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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重金铺平万年基

    冬天的日头短,还没到六点,天就已经擦黑了。

    屯子里的烟囱都在冒烟,那是各家各户在烧晚饭。

    偶尔传来几声狗叫,那是谁家男人干活回来了。

    “突突突——”

    一阵沉闷而疲惫的马达声打破了屯子的宁静。

    那辆满身泥泞的解放牌大卡车,打着昏黄的大灯,像头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地爬上了村口的慢坡。

    徐家大院里。

    一直趴在窝里打盹的黑风,耳朵突然支棱起来。

    它猛地窜出窝,冲着大门口汪!汪!叫了两声。

    这叫声不凶,透着股欢实劲儿。

    正在屋里纳鞋底的李兰香心里一动,手里的针线筐一放,连棉袄都顾不上披严实,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车还没停稳,徐军就推门跳了下来。

    两天一夜没合眼,他胡子拉碴,眼圈发黑,但精神头极好。

    “兰香!把门打开!车直接倒进来!”

    二愣子把住方向盘,在那小心翼翼地倒车。

    这时候,刚才那阵动静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

    “哎呀,军子回来了!”

    “听这动静,车没空着啊!”

    王婶、张大爷,还有几个端着饭碗的村民都围了过来,伸着脖子往院里瞅。

    当车斗上的篷布和棉被掀开,露出那台雪白锃亮、一人来高的荷花牌双缸洗衣机时,人群里炸了锅。

    “我的妈呀!这是个啥?”

    “这就是洗衣机吧?我在县城供销社见过,老贵了!”

    “听说这玩意儿能自己洗衣服,还能把水甩干?”

    村民们的眼神里,那是实打实的羡慕,甚至是敬畏。

    在这个连电视机都稀罕的年代,一台洗衣机,那就是家庭现代化的顶级象征。

    二愣子和徐军喊着号子,把洗衣机小心翼翼地抬进外屋地。

    李兰香站在旁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想摸又不敢摸,生怕给摸脏了。

    “军哥……这得多少钱啊?”

    “别问钱。”

    徐军拍了拍洗衣机那冰凉的铁壳子,看着妻子那双通红的手:

    “有了它,以后你就不用大冬天去井边凿冰洗尿布了。这就是个干活的物件,别把它供着。”

    外头,二愣子成了焦点。

    他把他媳妇秀莲叫了出来,当着全屯子人的面,把那件大红色的鸭绒袄给媳妇披上。

    “看看!省城买的!那是鸭子毛填的,比棉花轻,还暖和!”

    秀莲脸红得像块红布,嘴上嗔怪着乱花钱,手却紧紧抓着衣领不撒手。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眼珠子都快黏在那衣服上了。

    二愣子又从车里拿出那两瓶茅台,在他老丈人面前晃了晃:

    “爹,这是给您的!正宗茅台!徐哥给买的!”

    他老丈人本来还觉得女婿没正形,这会儿腰杆子挺得笔直,觉得自己闺女没嫁错人。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幸福。

    简单,直接,甚至带着点炫耀,但那是对好日子的实实在在的向往。

    热闹散去,大门插上。

    喧嚣被挡在了墙外,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还有趴在灶坑边的黑风。

    徐军简单洗了把脸,胡乱扒拉了两口兰香热好的酸菜炖粉条。

    吃饱了,身子暖过来了。

    他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李兰香,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别忙活了,过来坐。”

    李兰香在炕沿边坐下,看着丈夫疲惫又亮的眼睛,有些心疼:

    “咋了?是不是累坏了?我给你烧水烫烫脚?”

    徐军没说话,只是从怀里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红绒布盒子。

    李兰香愣住了。

    徐军打开盒子。

    灯光下,那个龙凤呈祥的老式金戒指,还有那条粗粗的实心金项链,散发着迷人的金色光晕。

    在这个灰扑扑的屋子里,这点金光显得格外耀眼。

    “这……”

    李兰香捂住了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不是没见过钱,但金子不一样。金子是压箱底的,是传家的,是男人给女人的一份最重的承诺。

    “伸手。”

    徐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李兰香颤抖着伸出左手。那只手因为常年干活,骨节有些大,皮肤也不细腻。

    徐军把那枚沉甸甸的金戒指,慢慢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有点紧,但正好卡住,像是这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咱们结婚的时候穷,连个像样的信物都没有。”

    徐军摩挲着那枚戒指,低声说道:

    “这次去省城,赚了点钱。我想着,咱家日子好了,不能光让我一个人风光。这金子你戴着,这是咱们老徐家的底气。”

    李兰香看着手上的戒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砸在徐军的手背上。

    “你个傻子……买洗衣机就算了,买这玩意儿干啥……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嘴上埋怨着,手却反握住了徐军的手,抓得死紧。

    “能看。”

    徐军笑了,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看着它,你就知道,你男人在外头拼命,是为了啥。”

    他没提黑瞎子岭的刀,没提路上的险。

    所有的惊心动魄,最后都化作了这一枚小小的金圈,套在了爱人的指间。

    这一夜,徐家东屋的灯灭得很晚。

    那台洗衣机虽然还没接上水管,但已经被李兰香擦了三遍,盖上了一块新花布。

    那枚金戒指,她也没舍得一直戴着,怕干活磨坏了,小心翼翼地包在红手绢里,压在了枕头底下,隔一会儿就要伸手摸摸。

    徐军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听着黑风在外屋地的呼吸声,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支票在兜里,金子在枕下,老婆孩子在身边。

    这就是他重活一世,图的全部。

    窗外,月光洒在靠山屯的雪地上,一片静谧。

    而在几十里外的黑山县城,陈峰正对着电话咆哮,因为他派去红旗林场堵截的人扑了个空。

    但徐军已经不在乎了。

    他已经在这个寒冷的年代里,为自己的家,筑起了一道温暖而坚固的墙。

    ……

    正月二十五,老话叫填仓。

    徐家大院里,热闹得像是要把房盖掀了。

    那台从省城拉回来的白色大家伙荷花牌双缸洗衣机,正摆在外屋地的水泥台上。

    二愣子一大早就挑满了两大缸水。

    半个屯子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挤在屋里屋外,连墙头上都骑着几个半大小子,都要瞅瞅这传说中能自己洗衣服的洋机器。

    “兰香,放衣服。别舍不得,买它就是为了让你歇着的。”

    徐军挽着袖子,往桶里倒水,抓了一把洗衣粉。

    李兰香还有点不敢下手,那双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的手,小心翼翼地把一摞平日里最难洗的厚线衣放了进去。

    徐军拧动旋钮。

    “咔嚓……嗡——”

    电机启动,波轮飞转,泡沫翻涌。

    “转了!转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哎呀妈呀,这劲儿可真大!怪不得城里人手都嫩,敢情都有这宝贝!”

    十分钟后,甩干桶发出飞机起飞般的啸叫。拿出来的衣服,基本半干了。

    李兰香摸着衣服,再看看自己干爽的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周围的媳妇们眼里全是羡慕,不是羡慕机器,是羡慕徐军这份知冷知热的心。

    看完了热闹,办正事。

    上午 10:00,猎风者体育用品厂(原村部旧址)。

    全厂二十多个工人,加上核心骨干,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

    徐军赚了大钱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风言风语。

    陈峰那边放话说:徐军发财了,但他占着村里后山那么大一片地,当初给的钱太少了,这是占集体便宜,得让村里把地收回来重新包。

    徐军穿着军大衣,走到大木桌前。

    二愣子把那个黑皮包往桌子上一放,拉链一拉。

    一万块崭新的大团结,像青砖一样码在桌子上。

    那种视觉冲击力,让院子里的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大家都看到了。”

    徐军拍了拍那堆钱,声音洪亮:

    “货款结回来了。咱们厂子不仅没黄,还成了省里的创汇大户。”

    “今天开会两件事:第一,发钱!第二,把有些人的嘴给我堵上!”

    发完工资奖金后,徐军把老支书杨树林和村会计请到了桌前。

    “杨叔,最近村里有闲话,说我后山那片林子包便宜了,说我徐军发财了忘了本,占集体的光。”

    徐军神色平静,给老支书倒了杯茶。

    杨树林叹了口气,磕了磕烟袋:“军子,你也别往心里去。那就是陈峰眼红,煽动几个懒汉瞎闹腾。当初那片山是荒山,除了你没人要,咱们合同签得明明白白,钱你也早就给齐了,咱不怕他。”

    “叔,理是这个理,但我不愿意让村里人戳脊梁骨。”

    徐军从那一万块里,数出了两千块,推到老支书面前。

    “当初签合同,是一年一签,或者是三年一签,太短了。”

    徐军指着那堆钱,眼神变得锐利:

    “我要盖新厂,要搞大建设,这地皮必须得稳。”

    “这一千五,是我预付未来三十年的承包费!而且我不按荒山算,我按良田的价格给村里补齐差价!”

    “剩下这五百,是我个人捐给村里修路的!”

    “我不欠村里一分钱,但我愿意带着大伙儿一起富。今天这钱拍在这,咱们重新签个三十年的死合同。白纸黑字,公章盖上。我看谁还敢说我占便宜?谁要是再敢打这片林子的主意,那就是断全村人的修路钱!”

    老支书的手都哆嗦了。

    这哪里是补差价,这简直是送财神!

    在这个承包期普遍只有三五年的年代,徐军直接锁死三十年,而且是高价承包。这不仅堵住了陈峰的嘴,更让全村人都能念他的好。

    “军子,讲究!”

    杨树林一拍大腿,“这事儿叔给你办!马上开广播,召集村民代表大会,当场签字画押!我看哪个兔崽子还敢放屁!”

    后顾之忧解决了。

    徐军指着窗外那片紧挨着后山的空地。

    “铁柱,二愣子。”

    “既然地是咱们的了,三十年变不了。那就得干点大的!”

    “省里批的进口木工车床马上就到。咱们得盖新厂房!”

    徐军大手一挥,目光如炬:

    “就在这块地上,起一座红砖大瓦房的车间!要有专门的烘干房,要有库房,还要有大伙儿的食堂!”

    “等天一暖和,冻土化了,立马动工!咱们要干,就干个全县最大的!”

    工人们听得热血沸腾。

    盖大厂房?那是真正的企业啊!

    “徐厂长,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有力气!”

    中午,徐家飘出了猪肉炖粉条的香味。

    酒桌上,徐军敬了老支书一杯。

    “叔,地稳了,还有个事儿。”

    徐军压低声音,“陈峰那个在林业局的亲戚,肯定还得在采伐指标上卡我。这事儿,既然咱们签了新合同,那这林子就是集体的摇钱树。申请指标这事儿,还得村里出面。”

    杨树林喝得满面红光,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军子你放心!现在这林子可是全村的宝贝。他刘贵要是敢卡咱们村的指标,那就是断全村的财路!我带着全村老少去县政府门口坐着去!我看他怕不怕!”

    徐军笑了,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这一步棋,算是彻底走活了。

    他不欠任何人,反而用真金白银把全村的利益和自己捆绑在了一起。

    现在的徐军,不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猎人,而是靠山屯这艘大船的掌舵人。

    外屋地里,洗衣机还在嗡嗡转着。

    李兰香哼着小曲儿在晾衣服,阳光洒在她身上,那枚金戒指在指间熠熠生辉。

    徐军看着这一切,摸了摸兜里剩下的几万块钱。

    根基稳了。

    接下来,就是在那片属于他的山林上,大兴土木,把猎风者这块招牌,真正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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