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礼堂内，清洗仍在继续。
卫戍部队的士兵行动效率极高，不过几分钟，前排的贵宾席已经空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被吓得面无人色，但暂时还未被波及的商界名流和学院高层。
院长李建国被人掐着人中，悠悠转醒，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审判般的场景，两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
舞台上，秦家三姐妹终于从后台走了出来，她们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常服，但脸上那份巨大的震撼还未完全褪去。
秦语然快步走到赵凡身边，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狂热。
秦语涵则紧紧跟在姐姐身后，她看着赵凡的侧脸，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敬畏有后怕，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秦语嫣走在最后，她的步伐沉稳，面容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个男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雷霆手段改写了龙国的政治版图。
他不是在遵守规则，也不是在挑战规则。
他是在制定规则。
“都结束了？”秦语嫣走到赵凡身边，声音很轻。
“不。”赵凡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转向李倾城。“烂掉的苹果只清理了最上面的一层。”
李倾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认同。
“你说的没错。”她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你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旧贵族的体系盘根错节，你今天拔掉的只是他们最显眼的几根毒刺。”
“剩下的那些会像疯狗一样反扑，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从经济、民生、乃至军事来制造混乱，以此向皇室，向整个国家施压。”
李倾城的话，让刚刚缓过一口气的秦家三姐妹，心又提了起来。
是啊。
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利益集团，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摧毁？
然而，赵凡却笑了。
“疯狗？”
“不，他们只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太久，已经忘了怎么咬人的宠物犬。”
他转过身面向李倾城，那股与生俱来的“王之威仪”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竟让这位首席大法官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你以为，我给你的那些证据只是为了扳倒慕容博和魏岚？”
赵凡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一个还没入门的学生。
“那些东西是喂给剩下那些‘宠物犬’的毒药。”
“慕容博的叛国罪，牵扯到北境的军火走私网络，这条线上有多少人？”
“魏岚的C-13合金，从研发到临床试验，再到通过国家安全认证，最后进入各大军政医院的采购名单，这条线上又有多少人？”
“现在，主犯已经落网。”
“你猜，那些从犯是会团结起来为他们的主子报仇，还是会为了戴罪立功，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同伴撕碎了，送到你的办公桌上？”
李倾城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明白了！
赵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亲自动手去一个个清理！
他只是点燃了导火索，然后把炸药扔进了那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内部！
他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这是何等恐怖的算计！何等狠辣的手段！
李倾城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就在这时！
整个大礼堂内，所有还亮着的全息光幕，无论是舞台上的巨型主屏，还是记者们手中的个人终端，都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噪音。
礼堂内的温度毫无征兆地开始急剧下降！
一股阴冷、粘稠、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恶意的气息凭空出现，像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啊！”
秦语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秦语嫣和秦语然也是脸色大变，她们虽然没有那么不堪，但也感觉身体僵硬，思维都开始变得迟钝。
连李倾城这位首席大法官都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配枪，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股压力，太诡异了！
它不是物理层面的，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
“扰乱秩序的蝼蚁……”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由无数人临死前的哀嚎扭曲而成的声音，不是通过音响，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响起！
这声音充满了古老而邪恶的力量，仅仅是听到，就让人产生一种想要跪地求饶，献出自己一切的冲动！
“装神弄鬼。”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股恐怖气息压制得动弹不得时，一个平静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是赵凡。
他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和精神压迫对他而言，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他身上的“皇权气运”自动运转，一层常人无法看见的淡金色光芒，将那股邪恶的气息隔绝在外。
赵凡抬起头，看向舞台正上方那块已经扭曲成一团雪花的巨型主屏，他的“全知解析之眼”早已开启。
【侦测到高浓度负面精神能量体……】
【能量等级：二阶（邪灵级）】
【核心：未知（与皇家工业学院地脉深处的‘镜之空间’相连）】
【状态：愤怒，饥渴。】
“小小的二阶邪灵，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赵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谁给你的胆子？”
那在众人脑海中回响的邪恶声音，似乎被赵凡这种不敬的态度激怒了。
“渺小的凡人！”
“你毁掉了我两个最重要的食粮！”
“我要吞噬你的灵魂弥补我的损失！”
话音落下！
那块巨大的主屏猛地向外凸起！
屏幕的表面变得像一层柔软的水膜，一张由无数扭曲哀嚎的人脸组成的巨大面孔，开始从屏幕后面，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那张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巨口，里面是密密麻麻，如同深渊般的利齿！
“啊——！”
秦语涵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视觉和精神上的双重冲击，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秦语然和秦语嫣也是俏脸惨白，几乎要站立不稳。
李倾城更是已经拔出了配枪，但她知道，这种武器对眼前这个超出理解的怪物，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说过。”
赵凡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冰冷。
“我的东西，不许碰。”
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丝毫不亚于那邪神的，充满了无上威严的金色气浪，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这些人。”
他指了指身后已经摇摇欲坠的三女。
“现在是我罩的。”
“你，也敢动？”
赵凡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拳头上开始凝聚起刺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纯粹霸道，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力量。
“看来，上次给你的警告还不够。”
他看着那张已经挤出一半的恐怖鬼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正好，今天法庭刚开庭，就拿你来当第一个祭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