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眨眼间,又是五载寒暑匆匆而过。
自从五年前吞噬宗武本源后,秦牧便宣布闭关,令太子秦天监国,总理朝政。
那传说中可镇压诸天万界的“天宫”,秦牧势在必得!
五年苦修,加上国运反哺。
秦牧的一身修为,早已从当年的陆地神仙后期,一路势如破竹。
如今,他已臻至大乘期后期大圆满!
只差那临门一脚,便可碎虚成仙,证得真仙果位,将那天宫收入囊中。
这一日,风和日丽。
长安城郊,蜿蜒的乡间小路上。
秦牧一身青衫便装,手摇折扇,显得颇为悠闲。
身旁,长孙无垢并未着凤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荆钗布裙,却依旧难掩那母仪天下的雍容气度。
青龙与曹正淳二人,同样一身常服,如同富家翁的随从般,不远不近地吊在身后。
而在四周的山林阴影之中,更有数不清的锦衣卫暗哨,如同鬼魅般潜伏跟随,护卫着这位大乾至尊的周全。
秦牧一边走,一边转头看向身侧的长孙无垢,随口问道:
“观音婢,朕闭关这几年,天儿这监国做得如何?”
长孙无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应道:
“陛下放心,天儿做得极好。”
“这孩子行事沉稳,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处理政务也是井井有条,朝中老臣都赞不绝口。”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揶揄:
“况且,天儿体内毕竟流着陛下和杨姐姐的血脉,那股子聪明劲儿,是藏不住的。”
秦牧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折扇轻敲手心:
“嗯,做得好便好。”
他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的苍穹,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飘渺:
“观音婢,朕有预感。”
“等到朕突破真仙,开启的下一个世界,将会是真正的修仙大界,与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世界截然不同。”
长孙无垢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秦牧。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语出惊人:
“所以,朕在想,以后这座大乾主世界,便不再与其他修仙界进行物理上的融合了。”
“朕打算以大法力打通一个稳固的两界通道。”
“这方大乾世界……朕想留给天儿。”
“朕想让太子一脉,在此界世袭罔替,永镇斯土。”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长孙无垢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黛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她沉吟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
“陛下,臣妾本不该妄议朝政。”
“但陛下若是想搞这分封之制,还需慎重啊。”
秦牧挑了挑眉:“哦?你是担心天儿守不住?”
“非也。”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天儿是储君,日后继承大统,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何来‘封地’一说?”
“除非……陛下您是打算飞升离去,或者将重心彻底转移至新界。”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秦牧的脸色,见并没有动怒,才继续大胆说道:
“再者,陛下莫要忘了,天儿虽然是您的骨肉,但他生母毕竟是杨淑儿姐姐。”
“这也就意味着,天儿是那杨广的外孙。”
“您若是将这大乾世界的根本之地,单独封给太子一脉世袭罔替……”
“朝中那些跟随您打天下的老臣,恐怕心里会有疙瘩。”
“他们会觉得,这大乾的江山兜兜转转,最后岂不是又变相交回到了杨家人的手中?”
秦牧闻言,也是微微一愣。
这一层关系,若非观音婢提醒,他刚才倒还真没细想。
他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嘀咕:
“他奶奶的,说起来也是。”
“杨广和杨林这两个老家伙,怎么还这么能活?”
“自从在大乾普及了武道修炼,这俩老货也是拼了命的练。”
“再加上淑儿和天儿隔三差五就去看望,什么延寿丹药跟不要钱似的往那送。”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没挂?”
“那杨广老儿,现在活得比他还滋润,天天在听曲儿看舞,简直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秦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就是心里想想。
毕竟是太子的亲外公,总不能真为了这点事儿去把杨广给咔嚓了。
就在秦牧思索对策之时。
一名锦衣卫忽然从前方的树林中快步跑来,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启禀陛下!”
“前方五里处的一个村庄内,似是在举办婚礼,人多眼杂,是否需要清道?”
秦牧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不必。”
“朕今日是微服出巡,既然碰上了喜事,那便去凑凑热闹。”
“若是清场,岂不是坏了人家的良辰吉日?”
“是!”
锦衣卫领命退下。
秦牧带着长孙皇后等人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一阵阵喜庆的唢呐声和鞭炮声便传入耳中。
放眼望去。
只见那村庄内张灯结彩,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红灯笼,显得十分喜庆。
村口处,更是围满了前来道贺的村民。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朴实笑容,身上穿着的衣裳虽不是绫罗绸缎,却也是干净整洁的新棉布。
甚至有不少村民体内,都隐隐有着微弱的气机流转。
显然,在大乾国策的推广下,即便是这乡野之地,武道修炼也已普及开来。
不缺吃,不缺喝,兜里有余钱,身上有功夫。
这日子,可谓是越过越红火。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秦牧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感叹道:
“这场面,当真是喜庆。”
此时。
村口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新郎官接新娘子回来了!”
伴随着孩童的欢呼声。
只见一个胸戴大红花的青年,满脸通红地骑在高头大马上。
在他身后,是一顶摇摇晃晃的大红花轿。
轿子后面,跟着长长的送亲队伍,挑着一担担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周围的村民纷纷围了上去,抓着喜糖,说着吉祥话。
“恭喜啊!”
“早生贵子!”
那热闹非凡的场景,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秦牧站在村外不远处的树下,看着那骑马的新郎官,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苦笑。
眼神中,竟是多了一丝恍惚与追忆。
“岁月无事啊……”
曾几何时。
他也只是一个村子里不起眼的小农民。
那时候的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种好庄稼,攒点钱,让自己和妹妹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哪怕是娶个媳妇,对他来说都是奢望。
可如今。
他已是坐拥万里江山,麾下亿些子民的一代圣皇。
这命运的无常,当真是令人唏嘘。
就在秦牧感慨之际。
村口的一名中年男子,似乎是负责迎宾的主事,眼尖地注意到了站在树下的秦牧一行人。
虽然秦牧穿着低调,但那股卓尔不群的气质,在人群中却如鹤立鸡群。
那中年男子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拱手道:
“两位贵人看着面生,应当不是本村的人吧?”
秦牧收起折扇,笑呵呵地回礼道:
“老哥勿怪。”
“我夫妻二人正好路过此地,听到这边热闹,所以驻足一看,并非有意窥探。”
那男子闻言,爽朗一笑,摆手道:
“嗨!公子这是哪里话!”
“今日是我那侄儿大喜的日子,所谓的喜事,那就是人越多越好!”
“公子既然遇上了,那就是有缘!”
说着,他热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若是不嫌弃乡野粗鄙,不知能否请公子入家中喝上一杯喜酒?也沾沾喜气!”
秦牧看了长孙无垢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也没有拒绝,笑道:
“既是老哥盛情相邀,那我二人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好!爽快!贵客里面请!”
那男子见秦牧答应,更是高兴,连忙在前面引路。
路途中,二人闲聊了起来。
得知秦牧姓秦后,那中年男子眼睛猛地一亮,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秦?哎哟,那可是大姓啊!”
“这可是咱们大乾的皇族之姓!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姓氏!”
秦牧哑然失笑,打趣道:
“看来老哥对皇族之事,也有所了解啊?”
听到这话,那中年男子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脸严肃且自豪地说道:
“公子这就小瞧咱们了。”
“当今天下,谁又不知咱们大乾皇族?谁又不晓当今陛下?”
他指了指四周那欢声笑语的村民,感慨道:
“若不是当今陛下雄才大略,平定乱世,又推广那什么……哦对,武道修炼!”
“咱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哪能过上如今这般神仙日子?”
说到动情处,男子朝着长安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如今咱们整个大乾天下,又有谁不感恩陛下呢?”
“不瞒公子说,就咱们这村里,那是家家户户都供着陛下的长生牌位!”
“每日三炷香,那是雷打不动!”
“咱们啊,就盼着陛下能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直护佑着咱们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