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姜莱今天一个人来图书馆,在盛槐序对面的那个角落找了个单人桌。
她带着耳机,听着网课,设计流程思路图,代码大题框架。
最近不仅有期末考试,每学期一次的实验室项目考核也在最近了。虽然她打算下学期就退实验室,但是秉持有始有终的想法,还是要交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成绩。
趴在桌子上睡了个回笼觉的魏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花从眼角挤出:“你今天到底来干嘛?总不可能是真的来学习的吧!”
“你来真的啊!”仔细看盛槐序的书,不知道他从哪里借来的笔记,写得满满当当的。
魏京震惊,多少年了,这是原来那个盛槐序吗?不会是换了个芯子,有人的魂魄穿在他身体里面了?
他掀开盛槐序今早精心打理好的发型,只是他眼神,是极致的隐忍,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的表情。
啧,这有点不像啊,搁以前,早就一拳给我送过来了。
再扒开盛槐序的衣服,拉链已经拉到胸口的位置了。旁边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了。
盛槐序抽开魏京的手,将拉链重新拉上:“滚,你发什么疯。”
越看越不对劲,魏京立马在纸上画了个符,吐了点唾沫粘在盛槐序衣服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全走开,妖魔鬼怪全走开......”
这个智障!
盛槐序满头黑线,将沾有口水的纸取下来,丢在他身上:“你大早上的抽什么风。”
魏京不服气,凑在他面前,用小声却极有控诉力的话控诉他:“你不是盛槐序。”
“你说,你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说对了我就信你是盛槐序。”
“同学,可以不要说话吗?”邻座的小姐姐微笑着将平板立起来,上面是提醒他们的几个大字。
魏京面带抱歉,双手合十。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那就重新换一个。
图书馆外。
“你是不是找打,魏京。”盛槐序忍他很久了。
“我还说你呢,这几天这么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要说他的不对劲,魏京只能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开始理。
这段时间,他们很少见面,他忙着训练,都是住寝室,那肯定不是他惹到盛槐序的。
盛槐序他又不上课又不参加一切的集体活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魏京灵光一现,对,姜莱。
前段时间,盛槐序是天天粘着姜莱,无论干什么都要一起,但这两天是从未有过的个人活动。
“你,是不是和姜莱发生了什么?”
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觉得此刻头上像是有光环,简直是福尔摩斯的化身。
盛槐序站在外面的草坪上,突然看到了什么,将头往旁边一撇,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是附在你身上的这个魂要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了吗?”魏京不明所以,一脸关心地问。
他顺着盛槐序之前的目光看过去,瞬间睁大眼睛,激动地拉盛槐序的衣服:“四月,四月,是姜莱。”
看清姜莱旁边站着一个男生,两人正在谈笑风生:“还有一个男的!他们俩还有说有笑的。”
他是真替盛槐序捏一把汗呀,那个男生他知道,是学校里妥妥的风云人物,上一届校篮球赛,他是差一点就输给了那个男生。
因为这件事,他还去打听过这男生。他叫祝尧,直接本硕连读,才大二,公开发表了两篇顶刊学术论文,和师兄师姐一起出去打比赛,虽然不是主要力量,但是能在这个年纪就跟着进入老师的实验室已经是顶顶牛的了。
最主要的是,这厮恐怖至极,除此之外,架子鼓、吉他什么都会,简直迷倒一大片少女的心。
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盛槐序目光看过去,姜莱和祝尧已经走进了图书馆,只留下背影,他只觉得刺眼极了。
魏京发觉盛槐序的不对劲,他刚刚扭头是在躲姜莱。
“到底怎么回事?”
......
"什么!你是说,你都没有开始表白就把你给拒绝了!"
魏京愣在原地,嘴巴张成“O”形,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反复确定几遍之后才惊叫出声。
他的嗓门不大,只是中气十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耳准备吃瓜。
啧。
“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盛槐序恼羞成怒,一拐子杵他。
魏京也感受到周围准备八卦的气息,紧急捂住嘴,眼中全是诧异,压低声音说:“不是,这,你,什么时候的事呀。”
“星期天。”盛槐序蹲在地上,拔一根草对准一簇草丛,投过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魏京是真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也没想到姜莱会拒绝的毫不留情面,他挠挠头。
他对这方面没有经验,没被拒绝过。
沉默片刻,盛槐序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追她。”
魏京欲言又止,叹口气拍拍他兄弟的肩膀:“劝你别陷太深,以后难走出来的。”
他看得出盛槐序眼中的熊熊烈火,整整过了两日,想必这是他彻夜难眠之后深思熟虑出来的结果。
作为兄弟,他只能在必要时刻当助攻,再说,姜莱这个人是没话说的。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支持呀。
重新回在图书馆里的魏京终于明白,为什么座位要选在这里了。
看姜莱那个位置是一目了然。
魏京咬紧后槽牙,告诉自己,没事,为了兄弟,再苦再累也要帮。
他恨不得仰天长啸,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人是真的在写笔记背书呀,还要拉着我背,太惨无人道了吧!
在知识的世界里畅游了整整一天的魏京头晕脑胀的,恨不得图书馆里就有一张床,他立马躺上去就可以睡着。
“走走走。”盛槐序拉他。
下午六点。
“你先把我书包带回去。”魏京还在打哈欠,怀里已经多出来一个书包。
我去,书包的吊牌都还在,才买的吧。
看见姜莱起身走了,盛槐序才慌慌张张地收拾书包,走到门口,将一直放在一旁的礼品袋子提在手上。
“姜莱姜莱。”盛槐序跑到姜莱面前,风将额前的碎发扬起,从一个颓丧的人变成阳光少年。
姜莱眼睛都恍惚了一下,变化有点大,无论是从精气神还是穿衣风格。
他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搭配一件白色毛衣,衬得整个人很干净俊秀。
祝尧还站在一旁,盛槐序用眼神瞟了一眼他,带着凶巴巴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