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这一次,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大厅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如果说之前是震惊,那么现在,就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阿坤!那个在他们眼中如同战神般存在的男人,被人一拳……打爆了脑袋?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哐当!”
鸣贞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那张时髦的脸上,写满了纯粹的恐惧和空白。
老三鸣兰那双原本勾人的丹凤眼,此刻也瞪得滚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但那剧烈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她内心的骇然。
“疯子……这他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疯子?!”
鸣二平那张横肉遍布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仿佛门外就站着那个一拳爆头的魔神。
完了!
踢到铁板了!
不,这他妈哪里是铁板,这分明是一座会移动的火山!
“家主!快跑吧!”
那名头目抱着鸣大昌的腿,涕泪横流,“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啊!他们……他们不是人,是一群饿疯了的野兽!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啊!”
外面的枪声、惨叫声和重机枪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咆哮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
鸣大昌的身体晃了晃。
他脸上的暴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冰冷。
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惹到了一个完全不按规矩出牌的过江龙。
但他不能慌,更不能跑。
他是鸣家的主心骨,他要是乱了,整个鸣家就真的垮了。
鸣大昌深吸一口气,那张老脸在短短几秒钟内,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那份镇定之下,隐藏着谁都能看出的僵硬。
“都慌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鸣家在缅北屹立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环视着已经乱作一团的家人和心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鸣二平,鸣兰,你们马上带上家里所有核心骨干,从后山密道撤离!”
“鸣贞,你去把保险库里的东西都带上!”
“快!”
“大哥?那你呢?”鸣二平虽然怕得要死,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鸣大昌脸上浮现出一抹故作轻松的冷笑,他重新坐回那张太师椅上,端起了那杯已经凉透的茶。
“我留在这里坐镇,会会这帮过江龙。”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我鸣家的地盘上撒野!”
他嘴上说得硬气,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不过是强撑着最后的体面。
“大哥……”鸣兰还想说什么。
“滚!”鸣大昌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都给我滚!留在这里,是想给鸣家绝后吗?!”
“等我查清楚这帮人的来路,定要将他们抽筋扒皮,挫骨扬扬!”
看着状若疯魔的鸣大昌,众人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一个个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向了议事大厅的后门。
一场精心策划的“战略转移”,瞬间变成了一场屁滚尿流的仓皇大逃亡。
同一时间,卧龙山庄,大门。
那扇号称坦克都撞不开的精钢大门,此刻像两块被揉烂的废铁,扭曲着倒在一片焦黑的弹坑里。
突破口后,是人间地狱!
十几名鸣家护卫的残肢断臂,与碎裂的砖石、滚烫的弹壳混杂在一起,铺满了整个入口通道。
“哒哒哒!哒哒哒哒!”
李凡左手一把AK,右手一把AK,如同从地狱里杀出来的魔神,大步流星地走在尸骸与鲜血之上。
他甚至不需要瞄准,那双眼睛所及之处,便是子弹所向之地!
两道交叉的火舌,在他身前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一个躲在掩体后的枪手刚刚探出半个脑袋,眉心便炸开一朵血花,连枪都没来得及举起,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试图从二楼窗口往下扫射的家伙,刚扣动扳机,上半身就被一串精准的点射打成了筛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窗口栽落。
李凡身后,彭奇武和彭奇文兄弟俩已经杀红了眼。
“吼!跟着彪爷冲!发财了!”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他们带领着那群亡命徒,紧紧跟在李凡身后,享受着这场酣畅淋漓的“顺风仗”。
他们根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对着前方任何敢站着的东西倾泻火力。
彪爷,就是他们最坚固的盾牌,最锋利的尖刀!
而真正被眼前这一幕彻底引爆的,是那群刚刚被解救出来的“猪仔”。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连枪都拿不稳,只是抱着冰冷的武器,瑟缩在队伍的最后方,被巨大的恐惧和混乱所支配。
然而,当他们亲眼看到那个魔神般的男人,如何以一种不讲道理的、摧枯拉朽的姿态,将那些曾经在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园区打手像宰鸡一样屠戮时。
他们内心深处那被压抑到极致的仇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那个被打断了胳膊的青年,用仅剩的一只手抱着AK,另一条胳膊无力地垂着,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恐惧,只剩下疯狂的火焰。
他想起了自己被打断胳膊时,那些打手脸上戏谑的笑容。
他想起了同伴被活活电击,大小便失禁时,那些人发出的哄堂大笑。
“啊啊啊啊——!!!”
青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学着前面那些悍匪的样子,胡乱地端起枪,朝着前方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子弹打向何方,他不知道。
有没有打中人,他不在乎。
他只想用这狂暴的咆哮和枪声,将心中所有的屈辱、痛苦和绝望,全部吼出去,射出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那两个曾经赤身裸体,被当成货物一样展示的女孩,此刻眼中同样燃烧着复仇的烈焰。
她们不再尖叫,不再哭泣,只是死死地抱着枪,学着身边人的样子,对着前方疯狂扫射。
她们要让这帮畜生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