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鼎被剿灭,武陵城经过两次战火,百姓逃离殆尽,成了一座空城。
士兵驻扎了数日,粮草不足,众将士请求回江陵府。
但此时的甘泰已经走不动路了,因为他的膝盖枪伤爆发,脓血不停往外流。
军医看过伤口,说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治。
甘泰大怒,拔刀砍杀军医,让军士四处寻找名医。
大家都知道甘泰死定了,可甘泰此时处于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状态,没人敢劝他。
四万兵马就在武陵城待了半月,眼看着要断粮,不少士兵偷偷逃跑回江陵府。
武松和董承一众指挥使进了后衙,甘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右腿已经烂掉了,发出腐败的恶臭。
“甘将军,我等出征将近半载,须早早回去复命。”
武松开口,甘泰虚弱地抬手,指了指右腿,说道:
“只怕我回不去了。”
武松知道甘泰此时不想挪动,但由不得他。
武松说道:
“众将士归心似箭,若是拖延,只怕军心散了,到那时候,只怕都跑了。”
甘泰对武松说道:
“敢跑的,都杀了...”
身后指挥使听了,个个心中不喜。
武松看了一眼身后众人,说道:
“请甘将军上路。”
不管甘泰是否同意,武松让士兵准备马车,把甘泰丢进去,大军即刻启程。
至于留守的知州,武松不管,等回去再说。
大军离开武陵城,缓缓往北进发。
离家半年,众人归心似箭,走得很快。
道路难走,加上天气炎热,甘泰在马车里晃来晃去,只走了两天,就断气死了。
临时打了一副棺材装好,就用马车拉着往回走。
抵达大浮山的时候,道路又被堵住了。
武松策马往前,只见那铁蜈蚣张翼坐在一块石头上,贴盾牌放在脚下。
“张兄弟又见面了。”
武松下马,上前招呼。
张翼看着后面的兵马,说道:
“听闻你灭了袁鼎,夺了武陵城。”
“张兄弟也有消息么?”
“有你军中逃离的军汉,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消息。”
“不错,袁鼎阖家老小人头都在此处。”
“那黑汉子和青衣贼寇死了么?”
“死了,一个被射死,一个...纵欲而死。”
张翼听了,哈哈大笑道:
“那厮原是个好色之徒,死得窝囊。”
武松看了看身后,说道:
“张兄弟一身好本事,在这大浮山落草可惜了。”
“不如跟我回去,也好搏个出身,日后拜将封侯未可知也。”
张翼摇头笑道:
“我也是来劝你,兄弟好本事,追随陈谅那贩卖私盐的,着实埋没了。”
武松呵呵笑道:
“兄弟以为我当如何?”
张翼看向后面的大军,说道:
“袁鼎那厮死了,如今大军无主,你何不自立为王?”
“我听闻北面有梁山泊,东面有方腊,江陵府有陈谅。”
“此时以兄弟的本事割据一方,便是称王称霸。”
武松微微诧异,没想到张翼此人居然有这等见识。
“请张兄弟移步,我有话说。”
“有话便直说,莫非不方便?”
“着实不方便,请移步。”
张翼看了一眼铁盾,起身走到一边。
董承远远望着武松和张翼嘀嘀咕咕,却听不见说甚么。
“老哥,将军跟那山匪头领说甚么?”
赵芳摇头笑道:
“指挥使过去听一听,便知晓了。”
董承嘿嘿笑了笑,老老实实等着。
武松在路旁,对着张翼说道:
“张兄弟说的合我心意,我便是想着自立为王。”
“只是偏居一隅,不是我的本心。”
听了武松的话,张翼甚是诧异,问道:
“兄弟想灭了陈谅,割据南面?”
“非也,我要这天下。”
张翼呆呆地看着武松,不知真假。
“不瞒兄弟,我便是大宋状元、枢密使、龙图阁学士武松的便是。”
说出真名,唬了张翼一跳,连忙后退半步,转头看向后面的大军。
“兄弟怕我?”
武松笑了笑,张翼压住心中诧异,说道:
“兄弟莫非戏耍我?”
“如何是戏耍你?”
“你若是武松,为何到了陈谅军中为将?”
武松笑道:
“兄弟莫非猜不透么?”
张翼仔细一想,震惊地问道:
“莫非...你..你居然潜入陈谅麾下?”
武松笑道:
“正是如此,待我回到江陵府,便要灭了陈谅。”
“如今天下纷乱,贼兵四起,正是英雄豪杰建立功业的时候,张兄弟随我回去,必有重用。”
张翼睁着眼睛看了武松许久,最后说道:
“既如此,小可便随哥哥回去。”
“好,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兄弟。”
回到峡谷前,武松叫拿了酒过来。
倒了两大碗酒,武松和张翼干了,算是结为兄弟。
董承见了,摸不着头脑,问了才知晓,原来张翼投靠了武松。
张翼的本事,他们见过,也有资格跟着武松。
当即,张翼命令清理谷道,愿意跟随的一起走,不愿意的都散了。
兵马过了大浮山,迢迢往北又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江陵府。
兵马抵达,陈谅带着大脚张定贤、神算子程邦兴一众将领出城迎接。
只见武松带着赵惜月、赵芳、张翼和一众指挥使,后面两副棺材。
“末将伍颂,幸不辱命,剿灭逆贼袁鼎,平定武陵城。”
武松招招手,将袁鼎一家老小头颅献上。
陈谅看向后面的棺木,问道:
“我儿甘泰何在?”
武松叹息道:
“甘将军被贼将伤了膝盖,中了毒,又...又纵情酒色,暴毙而亡。”
陈谅吃了一惊,大脚张定贤怒道:
“莫非是你谋害!”
武松委屈道:
“张将军这是甚么话?军中都是甘将军旧部,我初来乍到,如何能谋害于他?”
雷公高广掀开盖子,恶臭扑鼻,周围军士纷纷退避。
陈谅看向董承,问道:
“你跟随我儿多时,你说,我儿怎死的?”
董承上前如实禀报,同时将武松如何英勇,如何破城斩将,一概都说了。
军师程邦兴又问了其他亲卫,众口一词,并无出入。
到了这时,陈谅才说道:
“我早说他好色伤身,果然送了性命。”
“罢了,将他以吴王之礼安葬。”
又对武松说道:
“你破敌有功,我封你为武陵侯。”
“谢圣上。”
武松假装欣喜。
大脚张定贤看向后面的张翼,问道:
“这厮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