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死寂,落叶凝固在半空。
就连那两个小日子,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大明……木……木圣的后人?!
那个传说中绝了后的圣人,竟然还有后人存世?!
“放屁!!”
李千户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天下谁人不知,木圣当年七子去,六子归,哪里来的后人?!”
“你这是冒充圣人之后!罪加一等!该当凌迟!!”
李千户虽然嘴上喊得凶,但脚下却在发抖。
高阳并没有被戳穿的慌乱,他只是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千户。
“你也知道七子去,六子归?”
“实话告诉你!那是先祖为了保护血脉,为了防止像你这种奸佞小人迫害,而布下的障眼法!”
高阳猛地一抖手中的画卷。
“哗啦——”
画卷展开。
那个模糊的背影,那个站在槐树下看月亮的背影,展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看不清脸。
但那股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寂与豪迈,那股子一人镇压一个时代的气魄,却透过泛黄的纸张,扑面而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高阳厉声大喝,“这是先祖留下的真迹!上面还有成祖皇帝御笔亲题的‘格物致知’印章!”
“见此画,如见先祖亲临!”
“尔等……还不跪下?!”
一声“跪下”。
配合着安妙依身上那瞬间爆发的、属于“那个男人”的恐怖气息。
就像是一座大山,轰然砸下。
“噗通!”
那些年轻的学子们,第一个跪了下来。
他们不需要分辨真假。
因为那幅画上的背影,和格物院正堂里挂着的圣人像,那个神韵,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他们的信仰!
是他们在这污浊世道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拜见……木圣!”
“拜见……小木先生!”
学子们热泪盈眶,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
“噗通!噗通!”
紧接着,是那些锦衣卫。
他们虽然是朝廷的鹰犬,但也是从小听着木圣传说长大的大明人。
在那个神话一般的名字面前,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让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
就连那个李千户,也被这股气势压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但他还在死撑。
“假……假的!肯定是假的!”
李千户趴在地上,冷汗淋漓,却还在嘴硬,“就算是木圣后人又如何?没有朝廷的文书,没有陛下的圣旨,你也是布衣!凭什么……”
“凭什么?”
高阳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到李千户面前。
“啪!!”
一声脆响。
坚硬的画轴狠狠地抽在李千户那张肥脸上。
“就凭成祖都是我先祖的哥们儿!”
“啪!!”
又是一下。
“就凭这大明的江山,有一半是先祖打下来的!”
“啪!!”
第三下,直接把李千户抽得满嘴是血,牙齿乱飞。
“就凭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也配在先祖的地盘上狂吠?!”
高阳打得极其顺手。
那种源自血脉的压制力,让李千户连躲都不敢躲,只能在地上惨叫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是朝廷命官!我是……”
“朝廷命官?”
高阳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一个朝廷命官。”
他转过身,指着那两个已经吓得贴在墙根、正试图翻墙逃跑的小日子。
“身为大明军官,勾结外邦,出卖国家机密,欺压本国学子。”
“这也是朝廷让你干的?”
冈本见势不妙,再也顾不得什么外交礼仪。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颗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
“八嘎!快撤!”
“嘭——”
白烟升腾。
两人借着烟雾,拔腿就往墙头窜去。
身法矫健,显然是练家子。
“想跑?”
一直没说话的李雷动了。
他没有追。
而是从腰间,缓缓拔出了那把黑色的、生锈的菜刀。
“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啊不对,是百分百飞刀必中!”
李雷手腕一抖。
“咻——”
菜刀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穿透烟雾。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墙头传来。
只见那个叫冈本的小日子,刚翻上一半,大腿就被菜刀狠狠钉在了墙砖上!
鲜血顺着墙面流下。
另一个小日子吓得亡魂大冒,刚想回头救同伴,却看到那个紫衣女子,正静静地看着他。
只是一眼。
那个小日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
“噗通!”
他直接从墙头栽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正好滚到高阳脚边。
高阳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
“我让你走了吗?”
高阳低下头,看着这个之前还趾高气扬的遣明使。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
“刚才你们在楼上说的那些话,关于澳洲,关于窃国……”
高阳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如当着这满院学子的面,再大声说一遍?”
话音落下,广场上顷刻间只剩那个被钉在墙上的冈本哀嚎声。
那些学子们抬起头,看着那个踩着倭寇、手持画卷的年轻人。
在他们眼中。
那个年轻人的身影,逐渐与传说中那个一人压万国、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圣人重叠。
没过多久,冈本被拖了下来,和那个李千户绑在了一起。
在王建国教授“亲切”的物理翻译(大嘴巴子)下,这两个软骨头很快就把所有计划吐了个干净。
包括如何贿赂官员、如何伪造文书、以及那个针对澳洲的庞大计划。
全场哗然。
那些原本还对朝廷抱有一丝幻想的学子们,此刻彻底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