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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璞玉惊澜

    苏晚晴那句“很有意思”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空气中漾开细微的涟漪。

    余念念侧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探究。她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关注而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微微颔首,用同样平淡无波的语调回应:“基础逻辑而已。”

    五个字,轻描淡写,将方才那惊艳全场的解题过程归结为最基本的思维运作。

    苏晚晴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那不是嘲讽,更像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优雅地将那本厚重的艺术史收进一个质感极佳的皮质书包里,动作从容不迫。

    下课的人流开始涌动。余念念和苏晚晴几乎是同时站起身,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自然而然地朝着下一堂历史课所在的教室方向走去。

    她们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没有交谈。余念念目光平视前方,步伐稳定,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苏晚晴则稍稍落后半步,目光偶尔掠过余念念挺直的脊背和随风微微飘动的发梢,眼神中的兴趣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愈发浓郁。周围的喧闹与她们之间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但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是一种无形的默契,在两个同样卓尔不群的灵魂间悄然建立。

    这种奇特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两天后的全校摸底考试。

    明德中学的摸底考试素以难度大、范围广著称,意在给这些天之骄子们一个“下马威”,也便于学校因材施教。考试当天,气氛明显比平日多了几分紧张。

    余念念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阳光透过玻璃,在她摊开的试卷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监考老师宣读完考场纪律,铃声响起。

    笔尖触纸的声音沙沙响起。

    余念念执笔的姿态很稳,手腕悬空,动作流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她阅读题目的速度极快,目光扫过,题干中的关键信息便已被精准捕捉、拆解、分析。她答题几乎不需要停顿思考,答案便已跃然纸上。笔迹清隽有力,结构匀称,带着一种超越性别的锋锐与沉稳。

    数学试卷上,她不仅给出了最简洁的标准答案,更在空白处,用更简洁的符号标注了另外两三种迥异的解题思路,每一种都直指核心,展现出对数学原理炉火纯青的掌握。物理题旁,她甚至用寥寥数语点出了某些理想化模型在现实应用中的局限性,视角刁钻而深刻。

    到了文科综合,她的答卷更是堪称一场思维的盛宴。历史论述题中,她并未局限于课本观点,而是从一个宏大的文明演进视角,分析了某个历史事件的必然性与偶然性,引用的史料细节精准得令人生疑,其洞察力仿佛她曾亲身站在历史的长河边凝视过那些浪花。语文作文的题目是《论“界限”》。当大多数学生还在探讨人际边界、道德底线时,余念念已然笔走龙蛇,从宇宙星辰的运行法则,谈到人间秩序的构建原理,再深入到人心欲望的自我设限与超越。字里行间透出的哲学思辨与苍茫意境,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手笔,倒像是一位看破红尘的智者留下的箴言。她探讨的,是“道”的界限,是规则与自由的终极命题。

    监考的是那位严肃的李老师。她起初只是例行公事地在考场内巡视,但当第二次经过余念念身边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看着那以惊人速度被填满、并且额外增添了许多“注解”的试卷,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是否在乱写?),逐渐转为惊讶(这思路……),最终定格为难以掩饰的震撼。她在余念念身边驻足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眼神也一次比一次凝重。她甚至下意识地推了好几次眼镜,仿佛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坐在余念念斜后方的苏晚晴,答题节奏一向以稳健高效著称,但今天,她的笔尖却偶尔会停顿。她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那个沉静的背影,看着余念念几乎是以一种匀速运动的状态持续书写,看着她偶尔停笔,也并非踌躇,更像是在斟酌最精准的表达。苏晚晴清澈的眼底,兴趣的光芒越来越亮,如同发现了掩埋在沙砾中的绝世璞玉,正在自己眼前绽放出令人无法逼视的光华。

    而在楼下的另一个考场,陈雨晴却遭遇了滑铁卢。她本就因余念念的到来而心绪不宁,考试时更是难以集中精神,目光总忍不住瞟向门口,期待着听到关于余念念的什么笑话。当她看到余念念那个考场的学生交卷后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惊叹表情时,她心里更是像堵了一团乱麻。原本十拿九稳的题目,此刻看起来也变得面目可憎,思路频频中断。越是焦急,越是出错,最后几道大题甚至没能完成。交卷铃声响起时,她的脸色苍白,手指冰凉,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对余念念更深的怨怼。

    阅卷工作在各科教研室紧锣密鼓地进行。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李组长,您来看看这份数学试卷!”年轻的数学老师拿着余念念的答题卡,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王老师,这篇作文……这真是高一学生能写出来的?”语文教研组里,一位资深教师指着电脑屏幕上余念念的作文,激动得手指微颤。

    争议像野火般在各科阅卷组蔓延开来。最初,怀疑“作弊”的声音占了上风——如此完美的答案,如此超纲的见解,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刚从县城转来的学生之手?

    然而,当各学科组长,那些在领域内浸淫数十年的特级教师、奥赛金牌教练们被请来审阅后,结论却惊人地一致。

    数学组长捧着那张写满多种解法的试卷,反复看了三遍,最终长叹一声:“天才!这是真正的数学思维!不是死记硬背,而是真正理解了数学的灵魂!这些解法,有的连我都要思考片刻……”

    物理组长指着那道关于模型局限性的批注,眼神发亮:“一针见血!直指本质!这孩子对物理学的理解,已经超越了应试的范畴!”

    最激动的当属语文组长,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他戴着老花镜,将余念念的作文打印出来,捧在手里,逐字逐句地品读,手指微微颤抖:“‘心无垠,则界无形;欲壑深,则牢笼固’……好!说得好啊!这格局,这思辨,这文字功底!老夫教书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有灵性的文章!这哪里是学生作文,这分明是哲学散文!”他拍案而起,激动得在办公室里踱步,“查!一定要确认这是否是她独立完成!如果是,这是我明德之幸,是教育界之幸!”

    所有的怀疑,在绝对的实力和超越常理的才华面前,土崩瓦解。

    放学时分,年级组长抱着一叠厚厚的试卷和答题卡,面色严肃而凝重,脚步匆匆地穿过走廊,径直走向位于行政楼顶层的校长办公室。他手中那份最上面的,正是余念念的各科试卷汇总。

    关于一个转学生可能在摸底考试中创造了明德中学史无前例佳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开始在部分敏锐的老师和学生中小范围地悄然流传。“余念念”这个名字,在不知不觉间,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耀眼的光环。

    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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