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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你很高明吗?

    “书呢…书呢…在这!”

    从会议室出来后,江振邦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王文韬,而是回了董事长办公室,在书桌抽屉里取了两本略显陈旧的书,这才转身去了楼下的小会议室。

    如今这层楼的小会议室连同隔壁两间办公室,已经被临时征用,成了中枢先遣组的驻扎地。

    会议室里面烟雾缭绕,一张椭圆形的大桌子上堆满了文件,那是兴科集团所有的财务报表、改制方案以及会议纪要,先遣组正带着省里的干部正在对兴科进行最后的政治体检。

    隔壁的办公室,则王文韬的所在。

    “江董!”

    门口站着两名身着便装的年轻人,寸头,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看到江振邦走来,其中一人客气但坚决地伸手虚拦了一下。

    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虽然是王文韬主动邀请他来的,但江振邦也没有摆董事长的架子,只是笑道:“王组长叫我来的,麻烦您通报一声。”

    “好的,稍等。”

    数秒后,门开了,年轻人走出房间,示意江振邦可以进去了。

    王文韬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兴科早期改制会议纪要。

    见江振邦进来,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难得啊,江董,是不是我不让你必须本人到场,你依旧不会来啊?”

    王文韬显然是察觉到这些天江振邦在避着他,所以见面就表达了不满。

    “诶呦喂,您这是怎么话说的?”

    江振邦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将两本书夹在腋下,双手合十连连致歉:“最近为了让这些子公司早日复工复产,忙的我是昏天黑地,饭都来不及吃。”

    “另一方面,我也是怕打扰先遣组工作,这才不敢来找您的,工作上有其他高管对接嘛…但您要这么讲,我这就给您道歉,我诚恳道歉!”

    王文韬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往下压压手:“行了,别跟我打官腔。我是客,你是主人,没有主人怕客人的道理……想来就来嘛,坐,喝茶自己倒。”

    江振邦坐在椅子上,没去倒茶,将书本放到茶几旁,欠身试探道:“王组长,您这次找我来是……”

    咱别说废话了,直接聊正事儿吧!

    王文韬重新戴上眼镜,从手边抽出一张打印好的日程表,递了过去:“祝副总视察兴科的具体行程、环节和时间安排,基本定下来了。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

    江振邦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扫了一眼,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行程安排得很紧凑,可以说是分秒必争,但整体逻辑与省里预想的差不多。

    五月八号上午,专列直抵兴宁市。祝副总第一站会先去兴科的老总部看看,再去兴宁市的其他工业国企瞧瞧。

    当天下午,召开座谈会,听取兴宁市委市政府和江振邦的汇报,晚上住在兴宁。

    五月九号上午,前往海湾市,视察海湾港和几家重工业企业,以及兴科刚刚接手的三家海湾市属国企的复工情况。

    五月十号,返回奉阳,视察兴科集团正在建设的新总部和研发中心,以及刚刚完成整合的通信与电子两厂。

    值得注意的是,祝总在奉阳的行程里,兴科只是个点缀。重点反而是那些亏损严重、负债累累的钢铁、机床等重工业巨头。

    当然了,这些和江振邦无关,他只是和王文韬聊起了祝副总到兴科视察的路线、流程与场景布置。

    从车间里的行走路线,要经过哪条流水线,在哪个工位停下,安排哪位老工人操作演示,甚至展厅里每一块展板的解说词由谁来讲,讲几分钟……

    这些看似琐碎的细节,里面的学问可就太大了,五个字概括:“必然中的自然!”

    既要展示出最好的面貌,又不能让人觉得是刻意表演,还要做到可靠无误。

    过两天等奉阳两厂复工了,还得全程模拟演练几遍才行。

    聊了大概半个钟头,正事谈完,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

    王文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随意一扫,落在了江振邦放在茶几旁的那两本书上。

    一本是橘黄色封皮,印着王文韬的照片,书名叫《政治的学问》。

    另一本则是深蓝色的星条旗封皮,书名更显厚重——《米国反对米国》。

    王文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江振邦看准时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这两本书,双手递了过去:“王老师,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私心。”

    “之前我跟您说过,我是您的忠实读者,这两本书我读了很多遍,受益匪浅。既然您来了,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称呼从王组长变成了王老师。

    王文韬放下茶杯,抿了抿嘴,紧绷着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他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江振邦的钻营,但手却很诚实的拿起其中一本:《政治的学问》。

    随手翻开几页,书页并不是新的,里面有明显的阅读折痕,甚至在部分段落旁,还用钢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写着“精辟”、“存疑”、“不认同”等等字样和详细的读书感想。

    王文韬已经率领先遣组驻扎在兴科三天了,他看过很多文件,认识江振邦的笔迹,能看出这确实是对方写下的字样。

    而且从字迹的新旧痕迹来看,这绝不是江振邦为了拍马屁从别人手里借来的!

    王文韬眼神中的那一丝戒备消散了不少,脸色也放松下来,连带着,心中对江振邦这些天对自己避而不见的不满,都消散了不少。

    “没想到你还真看过……”

    王文韬翻看着自己的著作,终于露出了一丝属于读书人的、略带自矜的笑意:“这本书是95年1月出版的,里面收录的是我94年的日记。那时候我还在大学教书,书生意气,时隔两年回过头再看,里面很多内容,未免有些稚嫩天真,有些甚至是无病呻吟了。”

    《政治的学问》,这本书其实是王文韬的个人日记集。

    从1994年1月2日开始,到当年的12月1日结束,记录了他对生活琐事的观察,给学生上课时的各种经历,更有对国家未来发展的深刻思考。

    江振邦却正色道:“老师,您这就过谦了。如果觉得过去的想法稚嫩,那恰恰说明您最近这些年一定收获很多,思想境界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且人也没必要羞于面对过去的自己,没有过去的积累和思考,也无法造就当下的自己嘛。”

    王文韬笑了笑,他顺势问道:“那你觉得,这本书里哪些内容,对你最有启发?”

    江振邦沉吟片刻:“我记忆最深的两段原文是……”

    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回忆着背诵道:“这问题总是有的,问题是高明的人站在矛盾之上,不高明的人站在矛盾的一边。”

    “还有一段……”

    江振邦又流利地叙述道:“任何一种改革总是会在解决一些旧矛盾的同时,产生新矛盾。然后人们又要花力气来解决新矛盾。社会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进步的。

    王文韬抿了抿嘴,翻开书页,看向那句话,沉默两秒,脸上的那丝笑意收敛了,问道:“包括国企改革引发的矛盾吗?”

    江振邦谨慎道:“当然。”

    王文韬抬起头,注视着江振邦,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

    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所以,你觉得自己是那个站在矛盾之上的高明之人了?”

    哎呀,你看人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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