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愈冷,空气中还弥漫着血与泥的味道。
那咔咔作响的骨节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赵二狗疼得脑袋青筋暴起,眼角都是泪。
终于,他整个人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别,别踩了呜呜……我、我道歉……江辰,我错了!”
江辰松了脚,冷冷地盯着他:“大声点,不是给我,是给我媳妇们道歉。”
赵二狗颤抖着转过头,转向苏月婵几女,哀求道:“几位嫂子,我不该偷看,不该胡说八道!我下贱,我该死……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江辰淡淡扫了一眼其他几个小弟。
那几人也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跟着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好不凄惨。
苏月婵几女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几个横行霸道的泼皮,竟有如此卑微懦弱的一面?不,是夫君太强了!
“呜呜呜,我们错了。”
赵二狗带头,不停哽咽着重复。
苏月婵怕事情闹得太大,于是小声道:“夫君,可以了,这人毕竟也被征召入伍了,要是残废了,不好收场。”
“还是娘子思虑周全。”江辰轻声道。
然后才抬开脚,冷冷冲赵二狗道:“滚!”
“是、是……”
赵二狗如蒙大赦,慌忙起身,带着几个小弟滚带爬地逃了,鞋子差点掉下来。
“呼……”
几女纷纷长舒一口气。
江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明天把房屋再修缮一下,确保安全。”
“好,多谢夫君。”
几女感到阵阵暖意,无比安心。
…………
另一边。
赵二狗几人一路逃回自家,心中的屈辱翻腾得几乎要爆炸。
“妈的,这口气我咽不下!”
赵二狗咬牙切齿,拳头砸在桌上。
一个小弟捂着肿脸,恨恨道:“狗哥,咱们报官吧!他打伤人了!”
啪!
赵二狗一巴掌甩在他脑门上,怒吼道:
“报你妈个头的官!咱六个去偷看人家媳妇,六打一个打不过,还有脸报官?!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子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
那小弟被打得直翻白眼,讪讪地挠头:“那就……忍了?”
赵二狗狠狠一咬牙,目光阴鸷得像条蛇:“忍?老子什么时候忍过?江辰经常上山打猎,咱们找机会去山里把他埋了!死在山里,天知道?”
一个胆小的小弟犹豫道:“这就杀人,会不会太狠了点?”
“狠你娘!”赵二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几个小娘皮你不心动?到时候江辰死了,女人还不是我们的?”
“也是,嘿嘿!”
几个小弟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猥琐的笑容。
屋子里,气氛越发污浊。
他们开始低声商量细节,哪天动手、在哪埋伏、带什么工具……
正说到兴头上,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喊叫:
“夫君!!怎么还没好啊?快来陪我睡觉,我想那个了~~~”
屋子瞬间安静了。
赵二狗浑身一哆嗦,脸上的狠劲瞬间僵住。
这话如果是个娇媚小姑娘说的,他肯定立马精神一振。
可偏偏……
声音来自他的媳妇——陈翠。
虽然媳妇是他自己选的,结实、健硕、能干活、能生养。
可那公鸭嗓、那厚重的分量,他实在有点顶不住。
事实上,今天他刚把陈翠带回家,就被陈翠按到里屋圆房了。
本该是一桩美事……
却让他有些阴影。
此时,听到陈翠故作妖媚却刺耳的喊声,赵二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装镇定地回道:“我、我跟兄弟们谈正事呢,下次吧……”
外面那女人却不依不饶:“谈什么正事?快来!我都等不及了!”
“艹!”
赵二狗心里骂了句,刚要说话,门被人猛地推开。
那黑壮的媳妇像头牛一样冲进来,一把就把他薅起来:“你再磨叽我就生气了!”
“哎哎!放手!我还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硬生生拖进屋里。
外头,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忍不住干笑。
“狗哥真惨……”
“呵呵……那咱们先走吧,不耽误他耕作!”
“嗯,明儿再聊正事。”
几人一边笑一边闪人。
夜风呼呼,屋里传来赵二狗悲愤的惨叫。
院中狗吠几声,把那声音掩了下去。
…………
次日,天刚蒙蒙亮,江辰早早就起了。
昨夜回房后,他跟柳红又深入交流了两次。
夜里猛的buff,也让他无往而不利。要不是怜惜柳红,他一晚上不睡都行。
这么早起床,他依旧神清气爽。
看着有些破败的房梁与院墙,他打算今天修修屋子,再制作一些陷阱,免得再出现昨夜的危机。
退一步说,这房子本来也很破,也该尽快修缮了,否则一场大雪都可能塌。
然而不多时,屋内传来了几声惊呼。
“咦?三姐呢?”
“谢云舒不在?”
“三妹?!”
江辰赶紧进了偏房:“怎么了?”
顾念薇脸色发白,道:“夫君,三姐不见了。”
夏玉担忧道:“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苏月婵皱眉道:“她昨天又哭又闹,被夫君责骂,之后一直垮着脸。想不开离家出走,也是很有可能。”
柳红听见动静,也是穿上衣服,似乎游戏一瘸一拐地过来了,道:“什么?三妹不见了?那咱们快去找啊。”
夏玉:“是啊,这大冬天,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头,很容易冻死的。”
江辰冷哼一声:“不用管她!放着好日子不过,愿意走就走!真死在外头,那也是她自己作的。”
“夫君不要怄气。”苏月婵叹了口气,耐心道,“朝廷发媳妇,就是为了让士兵有家、有后。若是有人粗暴、冷待、失责,导致媳妇出事,那可是要问罪的。轻则流放,重则砍头。”
顾念薇面色发白:“昨天才成亲,今天人要是死了,官府肯定会从重处罚……”
“真特么给老子找事。”
江辰颇为恼火。
这条法令,他也知道。
最初推行“发媳妇送粮”这项福利时,有人为了一斗粮食把媳妇领回家,却不把媳妇当人,各种压榨、虐待,死亡率极高。
后来官府才定了规矩,领回家的媳妇,不能出现事故,更不能出现死亡,否则从重处罚。
谢云舒离家出走,要是真死在外头,麻烦就大了。
柳红上前握住江辰的手,道:“夫君,三妹虽然性子刚烈,但本性不坏。估计她就是赌气,我们去找找吧。”
一夜之后,她和江辰的情感更加亲密,说话也更有分量。
江辰也是压下脾气,道:“出去找!这回,我非得好好教教她,在这乱世中如何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