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叔夜果然中计,蔡京心里乐开了花。
君子可欺之以方,圣人之言,果然没错!
就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张叔夜就得冒着巨大风险,前去攻打如狼似虎的梁山贼寇。
而他,则是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张卿...梁山贼寇凶悍异常,不可轻视啊!”
“而且,被掳走的皇子、公主都是朕的骨肉至亲,一旦伤到了哪一个就不好了...”
龙椅上,天子赵佶见张叔夜主动请缨,营救被掳走的皇子公主,心中也是一阵忐忑,赶忙出言劝阻。
张叔夜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跪倒在地,语气坚定:“官家,臣张叔夜深受皇恩,无以为报,今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救出被掳的皇子公主,臣愿以死谢罪!”
说完,静静等着赵佶回应。
赵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难得张卿有如此拳拳报国之心,朕就应允你一次!”
“朕与那逆贼武松约定,三日后在东京郊外野猪林会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张卿,你就代替朕前去吧!”
说完,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
身后宦官会意,尖利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退朝!”
张叔夜、宿元景并肩走出皇宫。
宿元景长叹一声:“稽伯兄...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来,那蔡京老贼和蒋䣭沆瀣一气,只为请你入瓮。”
“你若得胜归来还则罢了,若是败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那武松逆贼,虽然倒行逆施,但是也斩杀童贯,活劈了高俅...留他一命,未必是件坏事...”
张叔夜仰头看天,语气萧索:“长庚兄...这天下事,就得天下人去做...你不做,我不做,又有谁为官家分忧?”
“你我身为朝廷大员,深受皇恩,若是不能为官家分忧,岂不是连那贼寇宋江都不如了吗?”
“再者说...张某麾下八大将军,两个犬子都是万人敌的猛将,还会怕区区几个贼寇?”
说完,不再理会宿元景,翻身上马,朝着城外军营而去。
回到军营,张叔夜立即让人打造了数十口大箱子,里边装满石头瓦砾,封上封条,装上大车。
同时,让八大将军以及两个儿子,扮成军士,将兵器藏在大车下方,直奔野猪林。
......
野猪林。
武松身穿黑色劲装,在林中不断穿行,认真的检查每一处。
史进赤裸着上身,露出他引以为豪的九纹龙花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跟在武松身后,语气轻松:“寨主,你这是干什么呢?”
“那皇帝老儿都被你吓破了胆了...他那些儿子女儿还都在咱们手里,还敢耍花样不成?”
“你这又是把肉票藏在山里,又是提前踩点的...”
正在低头检查一根树桩的武松,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日穿越前的场景...
当时,他也是心怀鄙夷,有些托大,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可是用命换来的教训。
梁山头领中,史进是他比较看重的。
他不希望,史进重蹈他的覆辙。
想到这里,武松果断抬头,眼神犀利看向史进:“大郎,狮子搏兔,也要尽全力。要不然,早晚阴沟翻船。”
史进被武松这么一说,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冷,硬着头皮,跟武松一起认真检视四周...
就在这时,人喊马嘶声响起。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数百官军护送着一支车队,浩浩荡荡进入野猪林。
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大大的“张”字。
武松带着史进,迎了上去。
车队之中,张叔夜看到武松、史进,拍马上前,拱了拱手:“老夫济州知府张叔夜,奉官家之命,来给好汉们送赎金。”
“不知二位好汉,怎么称呼?”
听到张叔夜的名字,武松心头一震。
张叔夜、宗泽、宿元景,还有西北边陲的种家,算是这腐朽宋廷之中,罕见的忠臣了。
赵佶竟然派他来送赎金...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拱了拱手:“贱名不足挂齿,梁山寨主,武松。”
张叔夜听到武松的名字,再结合一下宿太尉的描述,迅速认定:这人,正是梁山贼寇之首,武松!
心中一阵狂喜。
如果能够拿住武松的话,那击破梁山,指日可待!
至于武松为什么只带了一个人来,张叔夜觉得是武松自恃有人质在手,有恃无恐罢了。
贼寇就是贼寇...缺乏远见。
只要将其拿住,还怕换不回皇子公主吗?
“给我拿下!”
张叔夜大喝一声,身旁八大将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纷纷从大车下扯出兵器,冲向武松、史进。
“你等先退开,我来会会这厮!”
邓宗弼掣双剑在手,大喝一声。
他身高七尺五六,胡须倒竖,威风凛凛,手中一对霜刃雌雄剑,长达五尺有余,挥舞起来密不透风,罕逢敌手。
他见武松用的是双刀,当即起了争雄之意。
其他几大将军见他求战心切,也不多言,纷纷站住,手持兵刃在一旁掠阵。
“逆贼,看剑!”
邓宗弼身形一动,两柄长剑劈头盖脸斩下。
武松不慌不忙,挥舞双刀相迎。
直刺邓宗弼面门。
邓宗弼没想到武松上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赶忙收剑格挡。
不料武松使的是虚招,身形一晃,欺进邓宗弼三尺之内,双刀斜劈。
兵刃之用,一寸长一寸强。
但若是被近身就未必了。
邓宗弼身形一扭,手中双剑试图格挡,却失了灵活,被武松压着打。
很快,身上就多出了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饶是如此,邓宗弼剑法不乱,斗志高昂。
武松暗暗感叹,真是一员虎将!
若是能收为己用,恐怕不会比梁山的五虎将差!
不远处,头戴斗笠,遮盖住半张脸的王进,怔怔的看着不远处身上满是花绣的史进。
一别多年,史进脸上的稚气消散了不少,多出了几分英气。
身上也多出了不少伤疤,破坏了那花大价钱绣的纹绣。
王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摘下斗笠,踏前几步,手中长枪遥遥指向史进:“孽徒,可还记得,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史进本来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武松大战邓宗弼,骤然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失色,一双虎目在人群中不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