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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画师充当摄影师

    “洛大人。”

    一只手稳稳接住她。

    洛音抬头,看见燕池安冷峻的脸。

    “你……”她喘着粗气,“你怎么在这?”

    燕池安没说话,只是将她护在身后,长刀指向追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见燕池安,脚步一顿,突然转身就跑。

    “别追。”燕池安收刀,转身看向洛音,“受伤了?”

    洛音摇摇头,突然眼眶一热。

    她咬着唇,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走吧。”燕池安伸手,想扶她起来。

    洛音盯着他的手,突然问:“你一直跟着我?”

    燕池安顿了顿,收回手:“路过。”

    “骗人。”洛音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你就是不放心我。”

    燕池安没反驳,只是转身往回走。

    洛音跟在他身后,突然笑出声。

    这人嘴硬心软,明明担心得要死,偏要装作若无其事。

    回到队伍时,陆琪年正在清点人数。看见洛音平安无事,他明显松了口气。

    “洛大人,属下失职。”陆琪年单膝跪地。

    “无妨。”洛音摆摆手,“对方有备而来,不怪你。”

    她看向燕池安,后者已经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芷兰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姐,刚才那些刺客……好像是太子的人。”

    洛音心头一震。

    太子要杀她灭口?

    不对,如果真想杀她,刚才在承缘寺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除非……

    洛音脑中灵光一闪。

    除非太子想栽赃嫁祸,让皇帝以为是别人要杀她!

    “芷兰。”洛音突然抓住她的手,“回京后,你去查一件事。”

    “什么事?”

    “查查太子这几天都见了谁。”洛音眯起眼睛,“特别是尤尚书。”

    入夜后,尚书府内尤诗诗提着灯笼,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

    她翻箱倒柜,终于在暗格里找到一叠信件。

    信上的内容让她头皮发麻——全是父亲和岐军的往来密信,还有太子的亲笔信。

    “诗诗?”

    尤尚书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尤诗诗吓得手一抖,信件散落一地。

    “爹……”她慌乱地捡起信件,“我……”

    尤尚书走进来,看见地上的信,脸色骤变。

    “你在干什么?”他厉声问。

    “爹,这些信不能留。”尤诗诗抓住他的袖子,“洛音已经怀疑你了,万一被她查到……”

    “查到又如何?”尤尚书冷笑,“她一个女子,翻不起什么浪。”

    “可是……”

    “够了!”尤尚书打断她,“这些事你不用管,爹自有分寸。”

    尤诗诗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突然跪下,死死抱住父亲的腿:“爹,求你了,别再做傻事了。我不想……不想你出事。”

    尤尚书愣住,看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一软。

    “傻丫头。”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爹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我不要!”尤诗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爹平平安安的。”

    尤尚书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好,爹答应你。”他扶起女儿,“这些信,爹会处理掉。”

    尤诗诗破涕为笑,紧紧抱住父亲。

    她没看见,尤尚书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这些信,确实该处理了。

    但不是烧掉,而是……栽赃给别人。

    此刻,洛音也回到了京城府邸。

    虽已是深夜,但她顾不上休息,直接让芷兰去礼部调画作。

    幸亏当时让礼部的画师们充当摄影师,全方位把庆功宴画了下来。

    “小姐,这么多画,要找到什么时候?”芷兰看着堆满书房的画卷犯愁。

    “全部摊开。”洛音脱下外袍挽起袖子,“按时间顺序排列。”

    庆功宴从午时开到戌时,画师们轮班作画,足足留下了上百幅。

    洛音盯着第一幅开宴图,目光扫过每个细节。

    前世她在集团审查项目时,最擅长的就是从海量数据里揪出异常。

    画面上,皇帝端坐主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没问题。

    第二幅,太医们开始给众人把脉。

    也没问题。

    第三幅、第四幅……

    洛音一幅幅看过去,眼睛都快花了。突然,她的手停在了第十七幅画上。

    这幅画的角度很刁钻,是从侧面俯视大殿的构图。画面边缘,一个穿着礼部官服的人正端着托盘往殿内走。

    “芷兰,放大这里。”

    芷兰凑近:“这不就是个送菜的?”

    “你看他的手。”洛音指着画中人物,“其他人端托盘都是双手托底,只有他是单手提着托盘边缘。”

    芷兰眨眨眼:“或许只是累了?”

    “托盘上只有一壶酒,不至于累到要换手。”洛音眯起眼睛,“除非……他另一只手在做别的事。”

    她飞快翻找后面的画作,终于在第二十幅上找到了同一个人。

    这次角度更清楚——那人的左手藏在袖中,正往酒壶里倒什么东西。

    “就是他!”洛音一拍桌子。

    可画师的笔触太过写意,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去把画师找来。”洛音吩咐,“就说我有事问他。”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位画师被芷兰带到了府上。

    洛音一愣,没想到来的画师竟是孟远。

    “洛大人深夜召见,不知有何吩咐?”虽是半夜被叫起,孟远仍然衣冠楚楚。

    洛音直接把画摊开:“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孟远凑近看了看,摇头:“下官作画时只顾构图,实在记不清每个人的模样。”

    “那你记得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应该是……申时末?”孟远不太确定。

    申时末,正是众人开始出现中毒症状的时候。

    洛音盯着画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人腰间挂着块玉佩,玉佩上隐约能看出刻着什么图案。

    “芷兰,拿放大镜来。”

    前世她在商城买过一套侦探工具,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透过放大镜,玉佩上的图案渐渐清晰——那是一个“林”字。

    洛音脑中灵光一闪。

    林家!

    可林墨明明已经回江南了,怎么会有林家的人混进礼部?

    除非……

    芷兰何等有眼色:“小姐,听说林公子今天午时已回京了。”

    “走,现在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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