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苏明婳被噩梦惊醒,从衣柜里面取出黑色长裙换上。
洗漱完毕刚到楼梯口。
发现往日干净整洁的客厅乱成一锅粥。
昂贵的纯皮沙发上满是脚印,抱枕被丢的到处都是。
价值不菲的壁纸上全部都是水彩笔的印记。
被拍卖得来的古董花瓶缓慢滚落在苏明婳的脚边。
她抬头望去。
周祁安踩在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
“咳呸!”
绿色的痰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牵扯成细丝状掉落在地上。
陈婶双手合十放在额头,不停上下摇摆。
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小祖宗,不要再乱摔东西了,赶快把手中的碗盏放下来,这可是大夫人最喜欢的茶具。”
金丝绕边的茶盏,下一秒就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祁安双手叉腰活像是个小霸王,脸上全部都是瞧不起的神色:“我想摔什么就摔什么,你一个臭打工的不要管那么多,小心我辞了你!”
对于陈婶的劝告周祁安充耳不闻,他从茶几上猛的跳下来。
满屋子乱跑,一头撞在苏明婳的身上,一屁股摔倒在地。
“唉哟,摔死老子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挡我的路。”
他吃痛的揉着屁股抬起头,就看苏明婳双手环胸死死地盯着他。
被扇过的左脸,瞬间感觉到无比的疼痛。
他的手指现在也还在疼呢!
周祁安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缩着脖子躲在旁边,怕苏明婳又扇他耳光子。
这个恶毒的女人!
奶奶说过,这个女人不愿意给大伯生孩子。
将来周家的家产,还有这个女人的财产,也全部都会是他的。
妈妈也对他说过,爸爸去世了,只要这个女人离开周家,大伯就会成为他的新爸爸。
妈妈也会再跟大伯在一起,给他生个漂亮妹妹。
苏明婳冷笑一声,并不打算帮周家人教育孩子。
她只是转身嘱咐周祁安:“随便你怎么做,只要别去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把放在墙正中央的那个罐子打碎就行。”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很明显周祁安这个孩子已经被宠坏了。
让这样一个孩子承担继承人的责任,周家怕是会被周祁安把家底都给败光。
但这些关苏明婳什么事?
反正,她会跟周祁宁离婚,离开周家。
竟然周祁安打碎了她女儿的骨灰盒,苏明婳一定要让这个孩子付出同等的代价。
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周祁安并不是很聪明的脑子,分辨不出苏明婳给他挖的陷阱。
妈妈私底下特意嘱咐过他,要拼命给这个女人添堵。
这个女人非不让他做事情,他偏要做!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周祁安朝地上又吐了一口浓痰。
在人的眼皮底下,朝走廊尽头的房间冲了过去。
陈婶见状嗓子眼都快被吓出来了,大叫一声:“小少爷,那可是供奉去世老爷一半骨灰的地方啊,胡闹不得。”
苏明婳伸手拦住了陈婶,神情格外的冷淡:“陈婶不必去拦他,周家的独苗不是你跟我得罪得起的,要是老太太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
“你也知道老太太多宝贝这个孙子,你得罪了这个孩子,要是他回老宅添油加醋,还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罚你了。”
苏明婳把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再说了他亲妈都没说什么,我们两个外人又不好过多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陈婶心有余悸满眼担忧:“大夫人都这样说了,我一个做保姆的就照着你说的话做。”
走廊尽头的大门敞开,从里面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
苏明婳充耳不闻。
“陈婶,我昨天叫你给我准备好的礼物盒,放在哪儿了?”
“夫人,礼物盒放在这儿了,我拿给你”
苏明婳唇角微微勾起,心情甚好的拿过礼物盒。
墨绿色的礼盒,配上紫色的丝绸丝带。
她将礼盒打开,往里面放进一个银色的U盘。
盖上盖子。
芊芊玉指灵活的在礼盒的正上方打上一个蝴蝶结。
盒子里面放的是婆婆赵淑贞对她女儿见死不救的复制视频。
这个礼盒会送到周祁宁的手上。
苏明婳万分好奇,周祁宁看到视频里面的内容后会如何抉择。
选择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大义灭亲。
还是想要粉饰太平成为包庇者做母亲的好儿子?
好奇。
真的是太好奇了。
当然,周祁宁的选择决定了苏明婳对他接下来的态度。
“大夫人不好了,你快来呀,小少爷把老爷的骨灰冲进下水道了!”
陈婶着急忙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色惊恐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现在给老宅的老太太打电话。”
“好的,夫人。”
眼见目的达成。
苏明婳像只慵懒的猫,步伐优雅,慢吞吞地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周祁安举着一个空的骨灰盒,耀武扬威地向苏明婳展示。
语气当中全部都是挑衅:“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偏要做,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转身用屁股对着苏明婳扭来扭去,还故意朝她竖中指。
苏明婳:“老宅那边怎么说?”
陈婶:“老太太说她马上就过来。”
听到满意的答复苏明婳站在香案面前,身姿优雅点燃香插在烛台上。
袅袅升起的烟雾,消散在半空当中。
“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白涟漪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
老母鸡般把周祁安护在身后,神色警惕。
“你要是记恨我是祁宁的初恋就冲着我来,小安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要如此恶毒的针对他。”
有其母必有其子。
熊孩子必定有熊父母。
苏明婳用看脑残的目光望着这对母子。
“我忘了,你也是个没有素质和三观的人。”
“周祁宁不愿意娶你,你就自甘下贱去勾引他的弟弟,未婚先育挟子上位。”
“现在丈夫刚死,就立刻想要爬上大叔子的床。”
知三当三,教出这样的孩子也不奇怪。
白涟漪确实做了这些事,但是不允许他人当众拆穿。
她可以做,别人不允许说。
当着孩子的面揭她的短,让白涟漪双眼猩红:“你就是嫉妒周家两兄弟都爱我,故意诽谤我。”
“妈妈这个坏女人说你是小三,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周祁安大大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对白涟漪的信任。
儿子的眼神太过于纯净,里面饱含着信任,让白涟漪根本就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
她恼羞成怒的朝苏如婳嘶吼:“你这个贱人,给我住嘴!”
周祁宁不在这儿,她就没必要再装可怜小白花去讨心上人的怜悯和庇护。
“你能把小安怎么样,他现在是周家唯一的孙子,就算是闯下了塌天大祸,老太太也不会过多苛责,身为小安母亲的我自然也会母凭子贵……”
苏如婳开口打断:“你怂恿自己的丈夫酒后驾驶,导致自己的丈夫出车祸去世。”
“你的宝贝儿子又把去世老爷的骨灰给倒进了下水道,我就想要看看,这次老太太会不会再放过你们一马?”
叮咚一一
大门的门铃声被按响,苏明婳应声望去。
沉重的檀香木大门被人缓慢推开,发出一串刺耳声。
老太太站在门中央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