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冲死了!
宋陶后退一步,只觉得全身寒意顿生。
“大人,怎么办?”
几名下属看到这一幕,脸色登时就变了。
“通知文圣院,全力追捕邪祟!”
宋陶感觉后颈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万冲是被自己派人关押后死的,那位儒道之光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目前他唯一能救自己的办法就是找出害死万冲的邪祟,不然文圣院不会保自己。
几位下属也是同样的心情,他们和宋陶是一体的,倘若宋陶失事,他们也落不着好。
继肖纯之后,万冲的尸体也被摆入私塾厅堂。宋陶像疯了一般把私塾内的所有人传唤到厅堂,然后开始地毯式地搜查邪祟。
夜叉站在人群中,他的手紧紧握着夏茶的手,一双清冷地眼眸狠狠地瞪了祝文昌一眼。
祝文昌文弱清秀的脸上露出委屈之色,不过在宋陶看过去时又恢复了镇定。
夏茶看着万冲脸颊上黑漆漆的两道印记,心中充满警惕。先是肖纯,接着是万冲,看来那个邪祟还在私塾里。
“夏茶,怎么啦?”
夜叉凑过去问她。
“我觉得那个邪祟应该还在私塾里,只是不知道藏在哪。”夏茶低声说道:“希望宋大人能早点抓住邪祟!”
“这么多人一起搜查,如果邪祟还在私塾里,一定逃不掉。”
夜叉低声说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名紫袍男子跑进厅堂。
“禀报大人,镇东酒楼发现邪祟踪迹。”
“我们走!”
宋陶闻言,握紧腰上系着的文帖卷轴,大步走了出去,守在厅堂外的紫袍男子也跟了上去。
挤在厅堂内的学子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邪祟真是神出鬼没,刚刚害死万冲,又跑去镇东酒楼害人。”
“希望宋大人能尽快抓住那个邪祟,昨夜是肖纯,今夜是万冲,也不知道明天会轮到谁?”
“你别说了,越说我越害怕!”
……
听到身边的何年等人聊得起劲,夏茶也加入进去。祝文昌见到夜叉身旁没有人,默默挤过去。
“怎么回事?万冲是不是你弄死的?”夜叉的脸冰冷如霜,眼底满是寒意。
“万冲不止一次霸凌祝文昌,而且还打断祝文石的腿,如果不是我,祝文石早就没命了!我不过是替他们出气!”祝文昌的眼底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脸上的文弱消失不见。
“万冲固然可恨,但罪不至死!还有肖纯,为什么要杀了他?”夜叉再次压低声音,看向祝文昌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祝文昌心中一紧,立马弱弱地说道:“我被镇魔文帖镇压那么多年,修为不过翰林境,若是不安排肖纯死,宋陶立刻会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夜叉,我的本命魔气在你那里,你放心,只要度过这次危机,以后我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
夜叉原本动了杀念,听到祝文昌的话,又想起识海中被星光包裹起来的两缕魔气,终究是放过了他。
祝文昌感受到危机解除,轻轻松了口气。
两刻钟后,宋陶派了一位紫袍男子过来回话。那人一进私塾厅堂就大声道:“高先生,从磨头山跑出来的邪祟已被宋大人抓获,私塾内所有人无罪释放。这段时间打扰了。”
“抓到了好,好啊!”
高邢闻言,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朝厅堂内的众学子说道:“大家回宿舍吧,记得把今天的作业写完。”
众人闻言,规规矩矩地行完礼后走出厅堂。负责报信的紫袍男子等他们走完后走进来,将肖纯和万冲的尸体收起来带走。
这日之后,夏茶和夜叉都恢复了之前勤学苦练的日子。这日临下课的时候,高邢笑着宣布:“一年一次的县试马上就要开始了,甲班全部参加,乙班念到名字的人参加。他们分别是夜叉,何年,祝文昌,夏茶四人。”
“其余人认真努力,争取明年能参加县试!”
高邢的话音落下,乙班讲堂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四人,尤其是夜叉和夏茶。
夏茶并不觉得自己能通过县试,因为她目前还不能顺利地修出文气。所以,一下课她就去找高邢。
听明白夏茶的来意,高邢忍不住笑道:“你周身凝结的文气已经达到参加县试的标准,这几日好好突击一下,要相信自己。”
夏茶没有想到高邢这么看好自己,她默默地垂下头,决定接下来的几日要更加努力。
学堂另一侧,夜叉正与祝文昌对话。
“宋陶抓住的邪祟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祝文昌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这儒道之域邪祟众多,哪会个个都听我的,我也才重见天日没几天。”
“没有关系最好,万冲已死,他的表哥金沐白可不简单,你该庆幸他还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夜叉伸手拍拍祝文昌的肩膀:“我刚刚听高先生身旁的书童说,宋陶已经押送邪祟往文圣院去了。”
祝文昌闻言,脸上露出笑来。
“夜叉,你与那金沐白是否有过节,我看你似乎很忌惮他。”
“过节没有,只是对他比较了解。”
夜叉顿了顿,低声说道。
一年一度的县试很快来临,一大早夏茶等人就坐着雇来的马车往县城而去。一路上全是与他们往一个方向走的方巾蓝袍书生,他们有的与同窗坐在一起,有些有家人陪伴,热闹无比。
晨钟轻轻敲响,县学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侧皂衣捕快持水火棍肃立,腰间的刀鞘闪烁着冷光。
“不要紧张,记得用神笔答题。”
见夏茶站着不动,夜叉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嗯嗯。”
夏茶点点头,跟在身穿方巾蓝袍的众书生后面往县学里走去。
宽敞的庭院里很快站满了人,每个人前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堆叠着新雪般的宣纸。
当清脆的梆子声响过三声,身穿紫色文士袍的考官抬脚进入庭院。
“县试开始,题目就在宣纸上,以一个时辰为限,所写文章引动的文气如溪流潺潺者,可入秀才境。”
“现在,县试开始!”
他的话音落下,众学子拿起桌上的毛笔,蘸墨在宣纸上书写。
夏茶盯着空白的宣纸看了一会儿,右手一挥,神笔出现在手中。下一瞬,身上凝结的文气一点一点在神笔的笔尖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