,不仅骗过了霍明金,还让对方彻底放松了警惕。而这,不过是他计划里的第一步。
只是现在该去找姐姐了。
不然姐姐该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