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赚钱,就是挨家挨户要贺礼?”
马车内,苏星月听完陈凡的计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满是失望。
她今早被陈凡连哄带骗起床,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赚大钱的门道,没想到竟是要去收婚礼贺礼。
这蠢货心里没点数吗?
以他之前“草包世子”的名声,能有人愿意来参加婚礼就不错了,还敢主动上门要礼?
她本就觉得嫁给陈凡是委屈,如今还要跟着他挨家挨户丢人现眼,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放心吧老婆,大家肯定会给的,你看咱俩多般配。”
陈凡厚着脸皮笑,心里却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当然清楚自己以前的名声不怎么样。
但他爹先秦王在世时威望极高,朝中不少老臣都念着旧情,碍于先秦王的面子,怎么也得随点份子。
更重要的是,昨晚他特意让红薯大张旗鼓去买酒,又故意留唐氏兄弟喝到半夜,街上不少人都看见他们从秦王府出来。
这就营造出一种“唐家主动来贺”的假象,再加上他现在坐着唐家的马车,有这“带头大哥”在前,其他官员哪好意思空手?
至于起大早,就是怕唐家那两个醉鬼醒酒之后露馅。
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礼收得差不多了。
苏星月心里满是狐疑,却也骑虎难下。
人都已经上了马车,总不能半路跳车。
她暗自打定主意,绝不下车露面。
她可受不了被人拒绝的难堪,更丢不起那个脸。
马车很快停在兵部侍郎胡琛府前。
这胡琛是唐家的铁杆马仔,之前在朝堂上还多次替唐震出头,跟陈凡算是旧怨。
看到熟悉的唐家马车,守门下人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冲进府里禀报。
不多时,胡琛便匆匆忙忙跑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唐……”
话刚出口,他就看见陈凡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攥着个小本子,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怎么是你?世子,您怎么来了?这是……”
胡琛心里直打鼓,他可是听说前阵子陈凡把唐翎君整得够呛。
现在见陈凡坐着唐家的车找上门,生怕是来报复自己的。
这以前的舔狗突然变得这么硬气,谁知道他会抽什么疯?
马车内的苏星月见状,忍不住叹气,心里满是后悔。
她就不该信陈凡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要收礼不找先秦王的旧臣,偏偏找胡琛这个唐家派系的人,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
这不是主动送上门让人羞辱吗?
陈凡却一脸轻松,笑着拍了拍胡琛的肩膀:“胡大人别紧张,我是来给你送喜的!”
“这不,我马上要大婚了,想请几个熟悉的哥们吃顿酒,特意来问问你要不要来。”
胡琛心里冷笑,谁特么跟你是哥们?
面上却没敢表露,目光盯着陈凡身后的马车。
他认得这是唐震的专用马车,怎么会到陈凡手里?
“世子,您这马车……”
“哦,你说这个啊!”
陈凡故作随意地摆手,“这是唐家的车,昨天我那俩好哥们翎君翎辰知道我要结婚,特意来府里贺喜,还把家里的六驾马车都送给我了,说是给我当婚车!”
“原来如此!”
胡琛心里一惊,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昨晚确实听说唐氏兄弟去了秦王府,还带了好几驾豪华马车。
当时还以为是去算账的,现在听陈凡这么说,难道马车上装的都是贺礼?
再加上府里下人说,昨天秦王府的丫鬟还去酒行买了上好的酒,说是招待唐家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家跟陈凡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
唐震前几天还在私下说要整死陈凡,怎么突然就和好还送马车了?
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胡琛越想越乱,出于谨慎,他决定先拖延一下,摸清唐家的态度再说。
“世子大婚是大好事!只是我最近手头公务太忙,恐怕不一定能抽空去……”
“没事没事!”陈凡立刻打断他,笑容不变,“人不到没关系,礼到了就行!”
“啥?礼到?”
胡琛当场愣住,他万万没想到陈凡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居然把要礼说得这么直白。
“对啊!”
陈凡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又递过一支鹅毛笔,“我这专门记了礼单,胡大人把要随的礼写上去就行,到时候我好按账回礼,省得乱了分寸。”
胡琛看着递到眼前的账本和毛笔,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这礼单都递到跟前了,他要是不写,岂不是明着不给陈凡面子?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摸不准唐家的态度。
万一唐家真跟陈凡和好了,自己要是得罪了陈凡,唐震那边肯定也不会饶了他。
随多点礼顶多损失点钱,可要是得罪人,那丢的就是乌纱帽了!
胡琛咬了咬牙,在账本上写下“上等翡翠玉石一对,纹银三千两”。
这两样加起来价值超过五千两,几乎是他今年贪污受贿的全部所得了。
他心里一阵肉痛。
这两年油水本就少,好不容易攒点钱,全给这狗东西了!
码的!
“多谢胡大人!”
陈凡接过账本,笑道:“到时候我肯定把您的名字写在礼单最前面,贴在秦王府门口,让大家都看看胡大人多够意思!”
胡琛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狗贼!
还想把礼单公布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随了重礼,想抵赖都没机会了!
他只能强忍着怒火,目送陈凡上车。
马车内,陈凡把账本丢给苏星月,语气轻快:“走,下一家!”
苏星月看着账本上“翡翠玉石一对,纹银三千两”的字样,彻底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陈凡居然真的从胡琛手里要到了礼,而且还是这么重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