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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背井离乡

    这时,会场里的人差不多坐满了。果然如暴龙所说,今天这场“动员会”规格不同上次,来的各行各业都有,面孔不少都曾在莞城的新闻或商界传闻里见过,算得上是本土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到齐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而虚假的应酬气息。

    音响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响彻会场,带着故作洪亮和虚伪的热情:“各位来宾,各位企业家朋友,大家上午好!我是本次会议的主持人,金峰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峰……”

    话音未落,我已不再等待。

    从后腰摸出手枪确认上膛。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迅捷而突兀,目光瞬间锁定了台上那个拿着话筒、满面红光的身影。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一句废话。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是连成一线,撕裂了会场虚伪的平静!我瞄准的是他的头部,但第一枪打在了他身后的背景板上,木屑纷飞;第二枪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只有第三枪,命中了他的大腿!

    “啊——!” 王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话筒脱手掉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他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猛地向后踉跄,然后“噗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台上,抱着血流如注的大腿痛苦翻滚、哀嚎。

    巨大的变故让整个会场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桌椅碰撞声!人们惊慌失措地起身,有的弯腰躲藏,有的想往外跑,场面一片混乱。

    然而,在这片混乱中,我也瞥见了一些有趣的现象。那些坐在前排、经历过风浪的老板,尤其是几个早年靠捞偏门起家、如今洗白上岸的前江湖大哥,此刻虽然也脸色骤变,但大多还能稳坐,甚至有人交头接耳,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快意和嘲讽。我清晰地听到附近有人低声嗤笑:“王峰这狗杂种,总算踢到铁板了!”

    我无视周围乱窜的人群和刺耳的尖叫,我再次举枪,对着台上那个翻滚的身影,稳定地扣动扳机。

    “砰!砰!”

    又是两枪。一枪打中他的腹部,另一枪打中肩胛。王峰的哀嚎变成了漏气般的嗬嗬声,身体剧烈抽搐。

    几乎同时,坐在前排的金志勇也猛地站起,他位置更佳,角度更直。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抬手,瞄准王峰的脑袋,冷静地补上了最后一枪。

    “砰!”

    一发入魂,正中眉心。王峰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随即彻底瘫软,再无动静。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漫开,染红了光洁的讲台。

    目标清除。

    我和金志勇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在更多人反应过来之前,逆着混乱向外涌动的人流,低着头,快步朝着我们预先看好的紧急通道出口走去。通道里也有惊慌的人群,但我们步伐稳定,帽檐压得很低。

    经过几个中年男人身边时,其中一个突然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复杂。然后他抬起手,朝着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旁边的两人,也迅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随即又立刻放下手,假装看向别处。

    冲出通道,外面阳光刺眼。博白仔的车已经发动,车门虚掩着,停在约定的位置。我们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走!”我低喝一声。

    博白仔立刻踩下油门,车子猛地窜出,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老板,去哪里?”博白仔问。

    “香山市。走国道,绕开高速口。”我扯下口罩。

    我们特意绕了远路,避开了所有可能设卡的主要干道。坑洼不平的国道延长了行程,直到下午三点多,我们才抵达香山市市区。在一个大型露天停车场,我们丢弃了那辆一路伴随的依维柯,换乘了两辆出租车,前往下一个汇合点——开发区外围一处偏僻的河岸。

    这里远离主路,只有一条颠簸的土路通向水边,周围是废弃的厂房和荒草。我们到达时,河岸上空无一人,只有浑浊的河水静静流淌,带着一股腥味。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远处才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两道车灯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们不远处。是柳山虎他们的车。

    车门打开,金明哲率先跳下车,动作麻利。他和随后下来的孟小宾一起,从后座吃力地抬出一个被黑色头套罩住脑袋、手脚都被绑住的人。那人似乎还在昏迷。

    柳山虎和廖伟民也下了车。廖伟民没有废话,立刻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他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走回来,对我们点点头:“联系上了,船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走吧,我们过去。”

    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抬着那个被绑住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河岸向下游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处更加隐蔽、几乎被芦苇完全遮掩的简易小码头。码头边,拴着一条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渔船,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河面很宽,远处,珠江入海口的方向,海面上星星点点,是夜间作业的渔船和大型抽沙船上的灯光,遥远而模糊。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站在船头,看到我们抬着一个人上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他操着浓重的口音,声音沙哑:“喂!讲好的,我只负责送你们出去,平平安安到地方。你们这……可别在我船上搞出人命!”

    廖伟民立刻上前,脸上堆起笑容,拍了拍蛇头的肩膀:“老哥,放宽心!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就是个欠了我们老大钱的老赖,玩失踪,好不容易逮到。带他出去,到地方吓唬吓唬他,让他家里人赶紧还钱。规矩我们懂,不会在你船上乱来的。”

    蛇头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们,最终大概觉得钱更重要,或者我们看起来不像善茬,他嘟囔了几句,没再多说,挥手示意我们赶紧上船。

    我们依次登船之后。渔船缓缓离开了那个简陋的码头,朝着下游、向着更开阔的水域驶去。

    我站在狭窄的船舷边,扶着冰凉的栏杆,回望对岸的莞城。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唏嘘。几年前如果我老老实实留在工厂里面打螺丝。是不是今天就不用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在夜里坐着偷渡的渔船,背井离乡,亡命天涯?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老老实实打一辈子螺丝?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一口?那样的日子,就算安稳,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罢了!

    我宁愿像现在这样活得惊心动魄,也不愿像蝼蚁一样,庸碌麻木地过完一生。

    “老大。”孟小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脸上带着点古怪的兴奋表情,“那叼毛醒了,正在里面闹腾呢。嘿,你猜怎么着?给你个惊喜!”

    我转过身,跟着孟小宾走进弥漫着鱼腥味和柴油味的船舱。昏暗的灯光下,柳山虎和金明哲正一左一右按着一个被绑在旧木椅上的男人。那人的头套已经被扯掉,露出了面容——陈世民!

    我愣了一下,随即是真的感到意外和惊喜,看向柳山虎:“不是让你们绑他儿子吗?怎么……你们怎么把他给绑过来了?”

    柳山虎耸耸肩,语气平淡:“昨晚踩点的时候,发现他这几天一直住在自己家里,没去别处。我们琢磨着,绑个小的,还得等他老子拿钱来赎,麻烦。干脆直接把他弄过来更省事,一了百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到陈世民面前,弯下腰,用轻松语气跟他打招呼:

    “陈老板,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噢?”

    陈世民猛地抬起头,死死瞪着我,眼睛里的惊恐迅速被一种混合着震惊、屈辱和暴怒的情绪取代。他显然认出了我,声音因为激动和绳索的束缚而嘶哑变形:

    “张辰?!是……是你!你清楚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绑我?你知道后果吗?!”

    “清楚得很,陈老板。”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2002年,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两个亿。连本带利,拖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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