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私密的空间让对话也变得直接。
温存过后，理性重新占据上风。我启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后续你觉得收周明轩多少合适？”
黄莉正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襟和头发：“你看着办。我只能说，像他这种情况，对恢复的定价权在我们手里。他愿意给多少，你就收多少。这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这是买命，或者买希望，没有上限。”
“要是多来几个像周明轩这样的‘优质客户’，倒是条快财路。”我半开玩笑说了一句。
“这只是捡了芝麻。真正的大头在后面。固本回春汤的原版如果能通过验证，完成标准化和包装设计，明年争取推向高端保健品市场。”
“不需要太多，只要打开一个精准的缺口，年利润保守估计，也是几千万级别。那才是可持续的。”黄莉不是在画饼。
我这正是当初我投资这几家药店的深层考量，男性健康保健，尤其是高端领域，是一片庞大而沉默的蓝海。
周明轩的出现，不过是一滴水，映出了海面的波光。
我们在车上待了挺久，除了最初的缠绵，更多时间是交换着对行业趋势、竞品动态、渠道可能性的看法。
黄莉虽然不爱应酬，但对技术和市场结合的关键节点，嗅觉异常敏锐。
最终，车子停在她公司研发中心楼下。
黄莉解开安全带，拿起那个深色的帆布包，推门下车前，她停顿了一下：
“以后像今天这种直接见客户的事，尽量不要找我了。”
我理解她的意思。她的战场在显微镜下，在数据里，在那些古老药方的重新焕活中，而不是在茶舍或车里与人周旋价码。
她的价值，以及她想要实现的价值，都不在这里。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我回到办公室不久，林悦闯了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脸上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刚回来？看你匆匆忙忙的，去哪儿了？”
“去见了个客户。”我淡淡开口。
“客户？这个时间？哪方面的？”林悦像是在审问。
“就是药店那边的一个老客户，做一下回访，了解了解用药反馈。”我将周明轩那过于特殊的情况简化成了最常见的售后流程。
“哦？什么客户还得你亲自去回访？秦雪处理不了吗？”林悦追问的意味更明显了。
“是个比较重要的长期客户，买了些高端滋补品，正好我下午有空，就约着聊了聊，深入了解一下需求。”
我避开了具体细节，也没提茶舍和后续车里的插曲，更没提那一百万。
“男的？女的？”她忽然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男的。想什么呢？真是正经客户反馈。”
从我这没问出什么，林悦就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药店。
秦雪已经在柜台后忙碌，见到我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戥子，快步迎上前。
“陈总。”
“嗯。”我点了点头
“那个原版固本回春汤，今天开始熬制。你亲自来。”我吩咐了一句。
“明白了，陈总。我这就去准备。”秦雪应下了。
“那个原版‘固本回春汤’，今天开始熬制。你亲自来。”我吩咐了一句。
“明白了，陈总。我这就去准备。”秦雪应下，转身便朝后间的配药房走去。
就在秦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时，我瞥见夏琳正蹲在靠墙的货架旁，一丝不苟地清点着存货，并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她专注的侧影在店内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她。她抬起头，见是我，连忙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平板边缘。“陈总。”
“下周城南和开发区那两家新店同时开业，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是总协调，压力不小吧。”我问道，目光扫过她面前码放整齐的货品。
夏琳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游移，低声道：“流程和物料……都核对过好几遍了，应该没问题。就是……还是有点紧张。”
她的专业能力我是放心的，从店铺陈列到人员调度，她学得很快，做得也细致。这份紧张，显然另有缘由。
“你紧张什么？”我看着她，“你的能力过关，该做的预案也都做了。正常发挥就行。”
夏琳抬眼看我，又迅速垂下，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还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窘迫：“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是店里有人……背后议论。”
“议论什么？”
她脸颊微微泛红，手指揪着白大褂的衣角。“议论我……是不是……被您包养了。不然，怎么会升这么快，负责这么多事……”
我眉头一皱，心里一阵无语。流言蜚语哪里都有，尤其夏琳近期确实被提拔得快，又常与我直接对接。“是哪个在嚼舌根？”我的语气沉了下来。
夏琳连忙摇头：“没……没具体是谁，就是些风言风语，我也没证据。陈总，您别追究这个，我就是……听了心里不舒服，怕影响不好。”
看着她忐忑又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我一时没说话。虽然从未说过“包养”这个词，但实际情况……的确有些近似。我私下给她的补贴和“奖励”，远超她的工资，她的住处和生活开销，我也在间接承担。这种关系，在旁人看来，难免会产生那样的猜测。
“做好你自己的事，拿出成绩来。”我没有直接回应那些流言，而是给出了一个务实的答案，“新店开业就是证明你自己的机会。业绩摆在那里，比什么解释都有用。至于那些闲话……”我顿了顿，“我会让秦雪留意一下店里的风气。你不用太在意，但也注意分寸。”
这番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将焦点拉回了工作本身。夏琳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陈总。我会好好准备开业。”
“嗯。”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货架区。身后传来她轻轻呼气的声音。
走到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我才揉了揉眉心。夏琳这边的关系需要处理得更谨慎些，至少明面上不能让人抓住话柄。而此刻，后间隐隐飘出的、越来越浓的药材气味提醒着我，另一件更需要集中精力应对的事情，正在紫砂罐里缓缓沸腾。
周明轩，固本回春汤，潜在的巨大利益与风险……相比起来，店里的些许流言，似乎只是水面上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但水底的暗流，往往正是从这些细微的波动开始酝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