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高俅、童贯和蔡德章、赵桓五人坐在帐内商议。
蔡京问道:
“宋江那厮到底如何?”
高俅说道:
“我在山上数月,已经知晓这厮底细。”
大皇子赵楷说道:
“本王已经知晓了,那宋江原是郓城县的押司,后来因着杀了阎婆惜,又在江州浔阳楼题反诗、劫法场,上了梁山做贼寇。”
这些事情,众人都知晓。
特别是蔡德章在这里,当时晁盖劫法场,蔡德章在江州做知州。
所以,高俅说的底细,众人都觉着无甚稀奇。
高俅却摇头说道:
“并非这等,我说的是,宋江那厮面上造反,心里只要招安做官。”
“那矮黑宋江文不成、武不就,考不得科举,也考不得武举,只能在县衙做个不入流的押司。”
“那厮志大才疏,想做大官,偏又不得门路。”
“我等只需答应了招安,他必定任凭我等驱使。”
蔡京听了,颇为惊讶,问道:
“宋江那厮一身反骨,如何肯任凭我等驱使?”
童贯冷笑道:
“那厮只是不曾做官罢了,若是给他一官半职,必定舍生忘死。”
“他手下那群贼寇头领,也是些个认死理的,只要宋江招安归顺,那些个头领,也定然归顺。”
“再有呼延灼、秦明、关胜等人,他们本是朝廷的将领,定然也是归顺的。”
高俅说道:
“想想那武松,他麾下有许多猛将,要想与他争权,我等也须有战将才是。”
蔡京沉思良久,觉得高俅、童贯所言很有道理。
武松太强了,他自己是状元,练就一身好武艺,无人能敌。
手下还有一帮猛将,替武松打仗。
要想对付武松,必须也拉起一支厉害的队伍。
而宋江就是最好的选择。
“太尉所言有理啊,那便如此这般。”
“他宋江要招安可以,必须投入我等门下,受我等约束。”
蔡京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高俅点头道:
“我也是这般想的,宋江到我等麾下效力,何愁对付不了武松。”
蔡德章问道:
“高太尉,那林冲与你有血海深仇,你不怕林冲造反么?”
高俅冷笑道:
“宋江护着我,不让林冲害我,林冲那厮已离开了梁山。”
蔡德章立即说道:
“如此,岂非放虎归山?”
“那厮在梁山泊时,尚且受宋江的约束。”
“如今他离开了梁山,便是出笼猛虎,必定要害太尉寻仇。”
一句话点醒高俅,吓得高俅出了一身冷汗。
原先的林冲是个教头,畏惧高俅是殿前司太尉,不敢反抗。
如今林冲做过贼寇,杀过官军,是个胆大包天的恶贼,再无顾忌。
如果林冲混入京师,自己性命危矣。
“这可如何是好?”
蔡京冷笑道:
“他在梁山泊时,有兵马相助,还有其他贼寇帮衬。”
“如今他离开梁山,便是落单的孤雁,只需派人缉捕便是。”
高俅大喜道:
“不愧是太师,此计甚妙。”
高俅当即派人下发海捕文书,但凡捉得林冲,赏银千两。
商议完毕,蔡京、高俅、童贯与太尉宿元景商定招安之事。
宿元景听了,虽知道蔡京、高俅没安好心。
不过,他身为朝廷的太尉,也想平衡武松的权势。
去年武松灭西夏,威震天下。
今年又杀了皇后,威震朝野。
最可怕的是,武松才区区二十多岁啊。
这样的人,何其恐怖!
必须有人能压住武松的势头,免得武松真个造反时,无人能敌。
商议完毕,宿元景伙同蔡京、高俅、童贯往鸭嘴滩和谈招安。
...
不说宋江、蔡京、高俅在宿元景的斡旋下商议招安。
且说武松在荆门军休整完毕,带着卢俊义、鲁智深、徐宁、史进等一行人继续往北回京师。
路上,武松得到了宋江招安的消息。
卢俊义听完后,心中担忧林冲的安危。
宋江那厮投靠蔡京、高俅,林冲是高俅的死对头,肯定难有好下场。
武松心中也担忧此事,忙派戴宗走一趟梁山泊。
一定要劝林冲离开宋江,来找武松。
相信林冲也不愿意跟着高俅。
之前不愿走,是为了兄弟义气,如今宋江既然跟了高俅,那就没什么义气可说了。
戴宗施展神行术,急匆匆往梁山泊去,武松则加快步伐回京师。
走到开封府咸平县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公人,押着一辆囚车。
此时天气炎热,晒得人马昏沉。
那囚车里的人戴着锁链,扛着重枷,身上遍体伤痕。
押解犯人的队伍见到武松一行人,立即停下让路。
鲁智深骑在马上,戴着一个范阳笠遮阳,看了一眼那囚车,顿时怒喝道:
“林兄弟!”
那犯人转头看来,惊喜道:
“鲁大哥!”
武松看去,也是吃了一惊,那囚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冲。
鲁智深从马背上跳下,提起禅杖劈碎囚笼,押解林冲的都头吃了一惊,叫道:
“这是朝廷要犯林冲,你等竟敢劫囚车!”
鲁智深大怒,一脚踢翻都头,禅杖落下,只在都头脖颈边上,骂道:
“速速解开林兄弟的枷锁,慢了半分,洒家劈碎你的鸟头!”
都头骂道:
“我是寿州的都头,朝廷命官,你敢杀我劫囚犯,便是死罪!”
鲁智深恼了,一脚踏在都头面门,直踩得红的白的一地,脑袋碎了。
“与洒家打开枷锁,再慢半分,将你等撮鸟一并杀了。”
差役吓得哆哆嗦嗦,再不敢怠慢半分,慌忙打开了枷锁。
鲁智深扶着林冲坐下,武松拿来水囊。
喝了一大口水,林冲才缓过来。
赵惜月拿来面饼,林冲吃了几口,精神好了些。
武松问道:
“林师兄,你如何会被这里?”
见到武松,林冲叹笑道:
“险些见不到师兄、师弟。”
原来,林冲离开梁山后,独自赶往江陵府,想寻找武松。
林冲本就是犯人,各地州府都在通缉。
走到寿州的时候,高俅的海捕文书又到了。
恰好遇到雨天,林冲在客店住下,却被那主人家报了官,深夜几十个人将熟睡中的林冲捆了。
鲁智深听了,说道:
“你如何不报洒家的名号?”
“就算洒家不济事,还有二郎,你报二郎的名号,谁敢不放了你?”
林冲苦笑道:
“那寿州的知州是高俅的人,听闻我要去江陵府寻二郎,马上将我押解送往京师。”
鲁智深听了,骂道:
“洒家定要铲碎那知州的鸟头!”
押解的差役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不敢跑。
武松对着差役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知州,林冲已经归顺朝廷,过往的罪责一笔勾销。”
“再告诉他,我是武松!”
听闻眼前的便是武松,差役唬得脸色变了,慌忙拜道:
“小的记住了...”
武松挥挥手,差役慌忙跑了。
卢俊义上前厮见,林冲这时才见到自己的师兄。
“二郎说过卢师兄,师父当年传授我武艺时,也未曾提及。”
“我也是自那以后再未见过师父,二郎不说,我如何能知晓。”
众人厮见过,武松让林冲在马上坐着。
前方是咸平县,先到县衙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