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声音冷得像冰:“你怎么进来的?”
苏桃红媚笑:“志远,我本来就有钥匙啊!”
吴志远冷声道:“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进这破房子?”
苏桃红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来的?说我落下了部分私人用品?”
吴志远不客气地说:“那请带着你的私人用品走人!”
苏桃红撅着嘴:“志远,怎么凶巴巴的?
人家想你了,你就一点不想我吗?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至少睡了我一百次,怎么能拔鸟无情?”
“苏桃红,穿上衣服,立即出去!”对于苏桃红的表演,吴志远感到恶心。
他还想起上次吃饭时县医院医生李默说的话,苏桃红私生活混乱,在和他谈恋爱前,甚至堕胎过。
但苏桃红说她是处女。
记得当初有很多次,吴志远向她求欢,都被拒绝。
但有一次,苏桃红主动同意,还流了血。
现在看来,那是苏桃红精心设计的骗局。
那血,不是处女血,而是鳝鱼血,或者鸽子血。
苏桃红坐了起来,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吴志远:“志远,以前是我不对,是我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能给我一次破镜重圆的机会吗?你可不要不念旧情啊!”
“旧情?”吴志远冷笑,“从你带着别人走进这个门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你现在立刻穿好衣服离开,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否则,我马上打电话给派出所!你自己选!”
苏桃红仍不死心,带着哭腔,试图做最后的挽留:“志远,我知道错了,之前都是我不好。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今天晚上,你想要什么姿势,我都全力配合……”
吴志远嘲讽道:“我不是捡破烂的!
你现在这种行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还有,当初你不是处女也就算了,还假冒处女,假装清纯,不觉得恶心吗?”
苏桃红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
吴志远冷笑:“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二手房也就算了,里面还死过人!
这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还骗人说是一手新房!”
吴志远的话语像一盆冰冷的水,彻底浇灭了苏桃红最后一丝幻想。
她终于明白,任何表演都无法挽回这个男人的心。
穿上衣服后,苏桃红狠狠瞪了吴志远一眼,咬牙切齿:“吴志远,你给脸不要脸!
以为自己当了市委书记秘书,就觉得牛逼哄哄,全世界都是你的?
失意不可失志,得意不可忘形!你今天蹦哒得有多欢,明天摔下来就有多惨!”
吴志远也不回怼,而是冷声道:“次卧室里有你的私人用品,带走吧!”
苏桃红丢下一句话“扔了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徐有为和吴志远乘坐一辆普通牌照的汽车到了海河县。
龙城市下辖四县两区。海河县城距离龙城市区大约六十公里。
过了龙西区地界,就是海河县金桥镇。
在一条公路边,围拢着很多人,还有推土机,像是在发生冲突,还有人推搡。
公路一侧,是山坡,山坡上有很多坟地。
徐有为示意师傅将车停在路边,问吴志远:“志远,这是怎么回事?”
吴志远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平坟。
在何家平出事后,您来龙城之前,艾市长主持市委工作。
他烧了一把火,就是平坟运动。限期平坟,火化率百分之百。
但听说市委班子成员有不同意见,艾市长又要强力推进,最后决定在海河先试点,再在全市推广。
前段时间,海河县成立殡葬改革大队,将坟墓挖开,撬开棺材,起出尸体强行火化,县电视台还拍了专题片,反复播放,教育群众。”
徐有为面色阴沉:“老百姓的反应呢?”
吴志远也不隐瞒:“徐书记,我们这边老百姓经常这样诅咒:毁人祖坟,断子绝孙!毁人祖坟,天打雷劈!
毁人祖坟被认为是极不道德的,因此冲突在所难免,但老百姓最多就是背后骂娘,能改变艾市长决定?”
徐有为沉默片刻,神情严肃:“在古代,挖祖坟被视为十恶不赦的行为,与杀人放火罪行并列,应受斩首之刑。
殡葬改革是方向,但方法简单粗暴,伤害群众感情,物极必反。这种做法与我们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背道而驰!”
吴志远说:“徐书记,据我了解,在平坟前,县里做了摸底,对于副处级以上的祖坟可以不平。”
徐有为惊愕无比:“还有这事?”
吴志远解释道:“之前就有这种说法,我也感到不可思议,特意向几个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同学、朋友求证,他们一致说是真的,说老百姓戏称这些祖坟为副处级祖坟。”
徐有为说:“志远,我们下去看看,听老百姓怎么说?”
吴志远试探着问:“徐书记,不暴露您的真实身份吧?”
徐有为犹豫片刻,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徐有为下了车,吴志远紧随其后。
一台挖掘机轰鸣着,钢铁巨臂正对准一片坟地。
几个身穿印有“殡葬执法”字样衣服的人正与村民对峙。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跪在一座坟前,双手死死抱住墓碑,哭喊着:“不能平啊!这是我儿子的坟!我儿子是烈士,在边境牺牲的!你们不能让他死了不得安生啊!”
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不耐烦地说:“老人家,政策就是这样!全县一盘棋,所有坟头都要平,烈士也不能特殊!
火化是节约土地,是移风易俗!你们是烈士亲属,更应该支持!”
旁边一个黑脸汉子,看样子是老太太的家人,气得满脸通红,挥舞着铁锹:“这是断子绝孙、养儿子不长屁眼的狗屁政策!
今天谁敢动我兄弟的坟,我就跟他拼了!”
那干部模样的中年人,面对黑脸汉子的怒斥和老太太的哭喊,非但没有安抚,反而更加不耐烦,他指着黑脸汉子喝道:“刘老黑!我警告你,暴力抗法是犯法的!
我们这是执行县委县政府的决定!如果阻碍执法,我们就抓人!”
刘老黑毫不畏惧:“姚镇长,这挖人祖坟的缺德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过去!
我兄弟是为国牺牲的!他的坟要是保不住,我还有啥脸面活在世上!
今天你们敢动一锹土,我这百十来斤就摆在这儿了!”
气氛达到临界点,双方剑拔弩张。
徐有为走上前,质问中年男人:“你是姚镇长吧?工作要讲方法,更要讲感情。
这位老太太的儿子是烈士,是为社会做过贡献的,我们处理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更慎重一些?”
“慎重?”姚镇长冷笑道,“你懂什么?这是艾市长亲自抓的‘平坟还耕’硬任务,有时间节点,有考核指标!
完不成任务,我们都要免职!再说了,烈士怎么了?烈士就更应该带头响应政府号召!”
徐有为冷声道:“如果是副处级祖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