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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刀剑双双断折

    “无忌啊!我谢逊何其有幸,能有你这样的义子!如今明教有你,何愁大事不成!阳教主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谢逊的声音依旧洪亮,夹杂着一丝哽咽。

    张无忌感受着义父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力量,心中亦是暖流涌动,正想再说几句贴心话,与谢逊多叙叙这十多年的离情。

    这时,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小昭忽然轻声开口:

    “谢前辈,还有公子,你们重逢至今,想必也都饿了。我去船上拿些米粮过来,煮些粥食吧。”她的声音柔和动听,像一股清泉。

    张无忌闻言,心中一动,点了点头:“也好,这一路奔波,确实都乏了。小昭,辛苦你了,去吧。”

    说完,目光不着痕迹地转向周芷若,温和道:“周姑娘,小昭一个人拿不了太多东西,你也跟着去吧,两个人搭把手,也能快一些。”

    “好。”周芷若微笑着应下,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婉得体。

    然而,就在她站起身,准备随小昭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光,却如有实质般,再一次掠过了并排靠在石壁上的倚天剑和屠龙刀。

    那目光极快,只是一闪而过,快得仿佛只是无意的一瞥。

    但这一瞥,却没能逃过张无忌的眼睛。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然明了。

    从刚才自己和义父相认、交谈的整个过程中,周芷若看似安静娴雅,可她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两把神兵

    方才小昭提议煮饭,恰好给了张无忌一个绝佳的由头。

    张无忌便刚好顺水推舟,支开了周芷若。

    待小昭和周芷若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光线重新暗淡下来。

    山洞里只剩下了张无忌、谢逊和蛛儿三人。

    张无忌转向蛛儿,脸上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容,说道:“蛛儿,我与义父许久未见,想出去切磋一下武艺,也好让义父瞧瞧我这些年有没有荒废了功夫。”

    谢逊一听,兴致顿时高涨,大笑道:“好!好啊!为父正想看看我的无忌孩儿,如今的武功到了何等境界!”

    张无忌又对蛛儿叮嘱道:“你就在洞里歇着,等小昭和周姑娘回来。我们就在附近,免得她们回来找不到人,心里着急。”

    蛛儿听他这么说,倒也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好,无忌哥,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见她欣然答应,张无忌心中微安,随即扶着谢逊,两人一并走出了山洞。

    海岛上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两人没有走远,只来到了一处离山洞数十丈远,地势相对平坦开阔的沙地。

    这里远离洞口,即便有些响动,洞内的人也难以听清。

    张无忌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对谢逊说道:

    “义父,孩儿刚才得了倚天剑,您又一直带着屠龙刀。江湖上传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刚好,我们今日便用这两件神兵来切磋,也试试它们的锋芒。”

    谢逊闻言,豪情顿生:“嗯,很好,我也正想知道,这倚天剑是否真能与我的屠龙刀一较高下!”

    话音刚落,两人各自运起内力。

    就在一招平平无奇的交击中,张无忌剑锋与刀刃猛然碰撞!

    “锵……咔嚓!”

    预想中金铁交鸣的清越之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令人牙酸的、尖锐刺耳的断裂声。

    那声音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不可思议。

    金毛狮王只觉得手中猛然一轻,屠龙刀那沉重无匹的刀势瞬间瓦解。

    他手上一空,心头也跟着一空,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那只握着刀柄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刀身,却只摸到了一截冰冷的断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逊的声音里充满了惊骇与茫然,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的屠龙刀……它……它竟然断了?”

    张无忌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同样只剩下半截的倚天剑,带着震惊的语气说道:

    “义父!我……我手里的倚天剑也断了!这……这也太奇怪了!号称无坚不摧的倚天剑和屠龙刀,怎么会……怎么会一碰就双双断成了两截?”

    他说着,俯下身去,捡起断掉的半截剑身,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

    “义父!这……这倚天剑的剑身里面竟然是空的!里面……好像藏着东西!”

    谢逊大惊,急忙追问:“什么东西?”

    张无忌将断口处露出的一角丝绢捏住,小心翼翼地向外一抽,抽出了两卷用油纸包裹得极为严密的薄薄绢册。

    他展开其中一卷,只飞快地扫了几眼,便抬起头,用一种发现旷世奇珍的语气说道:“义父!是一部叫做《降龙十八掌》的武功秘籍!还有一部……是《九阴真经》!”

    其实,在决定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张无忌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这个秘密告知义父。

    毕竟义父眼睛看不见,只要自己不说,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现。

    但转念一想,自己与义父情同父子,实在不该有隐瞒。

    况且,就算义父知道了这个秘密,也无伤大雅。以义父的性格,心心念念的唯有复仇与明教大业,对于修炼神功,恐怕早已没了年轻时的欲望。

    对张无忌来说,义父知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影响并不大。

    “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这时,谢逊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这……这不都是早已失传百年的盖世武学吗?”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震撼。

    张无忌又拿起断成两截的屠龙刀,在断口处摸索片刻,说道:“义父,您手中的屠龙刀里,好像也藏着东西,像是一卷图纸。”

    “是吗?快,快帮义父取出来,念给义父听听上面画了些什么!”谢逊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张无忌点点头,从刀身中同样抽出一卷油纸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却是一张质地极佳的羊皮地图,上面绘制着山川地理,兵力部署,阵法韬略,正是那部兵家至宝——《武穆遗书》的精要图。

    张无忌将图上的内容,连同《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的来历,详详细细地对义父解说了一遍。

    谢逊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从震惊、迷茫,逐渐转为一种豁然开朗的彻悟。他仰起头,那双盲眼中仿佛有光芒闪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释然与感慨,“我耗尽半生心血,想要参透这屠龙刀的秘密,却始终不得其法……原来所谓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指的并非是宝刀本身,而是这刀中藏着的《武穆遗书》!而‘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说的便是能与绝世兵法相抗衡的盖世神功!”

    他笑罢,转向张无忌,声音无比郑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无忌啊,这是你天大的机缘啊!《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是天下武学之巅,《武穆遗书》更是驱逐鞑虏、克敌制胜的无上法宝!有了这三样东西,你未来的光复汉室之路,必将如虎添翼!”

    他的话语里,全是为张无忌得到的奇遇而由衷的高兴,对自己陪伴半生的屠龙刀的损毁,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惋惜。张无忌清晰地感觉到,在义父心中,对这神兵利器的执念,早已在得知自己成为明教教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紧接着,金毛狮王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无比严肃。他一字一顿地对张无忌说道:“无忌,义父这一生,如今只剩下两个愿望。”

    “其一,便是找到成昆那个奸贼,亲手了结我谢家上下一十三口的血海深仇!义父如今眼盲体衰,报仇之事,怕是要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他的声音里,浸透了积压数十年的怨毒与仇恨。

    “其二,便是完成阳教主遗愿,率我明教兄弟,驱逐鞑虏,光复我汉家河山!”

    张无忌听着义父这发自肺腑的嘱托,果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也与他自己的志向,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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