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那个由灵气汇聚而成的、不稳定的漩涡，轰然破碎。
一股混乱的能量反噬，瞬间涌来。
姚睿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脸色又白了几分。
虽然失败了，甚至还受了点轻伤。
但他的眼中，却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明亮到了极致的光芒！
他，成功地，迈出了掌控这股神之力量的……第一步！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姚睿没有再进行第二次鲁莽的尝试。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地、一遍遍地，复盘着那晚失败的每一个细节。
他很快便总结出了失败的根源。
他太急了。
他将引导“辰龙”之力，错误地等同于了运转自己体内的灵力。
他试图用“命令”的方式，去强行“控制”它。
但那股力量，并非他丹田里的灵气，它不属于他，它有自己的“意志”，或者说……有它自己恒古不变的、如同天地法则般的“运行规律”。
强行控制的结果，只会是遭受反噬。
“我错了……”姚睿喃喃自语，“我不该去‘控制’它，而应该去‘理解’它。”
就像理解灵气的流动，理解功法的运转一样。
他需要先去“感受”这股空间之力的波动规律，去“学习”它的语言，然后，再尝试着，用它能听懂的方式，去与它“沟通”。
……
想通了这一点，姚睿再次来到了祠堂之外。
他依旧盘膝静坐，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去引导任何力量。
他只是将自己的心神，完全地、彻底地，沉浸在周围那片无处不在的、由“辰龙”之力散发出的空间波动之中。
他眉心那已晋升为“巳蛇碎片”的铜钱，在此刻，化作了一台最高灵敏度的、被动式的信号接收器。
他不再主动发出任何指令，只是静静地、贪婪地，接收着、记录着、分析着周围空间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在他的“调试视界”里，整个世界，都变了一副模样。
他“看”到，他周围的空间，并非是平滑的、静止的。
它，更像是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巨大湖面。
这片湖面之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各种细微的、肉眼和普通感知都无法察觉的“褶皱”与“涟漪”。
一阵微风吹过，会带起一道涟漪。
一只飞鸟掠过，会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轨迹。
甚至，连他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会在这片“湖面”上，荡开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波纹。
这就是，空间！
这就是，世界的底层纹理！
在连续数日的、废寝忘食的感悟之后，姚睿终于，对这种“纹理”，有了一个初步的、模糊的认知。
然后，他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尝试。
他从自己丹田内，小心翼翼地，分离出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融合了自身意志的灵力。
然后，他控制着这丝灵力，如同一个初学走路的孩童，颤颤巍巍地，朝着离他最近的一道空间“褶皱”，轻轻地，触碰了过去。
……
这是一个，无比枯燥，也无比凶险的过程。
他必须将自己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到极致，才能勉强维持那丝灵力的稳定。
而每一次与空间“褶皱”的触碰，都会传来一阵阵如同被针扎般的刺痛感。
那是一种，低维度的能量，在触碰高维度法则时，所产生的、必然的排斥反应。
失败，失败，再失败……
无数次的尝试，换来的，都是灵力的瞬间溃散，和精神上的阵阵刺痛。
但他没有放弃。
他就像一个最执着的“代码调试员”，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不断地调整着自己那丝灵力的输出频率、波动形态，以及……其中蕴含的、属于“巳蛇”之力的独特印记。
终于，在又一个深夜。
当他再次将那丝经过了无数次“优化”的灵力，探向一道空间“褶皱”时，奇迹，发生了！
那道“褶皱”，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将他的灵力弹开。
而是，被他那丝灵力，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平”了。
虽然，仅仅只是巴掌大的一小片区域。
虽然，这种“抚平”的状态，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息，便又恢复了原状。
但姚睿，成功了！
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对空间的“形态”，进行了主动的干预！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发现，在那片空间“褶皱”被暂时抚平的区域，周围的灵气，似乎变得异常的活跃，凝聚的速度，也比其他地方，快了不止一成！
……
这个发现，让姚睿欣喜若狂！
他知道，自己的那个大胆设想，是可行的！
他立刻开始进行反向操作。
既然“抚平”空间，能让灵气更易于凝聚。
那么，“挤压”空间呢？
他再次调动起一缕灵力，不再是去“抚平”，而是学着“辰龙”之力那般，将数道细微的空间“褶皱”，朝着一个点，狠狠地，“挤压”了过去！
“嗡！”
他面前的空气，骤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蜂鸣！
只见他的指尖前方，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漆黑如墨的微型空间扭曲点，凭空出现了！
周围的光线，都被那个小小的黑点，疯狂地吞噬、拉扯！
一股令人心悸的、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从那个黑点中，散发出来！
然而，这个恐怖的景象，仅仅只持续了万分之一息！
“砰！”
那个微型空间扭曲点，瞬间崩溃！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能量反噬，轰然袭来！
“噗！”
姚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被人用一柄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一大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极致的虚弱之中。
但他，却在放声大笑。
虽然，他为此付出了精神力严重透支的代价。
但这也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他，已经找到了，那把能够操控空间、影响灵气环境的……钥匙！
……
他找到了方向。
但也深刻地认识到，此法，对他目前的精神力而言，消耗实在太过巨大，也太过危险。
在没有彻底熟练之前，绝不能轻易尝试。
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盘膝坐下，准备先恢复一下消耗过度的精神力。
就在他的意识，因为疲惫而渐渐沉入眉心那片精神世界时，他意外地“看”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在他的精神世界深处，那代表着“巳蛇”碎片的、灵动而智慧的银色光团，与那代表着“辰龙”之力的、浩瀚而威严的金色光团，此刻，竟不再像以前那样，泾渭分明地，各自占据着一方。
它们，靠得更近了。
如同两颗被无形引力所牵引的、互相吸引的星辰，开始以一种玄奥而和谐的轨迹，缓缓地，互相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