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人相信他。
他将手机还给老大爷,老大爷变态地要了他的帽子作为报酬。
晚上十点,季宣在河边找到了他,上来就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他记一辈子。那是第一次,季宣那样哭,抱住他哭得泣不成声。
他转学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城市,没人知道他是谁,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偶尔也会登上账号看看那个叫“没有耳朵的小耳朵”最近又有什么感想,将她当作一个虚拟的朋友。
回忆总是汹涌的,来势猛烈。
酸涩顺着眼尾轰然涌上,滚烫的泪意不受控制地漫入眼眶,她的身影运城了一片模糊的暖光。盛槐序张张嘴,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沙哑的呜咽,带着难以置信。
天意总是来得格外的意外。
姜莱立在原地,唇角先于意识勾起一抹软而暖的弧度,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她微微颔首,眼底揉进细碎的光:“真好,看你过得挺好的,希望我那些碎碎念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如果说,当时的姜莱坚定不移地站在青木身边是作为比较狂热的粉丝行为,那现在就是沉淀多年后,看见偶像还在好好生活的欣慰。
盛槐序摇头,哽咽难言。
他想说,谢谢她一直的支持;想说,他过得一点也不好,再也不是之前她喜欢的那个能构想出气势磅礴的画面的作者了。
看着盛槐序泪流不止,姜莱轻轻叹口气:“你别哭呀。我要回去了,很晚了。”
十二月末,C城的冬天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雪了,但是刺骨的风是比雪来得更加猛烈的,不管穿多少件都不能阻挡寒风的侵袭。今晚气温骤降,天冷了,路上都没有多少人。
真冷啊。姜莱拢拢羽绒服的领子,把手尽量塞进衣袖里,缩着脖子往后看。
她叫他不要送她,今晚的他却格外倔。
顶着两只肿成桃子的眼睛,亦趋亦步地和她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像极了被丢的小狗,想上前求安慰但是有很害怕惹怒主人的小模样。
姜莱正想走上前去安慰一下他。
“姜莱,你还没有回寝室啊?”祝尧穿一身干练的运动服,头上带着运动发带,笑意盈盈,整个人充满了朝气。
“这,盛同学是准备去算命吗?”
盛槐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副墨镜,眨眼间就带上了。
他松口气,还好出门时留了个心眼,戴了一副墨镜出门,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莱都傻眼了,就几秒钟功夫,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盛槐序半夜发癫,戴墨镜出来耍帅。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盛槐序今晚脾气可算不上明朗,接二连三的消息打得他头晕眼花的,面对不喜欢的人,语气自然很冲。
“我懂,潮流。”祝尧失笑。
“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没去哪儿,我俩约着出来吃了一顿饭。”姜莱道。
学校后面出去就是一条极其热闹的小吃街,许多摆摊的商贩喜欢摆在这条路上,路宽且人流量够。
姜莱不想和祝尧说实话,一是不好说出口,二是没必要说。
“你要回寝室吗?我送你回去吧。”祝尧看出了姜莱不太想说,没有拆穿。
戴上墨镜的盛槐序,看起来更加不好惹,又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姜莱旁边就像一个保镖。
他面色不详地走上前:“不用,你我会送她回寝室的,你不是还要跑步吗?”
“跑步又不是强制规定我要跑多少,我现在不想跑了,想休息。”
“要休息,你回寝室呀,可不敢耽搁你休息。”
怎么还拌起嘴来了。
姜莱好似一个头两个大,声音不大却叽叽喳喳地吵得她感觉天上有星星。
“停!”
“你们谁也别送我,我找得到,我自己回去。”
她逃一般飞快离开现场,剩下盛槐序和祝尧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不服气地哼一声,走了。
“诶,姜莱,你等等我啊。”盛槐序追上来。
姜莱往前跑,盛槐序就加快步伐往前追,期间还不停地传来他的大声嚷嚷。
祝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落寞地垂下眼眸。
“姜莱,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吧,当我什么也没做过。”
“姜莱,你别因为今天的事疏远我啊。”
“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小跟班吧,姜莱,别看我运动细胞不太发达,但是其他东西我会的可多了,还是有一些武之地的。”
盛槐序一直在姜莱耳边唧唧呱呱唧唧呱呱。
路灯下,沥青路上,这一条路上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见姜莱一点反应也不给他,站在原地开始鼓捣手机。
姜莱以为盛槐序终于累了,受不了冷暴力了,回去了。她松了口气。
没有两分钟,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您尾号3821卡12月21日22:45某商银行收入50000元,余额500975.67元,对方户名:C城某商银行,对方账户尾号:9921。”
姜莱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慌,个十百千万!
不是吧,现在诈骗都流行先赚钱再诈骗的吗?
随即就想拨打110。
“收到了吗?”
趁着姜莱呆滞的空当,盛槐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