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龟年、贺安节仓惶进了军寨,副将范刚中上前接住。
“罗知州、贺知军,这...”
罗龟年看向身后一行人,问道:
“枢密使何在?”
范刚中看向武松,说道:
“这位便是枢密使。”
见到武松,罗龟年、贺安节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哭诉道:
“贼势浩大,我等不敌,失了江陵城。”
武松看向身后的败兵,人数不超过五十。
“你如何兵败?是城破了么?”
罗龟年抬头说道:
“那贼首陈谅带着二十多万兵马攻城,我城内不过两万兵马,未能守住城池。”
“你城内两万兵马,只剩下这些?”
罗龟年哭诉道:
“贼人凶恶,我只带了这些人出来。”
武松目光转向贺安节,问道:
“你是知军,你带了七千兵马往江陵城,如今只剩这些?”
贺安节放声大哭:
“贼兵二十万,实在无力回天,下官惭愧。”
武松微微颔首,叹息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苦如此。”
“来人,送两位进去歇息。”
副将范刚中命人扶着,将罗龟年、贺安节带进去。
跟着回来的几十个军汉却被留下。
人走后,武松看着众军汉,问道:
“可知我是何人?”
军汉面面相觑,脸色跟做贼一般。
时迁在旁边看着,嘻嘻笑道:
“这是当朝枢密使武松,正是去岁灭了西夏,今年又杀了皇后的。”
“我家哥哥问你们话,你们须仔细,莫要答错了。”
知晓武松的身份后,众人面露惧色。
武松开口问道:
“江陵城为何陷落?”
军汉低头,都不敢说话。
武松冷冷一笑,呵斥道:
“杀!”
李二宝果断拔刀,当场斩杀一个军汉。
其余人吓得慌忙后退。
武松再次问道:
“本相问尔等,江陵城为何陷落?”
军汉不敢再隐瞒,回道:
“贼人太多,那陈谅造反称帝,兵马十几万,城内兵马不足两万。”
“知州与知军商议,弃了城池,趁着夜色悄悄逃回。”
这么一说,众人哗然。
徐宁忍不住骂道:
“身为主将,却弃城而逃,该杀、该杀!”
鲁智深焦躁,骂道:
“洒家将他们二人拖出来!”
说罢,鲁智深大踏步进了帅府。
不多时,罗龟年、贺安节两人被拖拽出来。
罗龟年大声叫骂:
“我是朝廷命官,你怎敢如此!”
武松上前,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打得罗龟年牙齿飞溅,满嘴是血。
贺安节叫道:
“我朝律法,不得殴打文官...”
啪!
武松转身也给了贺安节一巴掌,骂道:
“临阵脱逃,舍弃大军,莫说打你们,便是杀了也可以!”
被说破真相,两人不敢再说。
“将他二人锁起来,戴了枷,监在牢里。”
白石子欣喜领了差事,将两人拖进大牢,脖子上戴了沉重的枷锁,不许他们坐卧。
回到帅府,武松仔细问了军汉情况。
众人坐下来商议对策。
朱武说道:
“江陵城陷落,贼兵十数万在城内,若要夺回江陵城,则须强攻。”
“我等手中兵马不过八千,只怕难以取胜。”
武松没有见过江陵城,不知道甚么样子,有多坚固。
武松看向赵芳,问道:
“江陵城比襄阳城如何?”
赵芳回道:
“不如襄阳城坚固,但江陵城南面临江,若要强攻,只怕艰难。”
武松靠在交椅上,感觉有些棘手。
大宋的威胁主要在北面,比如西夏、辽国,南边相对来说安全,所以兵力都在北方。
蔡京、高俅围攻梁山,因为靠着大名府一带,可以轻易集结兵马十几万。
但南边不行,因为南边一直比较安定。
再加上睦州方腊造反,精锐调往东边了。
江陵城附近几乎无兵可调。
也就说,武松只能以八千兵马对阵陈谅的二十万兵马。
鲁智深摸了摸光头,说道:
“八千就八千,怕他怎的,洒家做先锋大将,破了他江陵城!”
朱武劝道:
“师兄莫要鲁莽,贼势浩大,万一不敌,只怕襄阳城也被攻陷。”
荆门军已经是个空寨,无兵可用。
如果带来的八千兵马没了,襄阳城门户大开,很快会被攻陷。
武松想了许久,最后目光看向赵芳兄妹,问道:
“你们与那陈谅,交情如何?”
赵芳以为武松怀疑他,连忙说道:
“只是认识,说不上交情。”
武松摆手道:
“我武松与人结交都是推心置腹,你莫要自疑。”
“这位神机军师原是少华山的头领,这位九纹龙也是。”
时迁嘻嘻笑道:
“小子不才,我原来是个盗墓的。”
赵芳听了,很是诧异,没想到武松的兄弟都是草莽出身。
一直搁在心里的症结突然打开了。
赵惜月也是,原先觉着自己出身不好,是个玩扎火囤的。
如今看来,自己还算是清白了。
武松再次问道:
“你如实说,你与陈谅交情如何?”
赵芳说道:
“我兄妹二人与那陈谅相识已久,只是我等只求财,不造反。”
“陈谅在白露湖起事之时,曾邀我兄妹入伙,我兄妹便从江陵府走了,到了襄阳城。”
武松微微颔首道:
“如此说来,你也可以到陈谅麾下谋个一官半职。”
赵芳又吃了一惊,慌忙说道:
“二郎何必疑我?”
武松笑道:
“并非疑你,我有一计,须你兄妹二人随我去。”
赵惜月心思活络,问道:
“二郎要我兄妹投入陈谅麾下,伺机从中取事么?”
武松点头道:
“不错,正是如此,你们可愿意?”
赵惜月面露难色,赵芳嘿嘿笑道:
“并非我兄妹推脱,我等若是去了,便是羊入虎口,再走脱不得。”
“此话怎讲?”
“那陈谅早垂涎我家妹子,若是去了,定要被他强留的。”
赵惜月讪讪笑了笑。
武松明白了,笑道:
“此事容易,我与你家妹子扮做夫妻,我便是你的妹夫。”
赵惜月猛然抬头看向武松,目光欣喜。
“不可!”
扈三娘突然起身,声音尖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武松也被吓了一跳,问道:
“三娘,你这是做甚?”
扈三娘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好明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坐下来。
赵惜月看着扈三娘,噗嗤一声笑道:
“姐姐怕我抢了二郎?”
一句话点破扈三娘的心思,众人哈哈大笑。
孙二娘打趣道:
“呀,忘了三娘在这里,二郎与惜月妹子扮做夫妻,却是伤了三娘的心。”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羞得扈三娘满面通红。
赵惜月笑道:
“三娘吃醋了,不如哥哥与三娘姐姐扮做夫妻。”
扈三娘红着脸说道:
“我不是那等小气的女子,他要去,那便去。”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扈三娘不好意思,起身回房去了。
武松说道:
“不说笑,我与你们兄妹二人走一趟江陵府。”
朱武劝道:
“二郎,你身为主帅,若是被察觉,只恐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