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往往福祸相依,不死心的韩夫人不相信自己的孙女韩暮然是个伤夫克子的命,于是同万夫人商量请灵宸寺的大师道轻前来给韩暮然推算八字。
虽说万夫人心里早有准备,但听了道轻法师与黄尘鸣如出一辙的话还是心脏跌入了谷底,这是韩家寄予厚望的女子,韩家人在她的身上花费的财力和精力也是最多的,不仅韩夫人不死心,万夫人也不死心。
于是韩夫人又在民间陆陆续续接连请来了九名相师,经过诸位相师的相面和推算,大差不差都说韩暮然伤夫克子,不过这里有个转机,就是其中一个相师可以给韩暮然改命,不过他要黄金五百两。
韩暮然如今也是大臣之女,何况韩家不差钱,所以愿意花重金为韩暮然改命。
韩家人想也不想就付给相师定金两百两黄金,于第二日为韩暮然改命。
就在韩家满心欢喜的登门去相师时,发现相师人去楼空,那个相师已经带着全部金银细软跑了。
韩家发动所有的力量四处去追相师,后来是滂亲王府动用了关系帮韩家人把那个相师抓了回来,交给了韩家人。
这个相师就是个略懂相术的骗子,韩家人拿回金子,敲断了相师的双腿,从此大街上就多了一个双腿残疾的算命先生。
相师被敲断双腿心生怨恨,他逢人就说韩家的长房长孙女是个伤夫克子的灾星,娶了韩暮然就会家破人亡。
有些为了巴结韩家想与之联姻的官宦子弟闻言都打了退堂鼓,短短数日,韩暮然就臭名远播,无人敢上门求娶。
仿佛一切早有定数,葛东青那日的酒话一语成谶,年轻气盛心气极高的韩暮然一气之下进了尼姑庵,说要此生与青灯为伴,这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为此万夫人在家哭了两日。
玉华也觉得可惜,她左手拿着绣绷子,右手拿着绣线,有一搭无一搭的描龙刺凤,“尚汐,你说噗噗腾腾半年,宫规都背的滚瓜烂熟了,这人却步入空门了,这未免也太世事无常了!”
尚汐不太走心,也没觉得可惜,“韩家人就是自讨苦吃,韩家功利,有我婆婆这个关系就想攀龙附凤,韩暮然小小年纪就往进宫的方向引导,心气早就变高了,人也受不得挫折了。这算不得什么悲剧,如果韩家人不收敛,悲剧可在后面呢。对了,明日陪我到灵宸寺一趟。”
“明日吗?后日成不成?”
“不成,明日是初一,我婆婆让我去灵宸寺捐香油。”
“明天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
“我请媒婆给我家小三儿介绍姑娘,要是有眼缘,这事就定下。你家程风都把我家小三给盯上了,我不得不早做打算。”
尚汐自然不敢说一句偏向程风或者荷叶的话,“那成,明日你在家为陈庆生组织相亲会,我带着荷叶还有念夏去灵宸寺。”
转天朱红娘就带着一个姑娘去了陈家,玉华早就备好了各式各样的茶点招待媒婆和姑娘,见到媒人领来的姑娘玉华一眼就相中了。
陈庆生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他没什么意见,羞答答的看了一眼姑娘就慌张的去后院做木活去了,旁边还蹲着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孩在给他打下手。
小孩问陈庆生:“陈庆生,那姑娘是谁家的女子啊?”
陈庆生美滋滋的,他终于要告别光棍的日子了,“听朱红娘说是李铁匠之女。”
“哦,你看上她了?”
“我就看了一眼,长的还不赖!”
看着陈庆生的傻样,大眼一个十岁的小孩也听出了陈庆生对那女子的满意。
大眼丢下手里的钉子,偷摸的跑了,玉华家里招待客人的饭还没做好,大眼就跑了回来,“陈庆生,我刚才帮你出去打听了,这个李铁匠的女儿不能娶!”
陈庆生满脑子想的都是李铁匠的女儿,他心里的希望之火早已燎原,能娶到媳妇他也不甘心打光棍。“你打听出什么了?”
“那个李铁匠一年前就死了,李铁匠有一子两女,老大是哥哥,下面是两个妹妹,今日与你见面的是李铁匠的小女儿,他的大女儿在李铁匠刚死不足一月就被哥哥给嫁人了,如今李铁匠的二女儿已经被退回娘家了。
“为什么被退婚?”
“因为李铁匠的儿子没事就去大妹家要银子,不给就闹,他大妹的婆家扛不住,就只能把他大妹送回娘家了。”
大眼说话的时候眼神在后院的几间瓦房上来回乱瞟,他压低声音说:“陈庆生,你家很快就会被你的大舅哥败坏穷,传言你未来的大舅哥就是个混子。”
意料之外的消息,陈庆生半信半疑,“你说的这些可靠吗?”
大眼抢下陈庆生手里的锤子,丢到地上,“不信是吧!我带你去李铁匠的铺子看看好了,那里如今找不到一块生铁,就连打铁的锤子都被李铁匠的儿子给卖了,他现在手头正紧,就等着小妹嫁人捞一笔彩礼呢。你要是想娶他妹妹,你得准备一大堆的彩礼。不过劝你想好了,你要娶她你就是冤大头!”
陈庆生再也坐不住了,他偷摸找到他嫂子,把大眼说的话跟玉华说了,玉华听了以后如晴天霹雳,这些事情朱红娘可一个子都没吐露,说的都是姑娘娘家的好话。
玉华赶紧把媒婆朱红娘从屋子里面唤了出来,朱红娘手持团扇,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见到玉华先问:“什么时候好饭啊,我不饿,那李铁匠的小女儿也该饿了!”
玉华拉着她往远处走了几步,小声说:“朱红娘,我先问你点事。”
“你说!”
“这个李铁匠家里什么情况,这姑娘是有一个混子哥哥吗?”
“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这姑娘的哥哥不是混子,那人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玉华气恼:“那不就是混子吗!你跟我说这姑娘死了爹,你怎么不说他有个混子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